正文 第二十章 被逼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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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内。
一个身穿青衣的小童迎上两人,只见他对李寒墨两人行了一礼,道:“离王殿下,道长特命我在此恭候,为殿下引路。”侧身而道:“殿下请。”说完便向观内走去了。
道观里面,一个白发老者正盘膝而坐,只见他面容虽是普通,但浑身却散发着一股浩然之气,让人忽视不能。
察觉到有人进来,白衣老者睁开双目,只见她的双眼并不像普通老者那样浑浊,而是散发着几分清明。
“袁道长,寒墨在这里给您见礼了。”李寒墨施礼道。
袁天罡点头,只是他的目光只扫了一下李寒墨而已,并未作过多的停留,而是停驻在了房遗爱的身上,良久,才缓缓而道:“麒麟降世,终要搅得这世间不得安宁。”
房遗爱抬头紧紧地盯着袁天罡的双眼,直到把对方看得有一丝不自然,他才开口道:“自从袁道长走进武家的那一刻,天下就已经乱了,何必此时才说。”不紧不慢的语气仿佛他已经看透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宛若神佛一般嘲笑世人在他面前不自量力地搬弄是非。
袁天罡瞳孔一缩,他进武府的十七就连当今圣上都不知道,眼前这个白衣少年是从何而知?他不禁仔细看向房遗爱,只见眼前这个少年三分阴鸷,七分儒雅,自是和那些所谓的浊世佳公子翩翩少年郎一般无二,可也只限如此,再多他却看不出来了。
袁天罡默默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已经快入土的他如今却看不透眼前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房遗爱笑着看向袁天罡,只见他那好似浑不见底的秋水一般的双眸此刻泛起了一丝笑意,越发显得他深不可测。
袁天罡自然不甘被一个个毛小子瞧不起,,便掐指推算了一般,一番推算过后,他虽是面上不显,但心中难免掀起了惊涛骇浪,只见他沉吟一番后,才道:“朝真暮伪今何辩?天道混沌两茫然。参商纵横今何意?感子轮回此道间。”
房遗爱一愣,原本他以为袁天罡只不过是一个略懂天文地理的江湖术士,如今看来倒是他看错了,便笑道:“员到站果然道行高深。”他语气一顿,接着看向袁天罡的眼神却不像刚才那样柔和,道:“还有一个请求,还望道长成全。”
就算房遗爱不说,袁天罡心中也明白,房遗爱的请求无非就是不能把今天的话传出去。他本就是个方外之人,不管红尘万丈,只论自身清修,更何况如今又横添了这么大的变数。只见他道:“房公主放下便是,贫道日后自是闭关修炼,此后再不管这红尘诸事。”说完他又看向李寒墨,道:“离王殿下能有房公子辅佐也是一件幸事。”
他起身向里面走去,边走边吩咐观内道童道:“为师此后要闭关修炼,尔等自要勤修道行,切莫惫懒。”
“诺!”那两个小道童躬身答道。
房遗爱转身对李寒墨道:“我们也走吧。”
李寒墨皱了下眉,便和房遗爱出去了。
车辇上,李寒墨问道:“袁道长为何闭关不出?”
房遗爱故作高深地说:“天机已乱,袁道长选择闭关不出是再正确不过的。”
李寒墨瞟了他一眼,道:“本王倒是不知遗爱何时会算天机了。”
房遗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说不定再说下去那借尸还魂之事也要捅出来,古时的人何其迷信,说不定就把他当妖怪烧了也未尝可知,到时候李寒墨能不能保住他更是个未知数了,便道:“袁道长有经天纬地之才,其心思之浑见识之广更是无底无涯,我房遗爱也不过一个皇城纨绔,怎能与那些奇人异事相比?”
李寒墨揽过他的肩膀,温声道:“你不想说便不说,我自是等到你愿意亲口告诉我的时候,又何必这么贬低自己呢?”不顾房遗爱的挣扎,反而把他抱得更紧了,似乎欲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血脉相连。
感受到李寒墨强势又不失温柔的慰藉,房遗爱渐渐安静下来了,道:“寒墨,我越来越害怕,我对你的依赖越来越深,你之于我,就像水之于鱼,我不敢想象若是有朝一日你真的离开我,我又该怎么办?”
李寒墨并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立下什么誓言,只是执拗地抱着他,仿佛要把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传递给对方。
房遗爱也不再说话,两人似乎都试图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给自己冰冷的灵魂注入一丝爱的光芒。
忽然间,车辇猛烈地摇晃了起来,车内的两人都惊了一下,李寒墨连忙撩开车上的窗幔,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罹寒驱马过来道:“殿下,我们遇到劫匪了。”
“什么!”李寒墨讶然道,他们走的是官道,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劫匪?说是他的死敌才不为过!
“遗爱,跟在我后面,不要离我太远。”李寒墨对房遗爱说,目光肃然。
房遗爱郑重地点点头,这种非常时刻,他自然不能让他分心。
那些所谓的劫匪各个身着黑衣,脸系黑纱,手持利刃,李寒墨根部看不清他的容貌,也无法从他们的穿着中判断他们的身份,他们的装扮实在是太普通了。
并没有什么开场白,那些黑衣人直接下手,李寒墨他们并没有带太多的人,虽说手下皆是身怀绝技之辈,却奈何寡不敌众,败势渐显。
房遗爱看着李寒墨李寒墨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心上自然焦虑,但片刻之后,他便猛然发现李寒墨以及他的手下皆是身上带伤,而相反丝毫没有武力的自己却毫发无损,他心下暗忖,恐怕对方的真正目的是活捉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正和李寒墨交手的人横空劈刀,气势如虹,李寒墨横道相挡,但此刻他早已元气大伤,又如何能挡下,看到此处,房遗爱不禁冲到李寒墨前面。
“遗爱!”那一刻李寒墨简直懵了,他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那黑衣人的刀果然停住了,并被自己的刃气所伤,后退了几步,口吐鲜血。
正在此时,房遗爱冲罹寒喊道:“罹寒!快带王爷离开!”
罹寒也愣住了,却被房遗爱的这声大吼惊醒了,连忙去拉李寒墨离开,李寒墨自然不允,却冷不防地被罹寒的一记手刀劈晕了,在罹寒眼里,房遗爱的分量自是不敌离王殿下的。
李寒墨被拖走,房遗爱却被一个飞骑掳至马上,房遗爱回头看去,竟然是柴令武。
“是你!”房遗爱惊道。
柴令武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待会儿和你细说!”
二人一马狂奔了一个时辰,直到后面没了人影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当房遗爱看到此处平旷慌乱,到处都是乱石,前面更有一个悬崖,恐怕在这里下葬都会祸及子孙三代吧……他总有一种不安感萦绕在心头。
柴令武跳下马,又扶他下了马,房遗爱有些担忧地问:“究竟是什么人要杀王爷?”
看着房遗爱急切的眼神,柴令武的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失落,道:“自然是长孙家要杀你。”
“杀我?我明明看到……”
“那不过是长孙涣猫捉耗子的手段而已,离王殿下只不过是顺带而已,你把那长孙家长公子长孙冲迷得神魂颠倒的连长孙家都顾不上了,长孙涣又岂能放过你?长孙涣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确实是长孙家的一个不错的爪牙。”柴令武道:“目光淳朴而又热忱,即便知道对方眼里没有自己,他也不想对他有所隐瞒。
听到柴令武的一番话,房遗爱的心简直就像被大锤重重地砸了一下,长孙冲对他的心意他自然只道,从长乐公主病危时他便知道了,可是,他没想过长孙涣也知道了,如柴令武所说,那岂不是他给寒墨招来了这场杀身之祸吗?
正在两人相对无言各怀心事时,一道浑厚的男声响了起来,道:“柴公子果然聪明,在下佩服至极。”长孙涣从后面走了出来,原来他一直埋伏在他们身后那个山石后面。
看到长孙涣,房遗爱大吃一惊,他看了看周围,却已然无路,想到定是那长孙涣派人把他们逼到这条路来,之后自己再来个以逸待劳,想到此处,他自然是又惊又惧,没想到这长孙涣并没有传言中说得那般不看,可是……就连长孙皇后生前都觉得他是长孙家最不堪造就的孩子,不然也不会把高阳公主下嫁于他,如果当真是有真才实学,又如何会这般隐藏?除非他目光十分长远,想到长孙家后来的光景,想通过此法逃过上位者的惩处,试问,有谁会去为难一个顽劣不堪的傻子呢?房遗爱不禁产生一股挫败感,他太低估长孙涣了,真是悔不当初!
他看来眼柴令武,若是论武功,十个长孙涣也不是柴令武的对手,但若论阴谋诡计,十个柴令武也别想抵上一个长孙涣,想到柴令武好心救了自己,自己却连累了他,实在是过意不去,他房遗爱断然不是那忘恩负义之辈,断不能让柴令武陪他栽在这里。
他抬头看向长孙涣,道:“长孙涣,就那么一直装下去不好吗?又何苦聪明了起来,你这一聪明,以往演的那些戏可就全都白费了。”
长孙涣嗤笑了一声,道:“你房遗爱都不装了,凭什么我还装着,我就是看你那一脸的狐媚相不顺眼,一个男人竟也学那些祸国女流勾三搭四招蜂引蝶,房遗爱,你还要不要脸!”
听了长孙公子义愤填膺的话,房遗爱不禁有些好笑,恐怕这长孙涣是喜欢他哥哥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为他哥哥出气,他无奈地笑了笑,又道:“长孙公子,柴公子是谯国公的儿子,就算是令尊大人在朝堂上也得卖谯国公一个面子,长孙公子说是不是这个理?”
长孙涣笑道:“柴公子的身份我自然只道,可我也知道房公子乃是被房相逐出家门的子弟,我说得可对?”
房遗爱并没有回答对,也没有回答不对,他只是看着柴令武,道:“柴大哥,你我相识一场,本该对酒高歌畅谈风月,却不想几次为我所累,遗爱我以为报,特乘此兴赋诗一首,柴兄可愿听?”
柴令武皱了皱眉头,遗爱的话,他本该答应的,但他内心深处总感觉不对劲,就像要诀别一般,可是有他在这,长孙涣未必敢做实际的动作,别说长孙涣不是他的对手,就算长孙涣他老子见了他爹也得和和气气的,他觉得长孙涣现在也只能动动嘴皮子了,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长孙涣压根就没把自己的命当作一回事儿,大不了就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为兄自当听从。”他笑道。
房遗爱踱至悬崖边旁,已是巳时,太阳正散发出耀眼余辉,让人不敢逼视,房遗爱微眯起双眼,缓缓而道:“帝兮和兮高颉颃,皎若梧枝凤求凰,阴晴冷暖任风雨,醉眼笑他世态凉。珠尘玉暖自荒唐,感君知遇故意长。梦里摇落清碎影,觉来堪成三寸伤。”
听完这首词,柴令武方觉房遗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他只感心头猛震,他用最快的速度向房遗爱飞奔而去,却终是不及,只抓住了他的一块衣角。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啊。。。同人不同命。。。累觉不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