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命运交响 153 真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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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哥被人揍了。听说前天晚上在洋山码头被人揍的,都打出内伤来了,断了两根肋骨,一条腿一只手折了,也是右手。你说是不是一报还一报。他自己说是被群殴的,私下又听人说是单殴,对方也是黑带六段。”说完他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脸色复杂的难看,不管达哥为人如何,毕竟同类被打了,总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夏杨倒没有他这样强烈的矛盾感,还有心思腹诽达哥的黑带六段有水分,不然能被打的这么惨吗?但还是有点同情的,于是好奇的问:“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听说被约到码头去的,他也说不清楚。”
“谁约出去的都不知道?”
“是网友,谁说的清楚。所以网络有风险,约炮需谨慎!”
夏杨听到后面就笑了,也跟着打趣道:“也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好不容易碰到同类,夏杨神精兮兮的把车逸叫到楼下的一个安全处散步,把他和谢理业的一些可以说的故事与他分享。
一提到谢理业,夏杨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车逸简直插不上嘴,夏杨语速又快,音量又高——相当平时音量是有些高——简直口沫横飞,车逸有几次不得不离他远点,夏杨抱歉后又故态萌发,直到车逸快发酸发醋了,他才停下来找水喝,可惜谁也没带水。
“真称的上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你这个水滴终于把石头给滴穿了,可喜可贺!”
夏杨喜的嘴都咧到耳根处去了。
当拆线的那天,谢理业终于来了,虽然在同一个城市,四五天来天天通话,再次见面都恍若隔世。今天是老吴开车来的,夏杨一见到谢理业未及消除生疏感,就因谢理业右手缠着的纱布惊吓住了,也顾不得扭捏,急急的问道:“你手怎么了?”
“别担心,只是不小心被玻璃渣扎到了手。”说话的声调与往日有些不同,好像舌头打不直却努力打直似的。
夏杨关心完手又去关心他的嘴,谢理来安抚道:“这几天太忙,上火了,口腔溃疡。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说罢,手指伸进夏杨后脑的头发里摩挲了一下,很是爱怜。
纱布缠着的手看不出什么样,夏杨就时不时的往他脸上嘴上看去,感觉有些怪,又说不清楚哪里怪,碍着人不敢仔细打量。
夏杨探究的神态过于明显,谢理业玩笑道:“要不要我张嘴给你看。”
夏杨飞快的瞟了眼前方的老吴,忙摆头说不用,又怕对方说话嘴疼,端座着不说话了,谢理来翘起腿优雅的倚在靠枕上,眼神落在夏杨的身上,夏杨反而羞怯的不敢打量他了。
拆线后,谢理业并没邀请他到家里坐坐,仍送回了学校,临走时拎了个小纸袋递给夏杨,现在的夏杨是一点抵触的心理也没有,谢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有需要时还要摆摆尾巴,那一刻他变成了家里的那条哈巴狗。
纸袋里是上次被他寄回去的手机,很愉快的把车逸的手机还了,登上企鹅以便谢理来不忙时能聊会儿天。当然这手机给他带来了快活,也带来了烦恼。
自从有了这部手机,老周和过来玩的其他宿舍的同学偶尔会借来玩两下,夏杨不用时也借,倒后来他们把夏杨的客气当成理所当然,也不用问当事人,直接拿去玩。他又气闷又无奈,都找借口把手机要了回来。可也不是每一次都要的回来的,好比隔壁的老邓,瞧着他们关系很不错的样子,时不时借去登Q。
今天夏杨刚好在洗衣服,手机放在台面上,老邓一进宿舍就说,“老夏,借给我登会儿Q。”肯定的语气,手指已经在手机上按个不停了。
夏杨早习惯他们这么做事了,如果还拿中学时那套理论,显然是不讨好也不合群,所以他压抑着心中的不痛快,努力去迎合大众。他正在洗衣服也用不上,短信都删了,所以头也不抬的道:“用吧!洗完衣服你就得还我。”
“知道。”老邓已经坐在夏杨的床铺上玩起来了。
夏杨把衣服挂在阳台上,进来饮水机前接了水,一面问老邓:“天气好,你不去踢球?”
“不想踢。”
他说这话,夏杨已经站在他跟前了,伸手要接过手机,“拿来吧,我也要登会儿。”
“再等会儿。”
夏杨坐在板凳上喝了半杯水,催问:“好了没有?”
“没有,你再等会儿,一会儿就好。”头也不抬。
夏杨又坐了片刻,老邓没有还的迹象,夏杨有些不耐烦了,催问道:“好了没有?我真的有用。”
这次老邓不再吭声了,头还是不抬,夏杨也不讲礼貌了,直接要从他手里抢过来,这次老邓倒有反应了,跳的极快,手机稳稳握在他手心里:“再玩会儿。”
“拿来,我真有用!”夏杨口气已经不算好了。
老邓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意思很明显,夏杨气老邓厚脸皮,不会看眼色,难道看不出他已经生气了,于是又把声音提高了八调,显示出自己生气了:“我不借了,还回来。”说完就去抢。
老邓还以为夏杨跟他玩呢,抬这手抬那手,左躲右闪,夏杨拉下脸,自以为的恶声恶气:“我生气了,快点还回来!”
“再玩一会儿。”
“还不还?”夏杨发火的吼道。
“都说了,再玩会儿,你不要那么嗦!”说完,打开门跑出宿舍了,留下气的吐血的夏杨。
夏杨气愤烦躁地把双手插进头发里,他就不明白,自己难道表现的还不够生气,不然对方为什么看不出来,还是平时太好说话了,当他是个没有脾气的人,所以没脾气的人生气起来别人不以为然。
他朝对面正背四级英语单词的老周问道:“我刚刚生气,你看出来没有?”
老周抬起头来,莫名的道:“你生气了?我还以为你们闹着玩儿。”
“是啊,闹着玩,你们通通不把我放在眼里!”夏杨内心发泄的狂喊,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别人高兴了怒了,他都能感应到,并为此迁就,轮到自己,就没有人来迁就,他们好像是眼盲心盲了。
满腔的忿恨委曲让他决定做出一些什么事儿来,用来证明自己也是会生气也是会气愤的,证明自己不是没有脾气的人,证明自己不是逆来顺受的人,证明自己发怒了也会反击的。
突然觉得这个宿舍那个宿舍通通都让他压抑透了,他们都是些自私自利,没有教养,没有素质的人,他们都在欺负他,这种压抑的感觉从大一到现在一直都埋在他心里头,只等一根导火线就能爆发。
他在心里对他们说:“别以为没脾气的人不会发火,越没脾气的人发起火来越可怕,因为你们不知道他将会怎样的来发泄他心中的怒火。”
他脑子里想了许多报复性的举动,想的倒不是杀人放火,想的是要拿刀子捅自己让他们知道他在生气,要从阳台上跳下去,让他们知道他在生气,要拿头去撞墙,让他们知道他在生气。
坐在床上越想越激动,越想越亢奋,甚至感到心灵已经得到释放,已经得到解脱,已经产生报复的愉悦感和满足感。最终他还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冷静了下来。
捅刀子,他们只会惊骇;跳楼,他们只会不解;撞墙,他们只当在看疯子;伤害了自己,他们一点也不会后悔愧疚,而自己将会付出生命做代价,不值当!所以夏杨躺在床上睡觉,靠幻想来报复,靠幻想来满足。
过了半日手机快没电了,老邓才来还手机,夏杨冷静的心湖似投下了一粒石子儿,又不平静起来。他看着老邓那张笑嘻嘻的脸,觉得自己半日的挣扎痛苦都是枉然,一定让对方知道他在生气,让对方以后再也不敢把他的话当放屁,把他的好性格当作软柿子。
夏杨拉长了脸接过老邓还回来的手机,猛的抬手往地下一摔,机壳电池离身,冷笑道:“以后谁也别想玩!”
当然以上都是幻想,此时手机握在夏杨的手里,正在摔与不摔中踌躇,摔了固然让对方知道他生气了,也只是让对方知道他生气而以,难道他还能赔他手机不成?一来是谢哥送的须珍惜,二来摔坏了还要自己掏钱去修,不划算。所以他决定以冷漠相待,不理不睬,用冷战法来表示自己对他行为的不满。
显然夏杨的冷战法是失败的,两日下来,老邓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人,还有事没事到宿舍里来走动,夏杨只好手机随身携带,不让老邓钻空子。
他很想把这件事告诉谢理业,但又觉得没尊严没骨气,所以只能自己生闷气,好在他忘性大,又在恋爱中,无关人员也就不在他的考虑中了,并且别外一件事也让他烦恼不起来了,那就是周末谢理来邀请他去谢公馆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