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阴与阳  第八十六章:王爷还需要酒么?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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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毅火莲是个很合格的君王,深谙驭人之术,前朝后宫相互牵制,他对后宫妃嫔一向雨露均沾。每月哪天歇在哪个宫里都是定了的,能让他改变这条惯例的人和事几乎没有。
    至少,锦麟不是能令他改变的人。他一向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对这方面的事看的很开。只是,自己爱的人每天和别的女人缠绵床榻,而他只能孤灯冷月与酒作伴,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夜色朦胧,房中清幽,空闻酒坛无声,他苦笑一声便扔在一旁,“拿酒来。”
    白虎倚在窗前,看他醉眼虚眯面色泛红,哪里是昔日令潇湘楼上下惧怕的江湖说不得,分明只是个为情所困的邋遢男人。将锦麟脚边歪倒的几个酒坛拾起,问道:“既然这么在乎他,何不明说与他听。”
    锦麟喝的酒多了,脑子却愈发的清晰,歪倒在桌上,苦笑出声,“与他说什么?要他为我罢了三宫六院还是不做这个皇帝了?”
    从一开始的肆无忌惮,到现在的无奈,锦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坚守下去。从前他以为自己能做到的,就算看到锦麟左拥右抱,只要他的心在自己这里,便什么都无所谓了。
    可现在才发现,所谓的无所谓,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白虎不言,他生性寡淡,只知杀戮,却看过太多爱情,不过一念之差一词之间,却无人愿意先服软认输的,最后各自天涯甚至因爱成恨反目成仇。实在想不明白,有话,为何不挑明了说清楚?
    “王爷还需要酒吗?”
    锦麟抬首看他,咧嘴笑问:“你陪我喝吗?”不等白虎说话,他就歪歪斜斜地起身,拉着他出门,“听闻毅国女子多开放,本王今夜带你出去见识见识。”
    毅国女子开放不假,但她们的开放可不是在花街柳巷床笫深闺中,而是凸显在拳脚之上。
    毅国没有青楼,有的只有以武会友的酒馆,且所有酒馆都有个规矩,若是能赢了守馆的姑娘,酒馆内的酒可畅饮,酒馆内的姑娘也可任选,不过你选姑娘,姑娘也得选你,若是姑娘不同意的,那客官还是一个人喝闷酒吧。
    锦麟挑的酒馆曰还魂阁,只听说这是毅都最好的酒馆,但守馆的姑娘,也是最能打的好手。一身软缎束腰紫衫往门前经幡下一站,寒眉入鬓瞳点丹漆,英姿飒爽。
    这样一个女子,若是放在以前,锦麟摇摇折扇的事儿,再不济,飞檐走壁取口酒喝拐个姑娘的事他不是没做过。可眼下他双腿还未完全复原,别说打架了,就是从宫内步行出来,已经在隐隐生疼了。
    他扫了扫那守馆的女子,又将视线停在白虎身上。
    白虎漠然地退后数步,好心提醒道:“以王爷现在的身手,绝对打不过那姑娘。”
    “我知道。”这一点,锦麟十分坦诚,他朝白虎眨了眨眼,又看了看酒馆一旁的高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白虎眼皮搭了搭,转身就走。
    “哎,白虎大侠!”锦麟几步上前将他拉住,极尽献媚姿态,“本王可曾求过人,就这么一次!”
    他面色还泛着红,嬉皮笑脸的样子,与一贯的无赖没什么两样。
    毅火莲接到房官的消息时,正在和那位夏姬同饮花露,惊得手中的花露洒了一身,“你说锦麟去了酒馆?”
    随即有镇定下来,锦麟向来随性潇洒,江湖传言他放荡不羁,逛逛青楼酒馆,也不是什么大事。一抬首,见房官欲言又止地瞄了夏姬几眼,便知事情定不简单,哄了夏姬,出了殿才问道:“还有什么事?”
    “王爷没按规矩入酒馆,被酒馆的人逮了送官府,官府的人见他有宫中的腰牌,才禀报上来的……”房官一边颤声说着,一边偷眼看主子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毅国的铁牢设计的十分大气,三条臂粗大铁链,分别锁喉、腰、脚,四面围四十二条寒铁,上面密密麻麻布了铁篱子,唯一的门是头上压着的千斤顶,饶是白虎这样的好手,也就看上两眼就坐墙角歇息去了。
    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命去试一个铁牢的坚固程度。
    锦麟自然也不愿意,当然现在就算他愿意,也没那个本事。
    毅火莲居高临下看着他时,他正蹲在角落吐的一塌糊涂,一回首,见到君王铁青的脸,随手撩了一下嘴边的秽物,嘿嘿一笑:“你来啦?”
    毅火莲翻了翻白眼,“这里住的可舒服?”如果可以,他是真不想认识这人。
    寻了个干净的角落坐下,锦麟打眼瞧了瞧四周的环境,颇为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苦了脸,“不错是不错,就是没有酒。”
    “来人,给逍遥王上酒。”
    毅火莲一声冷哼,立即有人将酒放了下来,还是宫廷贡品,上等的扶桑酒。
    锦麟盯着酒坛子看了半晌,又抬首看看似笑非笑的君王,有些纳闷。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种时候,他不是该安慰安慰自己吗?
    “怎么?不满意吗?”毅火莲一个响指,陆续几坛好酒又落到锦麟面前,都是四国各地排的上名的,“王爷就在这里喝个痛快吧。”
    他说着,转头朝房官吩咐一声,白虎身上的禁制已经解除干净了。
    看看正在寻找合适角度上去的白虎,再看看上面一脸坦然的毅火莲,锦麟觉得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把将白虎拉住,“你我兄弟也曾共过风雨同享富贵,这种时候白虎你是不会丢下本王的。”
    白虎扯了扯袖口,没扯出来,又扯了扯袖口,还是没扯出来,淡漠地盯着锦麟看了半晌,不动声色地将外袍脱了下来,“王爷这个兄弟,白虎高攀不上。”
    锦麟拎着那一袭青衣,看着白虎矫健地攀绳而上,直到千斤顶压下,铁牢寒气森森,他看着远处一支忽明忽暗的烛火,始终没想明白毅火莲为什么生气?
    出了铁牢,白虎深深地看了毅火莲一眼,“王爷未必会喜欢皇上的保护。”
    那个男人一向保护别人惯了,怎会让自己被别人保护着,何况这个别人,还是毅火莲,他最在乎的人。
    “我没法限制你的行动,但我不会让他去楚河岸。”无论锦麟喜不喜欢,毅火莲都不会要他去冒险。若是别的地方,别的事,他大可陪他同去,唯有楚河岸……
    他承认,在他心里,锦麟与毅国的江山相比,分量是轻了些。他不能陪着他去冒没有必胜把握的险,他不能拿祖宗的基业来做赌。
    同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个玩世不恭的男人心里,分量是否重过苏忧帝,重过靖国江山一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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