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东来靠在门口，“大哥，你回家不知道关门吗？”
    杨天凡说，“小山的活。”
    宋东来换了个姿势，“她失踪了，话说你不着急吗？”
    杨天凡说，“事办好了？”
    宋东来一下蹦到白承耀面前，“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哎！小子，他家里人呢？上次我就让你通知他父母了，还没通知啊？”
    白承耀仰头，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没有父母，他没有父母。”
    宋东来急了，“我去你的！怎么可能？他孙悟空啊？哎哎不对，你怎么这么镇定，你给他看过那个家伙的魂了？”
    最后一句话是对杨天凡说的，白承耀却像是得到了什么启迪，随手推开了宋东来，扑倒杨天凡面前，“你让我见见他吧！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我求求你！”
    这样的姿势，让他们俩贴得极近，这样的距离，让杨天凡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反手摸在了他的侧脸上。
    轻轻的。
    只是微微的一个触碰，杨天凡便在宋东来惊叫之前，扯着宋东来离开了这个房间。
    天，又一次黑了下来。
    宋东来被锁进了自己的房间，白承耀的房门，也被关上了。
    杨天凡还在里面，他问白承耀道：“他很重要？”
    一滴眼泪从白承耀的眼角滑过脸颊。
    杨天凡没等他的回答，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门没开，他就这么离开了。
    月华落在白承耀身前的被罩上，亮得有些刺眼。白承耀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下眼睛，耳边响起一个轻声调笑，“还是个傻瓜。”
    手仍然按在眼睛上，泪水却顺着他的指缝滑落，毫无征兆地掉了满床。
    无声的泪，凄惨的月。白承耀从没有想过在他的人生里还会有这样的悲伤时刻。
    就算不看，白承耀也知道郝鸿哲在那里，好像以前一样，站在那里看着他，也许他的下一句会问“你晚上吃什么”？
    但是，这次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那句话，白承耀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地鼻音问道：“晚上吃什么？”
    “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我这一辈子好像只有这三个问题，要不是你帮我找了个工作，搞不好我到现在都是一事无成的货。”
    “别瞎……你……”
    郝鸿哲的自嘲，让白承耀放下了挡在眼前的手，眼前的郝鸿哲和以前一样，也和以前不一样。一圈淡淡的柔和黄光包围着他，悬浮离地的双脚，各种不同都预示着，郝鸿哲已经死了。
    白承耀忍不住再次落泪，“老二……”
    郝鸿哲嘿嘿一乐，“呐，这是最后一次原谅你啊！不要再喊我老二了哦！”
    白承耀继续哭，“老二，你骗我。”
    郝鸿哲说，“对不起，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做一辈子的亲兄弟。”
    眼泪，断了线。
    郝鸿哲伸了手，似乎是想拍白承耀的肩膀，但是只停留在白承耀肩膀的上空，便被他收了回来，“保重。”
    白承耀没抬头，后背的抽搐预示着他正在压抑着巨大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