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本阁主会杀了你？”
    顾申听了这句话，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以前他把顾花若当小孩子，类似的话只是听个过耳，从不往心里去，结果就真的被杀了。现在顾花若又说起这样的话，可是两人的关系已经改变，昨夜顾花若没有拒绝他，那么就不可能事后再来反悔。
    他也不相信，如果顾花若都愿意让他为所欲为了，还会舍得像之前一样猝不及防地给他一剑。
    问题似乎在于，他已经看出来顾花若对他的感情，可是顾花若自己却好像并不知晓。
    嗐，如果他等会真的一时想不开，冲动之下转身又是一剑……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顾申顿时觉得胸口一凉，急忙上前一步环住自家主子的腰，把脆弱的胸口紧紧贴在他的背上，又捉住他的两个手腕，这才悄悄松了口气，算稍稍放心下来。
    这么一想，也许不是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就真的有多冷酷无情，恐怕他们真的只是不懂情？
    大概、也许、可能，这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名鼎鼎惊才艳艳顾阁主的初恋，好像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顾阁主又恰好对这些事情稍微有一些迟钝，如果等他自己醒悟过来，不知道自己这条命还要死去活来多少次，只怕还未修成正果就已经魂飞魄散，连轮回都没希望了。
    顾申不得已，只好凑到顾花若耳边，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你喜欢我，又怎么会为了这种事杀我？”
    这“旁敲侧击”未免有一点震耳欲聋，震得顾花若眼角一跳：“你说什么？”
    顾申从他颈边退开，来到他面前，面对面地看着他，低笑道：“我说，你喜欢我。”
    他愿意将之前的事情归咎于“没有点破”，然后就此放过。可是任凭他心再大，也没法再承受一把剑或是一杯毒。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说清楚，两边都不留退路。
    顾申一直觉得有权有势的人有心太冷、心太狠、心太硬，或许他们对别人确实冷硬得近乎可怕，但是宽以待人的顾申对他自己的狠，与那些人比起来也根本毫不逊色。
    不伤害别人，也许便只好伤害自己。
    就像他实在不愿伤害昨日那样无助又无辜的顾花若，于是只好叹息一声将自己交回对方手上，扔掉也好、摔打也好，总归让顾花若握着施与伤害的权力，自己疼一点就疼一点了，至少他不会受伤害。
    顾申不自称“属下”的时候，顾花若好像便真的会忘记面前这人本该只是一个影卫。
    但是他凭什么这么笃定自己喜欢他？？？
    凭什么！
    顾花若顿时拧起眉头，但已经达到“旁敲侧击”目的的顾申已经放开了他，逃跑般地往门口跑去：“属下去为主子传早膳。”
    “站住！”顾花若喝住他脚步。
    顾申回过身来，无辜地看着他。
    顾花若扭过头，放低了音量道：“你先把衣服给我穿好！”
    顾申方才只穿了裤子，上半身还光洁溜溜，除了一些陈旧的疤痕，还有一些可疑的抓挠的痕迹，肩膀上更是留着一圈惨不忍睹的齿印。
    顾申站在原地看着顾花若，若有所思的模样。顾花若躲开他视线小声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穿上衣服！”
    顾申衡量了一下，为了自己得之不易的这条命，还是放弃了让顾花若帮自己穿衣服的想法。
    随便套好衣服跑出去的时候顾申还在想，之前跟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没有这样一夜之间关系就突飞猛进的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