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目4 第一章 你看你看痞子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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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周一的早上,天气晴好,微风。
阳光从阳台外的海棠枝桠间透过来,稀疏地打在一面浅绿色厚呢的窗帘上。花朵起床时已经是7点钟,早课已经迟到,于是匆匆踏上脚蹬车,把耳机子塞上,身体前倾,车子便快速地在柏油马路上转起来。回头望一眼身后的别墅,整个都沐浴在晨光的辉煌里,哥特式的塔尖探出绿意酽酽的树丛,很快又消失在花朵的视野里。
从家通往学校本是有一条捷径可以走的,可是现在花朵死活都不再走那里,宁可多花些时间走大路。那条小巷从一片居民区穿过,曲曲折折的,又有横七竖八的胡同岔口,很适合地痞流氓的藏身。前两天,花朵下晚自习从这里回家,就看见有好几个男子对着墙根撒尿。等她从路上走过的时候,其中一个反过来便抓住了她车子的后单架,当时花朵吓得都流眼泪了。
陌生男子向她调戏道,“嗨姑娘,下来陪哥几个说说话吧!”然后把嘴中的一口烟雾喷向花朵的脸。
她呛得直咳嗽,喊了一声“走开!”然后翘起屁股,用力蹬了下山地车,飞一般地向前冲,哪里还顾得上寻找出口,危难之时她横冲直撞,见路就走。到家后才发现书包的拉链完全敞开,里面的课本散落了一大半。不过这总比落入那几个人的魔掌要强得多,花朵想起那天就心有余悸。
2。
蔡京汐在理发店剪了一个朋克发型,又全部染成了火红色。
女友罗颖斯去他租的房子里找他,他不在,她就在楼道里等。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她听到楼下有摩托车的声响,于是扶着楼梯向下探出脑袋。蔡京汐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布袋,里面装着的东西看形状像是砍刀。
他那一头火红的头发让罗颖斯猛然看上去像血。她说:“把自己搞得那么瘆人,我以为你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了呢。还有身上的狐狸纹身,这次你可是名副其实的狐狸了。”罗颖斯一边说一边咯咯笑。
“靠,这看着多像老大。”蔡京汐把袋子扔到罗颖斯的怀里,从兜里取钥匙时手不由得停住了,“奶奶的,落在里边了。”于是他鼓足力气,一脚将木质的门踹开。
一室一厅的小房间里酒瓶子满地,一股烟卷的味道迎面扑来。
“我饿了。”蔡京汐坐卧在沙发上,随手拿来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昨天晚上播放的VCD没有关,光盘直接运转起来,画面上呈现出赤身裸體的男女……看的多了,蔡京汐也不觉得有什么激情。
罗颖斯为他煮面,把锅里的剩饭取出,刷得干干净净,接着放上水,“啪”一声扭开煤气灶的开关。她趁烧水的空挡去帮蔡京汐收拾杂乱无章的房间,倒掉烟缸上的烟头,扯下床单和发臭的袜子、脏兮兮的内裤一起放到卫生间的洗衣盆里,将堆积如山的小纸篓清空……
她这样卑微地爱着蔡京汐,或许还谈不上爱,只是喜欢。在蔡京汐看来,自己和罗颖斯这样的人不谈感情才显得更潇洒,即便谈了,谁能保证它一定是真心的呢。
“不许吸它!”蔡京汐刚从兜里拿出一包东西就被罗颖斯发现,接着扑上来抢走,“你不想活了,这东西上瘾知道不?”
蔡京汐在她的身上嗅了一下子,怒喝道:“你他妈又和别的上床了?满身都是他的狐臭味!”蔡京汐从她的手里夺出“白粉”后一脚踹开罗颖斯,正好踹在她的肋骨上,她疼得在地上起不来,还死皮赖脸地伸手要蔡京汐拉一把。
“别你妈跟俺装B,俺告诉你,跟俺你就是俺的,别再TM和其他爷们儿睡!”他把罗颖斯的手打到一边去,抓狂一般地乱吼。
3。
学校开校会的时候,校长强调不要学生们擅自外出,以免遇上外面的黑社会团伙。花朵听旁边的校友说,高一的一名男同学先后被一个外号叫“狐狸”的痞子前后共勒索去了两千多块钱,他家里人报了警。
当天,花朵出校门的时候,也从楼房的墙体上看到了一则通缉令。上面称那个叫狐狸的人专门去各个学校向同学索要钱财,公安机关已经接到数十起报案。
花朵看告示上的缉捕对象,锁骨处纹了一只小狐狸。她依稀记得那次在巷子里历险时,借助微弱的电灯光得以看清抓住她车子后单架的人就是他。
开会完毕后,她回班级,正好看见班主任拿着一沓申请表走进教室。她问同桌才知道是申请三好学生用的,听说一旦申请下来后,高考时会额外加分。
“咱们肯定不行的,学习成绩也不好,品德方面也没多高尚。”同桌有点自暴自弃,然后又压低声音和花朵说:“老班肯定会把名额给班长高悦音,申请其实就是个形式嘛,申请了也没用,名额都是内定的。”
花朵没有说话,但却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争取到这个“三好学生”的荣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