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一兮 十七、真相(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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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安瀛拥着玉骨从睡梦中醒来。
看着眼前这个盈盈之人,香腮染赤,不禁动情地吻了上去。
玉骨睡梦中发出一声细微的呢喃,翠眉一颦,样子煞是可爱。
安瀛只好轻声唤了门外的丫鬟伺候他洗漱更衣。
余婵早早地醒来梳洗打扮一番,看到自己的夫君到现在也没过来,不由的心生不满。
这余婵虽不及沈佩佩的美貌,但天资聪颖,自幼便饱读诗书,吟诗作赋更是信手拈来,十六岁的时候便有“江南第一才女”之美誉。
余婵褪去艳妆,一张秀气的脸不施粉黛也十分的白净柔和。
余婵换上新装,来到厅堂,看到沈佩佩已经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余婵见过姐姐。”余婵端一杯茶水,毕恭毕敬地递给沈佩佩。
沈佩佩冷笑一声,只手结果那杯茶水,用杯盖的边缘控了控水汽,眉梢微微上挑:
“妹妹的心意我倒是领了,昨夜与夫君共度春宵也真是难为妹妹还起得这么早了。”沈佩佩当然知道安瀛王昨夜在玉骨那里过了夜,只是不喜这余婵故作聪明的样子,故意嘲讽她罢了。
果然,余婵听了脸色一凛,嘴角抽动了一下,强撑着欢笑道:“夫君平时日理万机,这王府上下全靠姐姐一人打点着,妹妹根本不及姐姐万分之一,妹妹对姐姐实在是敬仰的很。”
沈佩佩嘴角一勾:“妹妹能明白我的苦心,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余婵第一次见玉骨,不由的也为这倾国倾城之人惊艳一番。
沈佩佩对着玉骨却好似变了个人一般,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还贴心地叮嘱他小心烫。
玉骨和沈佩佩的关系看起来也很好,这更让余婵心生疑惑。
玉骨对于余婵也没什么情绪,哪怕是王爷和他一起之后才纳入府中的也没又任何怨言。
余婵则给安瀛夹着菜,看着安瀛气色这般好,更加的困惑,可又不好直问。
“爱妃昨晚睡得好么?”安瀛看了一眼余婵,柔声问道。
余婵立马有种受宠若惊地感觉,连忙应道好。
接着,听见沈佩佩突然来了一句:“早就听说妹妹饱读诗书,才华过人,不如现在就请妹妹作诗一首,来形容一下玉公子的美貌,如何?”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都惊诧了一番,李展站在一边更是额头直冒细汗。
安瀛听到这话反倒乐了,没想到这个沈佩佩还有这种鬼心眼。
余婵愣了一愣,看着玉骨,张了张嘴试图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脸转向安瀛向他露出求助的神色。
沈佩佩有些来气:“怎么,玉公子的样貌让你这般无词?”
余婵赶紧开口道:“不是余婵无词,而是玉公子乃堂堂男儿,余婵怕余婵说了公子会心里不舒服,更何况……更何况……”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安瀛。
“你作便是。”安瀛轻笑道。
余婵定了定神,沉默片刻后说:“不如余婵用几首故人之诗来形容吧。”
“说。”安瀛有些沉不住气。
“那余婵便说了,还望玉公子见谅。”
玉骨点点头,然后低下头自顾地吃着青菜。
余婵脸色很不好的念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说罢,她胆怯地看了一眼安瀛,见他面带笑意,便放心了不少:“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这时,安瀛突然大笑起来,半晌,才道:“好诗,好诗。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今天本王真是开了眼了,想不到一名女子竟有如此才情,佩服,佩服。”
余婵欣喜地看着安瀛,又看了看一脸呆滞的玉骨,心里不由的自我欣慰一番。
却全然忘了,安瀛这是因为这首诗精确地描述了玉骨的美貌才高兴的。
“玉骨,你说,这余王妃,形容的可是否合你意?”安瀛看向玉骨,满脸宠溺。
余王妃。
听到这个词余婵更是欣喜若狂。
“玉骨粗鄙,玉骨实在不懂。”玉骨皱了下眉头。
“妹妹形容的好,只是哪怕这诗,也形容不出玉公子的一分美貌,王爷说臣妾说的对么。”沈佩佩娇笑道。
安瀛点点头。
吃过早饭,安瀛便去宫中上早朝了,余婵陪着沈佩佩赏初春美景,玉骨借故身体疲乏便回了屋子里。
清宁推门进来,看到玉骨,满脸的焦急之色。
“公子,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说不当说。”
“清宁姐姐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玉骨还能吃了你不成。”
清宁凑到玉骨的面前,小声地说道:“方才清宁去给公子抓药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侯爷府的下人,听他们说苍小侯爷……。”
玉骨听到苍小侯爷四个字,猛地回过了头,然后焦急地抓住清宁的衣服:“苍小侯爷怎么了!”
清宁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后把脸凑得更近,轻声道:“侯爷府的下人说,苍侯爷不知为何身染怪疾,已卧床数日,不管大夫开了什么药都不见好转,恐怕……”
“恐怕什么!”
清宁叹息着摇摇头:“清宁知道公子和侯爷交好才在公子面前这样多嘴的,还请公子不要怪罪才是。”
玉骨心里一惊,马上站了起来:“清宁姐姐,带我去找他!”
清宁莞尔一笑,道:“不急,公子,先喝了这碗药吧。”
玉骨抢过碗,一碗苦药瞬间下肚。
“快带我去!”玉骨焦急地开始穿鞋。
就在这时,玉骨感到后脑勺被一硬物重击一下,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兵部尚书藤子仪接到调令,被调往一处偏远地区任当地县令。
一时之间,朝廷之中人心惶惶,大家都学会这宫中之事,切不可议论,安瀛少年时便是个心狠手辣的角儿,如今,他正在想尽办法削弱安煜一派的势利,李新吞针而死,藤子仪被贬,下一个说不定就轮到自己头上,所以对于这事谁也没有敢多讲一句的。
苍灡穿着官服站在大殿之中,自始至终未抬一下头。
退朝后,文武百官都急匆匆地往回赶,苍灡反倒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后面,官场如战场,如果不是为了给父亲报仇,何必呆在这里受这种罪。
玉骨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房间里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芒。
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窗前,但又看不清到底是谁。
屋子里有一股檀香的的味道,让人头晕目眩。
一个人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茶水。
“清宁姐姐?”看清来人后,玉骨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什么人打晕了,本来是急着要去看苍灡来着。
“苍灡?苍灡呢?”玉骨望向窗前那个瘦削的身影。
“你醒了?”清宁毕恭毕敬地对玉骨欠了下身:“公子先喝茶吧。”
“这是哪里。”玉骨睁大迷茫得双眼。
窗前那人转过身来,却不是苍灡。
那人缓缓走到玉骨面前,借着烛光,玉骨这才看清,原来那个人正是安煜。
玉骨对他是有印象的,在皇太后的寿宴上见过一次,好像是安瀛的三哥。
“清宁,这是哪里?快带我去找苍灡啊!”玉骨伸出一只手抓住清宁的衣服,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便软软地倒在了床上。
“公子您不要激动,这里是安煜王府,苍侯爷身子好得很,没什么事,您放心吧。”
玉骨微微一愣,突然感觉眼前的清宁似乎有些陌生。
“你,你骗我?”玉骨不可置信地指着清宁,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这怎么能叫骗呢,公子言重了,清宁只不过是受了自家主子的命令带玉公子到安煜王府上做客而已。”清宁笑了笑,然后拔出发箍上的银簪,朝自己的脸上划去。
玉骨倒吸一口冷气。
脸上的皮肤被割开后,慢慢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清宁把那张“脸皮”完整地剥下来之后,一张娇艳的脸便呈现在面前。
“你不是清宁!”玉骨整个人都缩到墙角,脸色苍白,眉间的图腾瞬时变的火红。
那女子冷笑一声,把那张“脸皮”扔到地上:“呵,清宁?这世间哪来的清宁,只有我秦素樱,秦素樱!”说着,那名自称素樱的女子一只手用力擒住了玉骨尖细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抬,迫使玉骨与他对视着。
“记住我的这张脸,别把我和那个脏兮兮的丫鬟混为一谈。”秦素樱说着,一双桃花眼睁的极大。
“素樱,你太激动了,会吓到玉公子的。”一直不说话的安煜在旁边轻喝道,脸上是意味深长的笑容。
素秦樱看了一会儿玉骨,半晌才把手收回来。
“你先出去吧,我和这位贵客有话要讲。”安煜摆摆手,示意秦素樱出去。
秦素樱眼角一挑:“怎么,王爷有什么话还要避开素樱讲,难不成王爷也和那些人一样,喜欢这种男人?”
安煜走到秦素樱面前,捧着她的脸轻啄一下:“怎么会,本王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不要闹了。”
这时,一直缩在角落里的玉骨突然从床上站下来,看着眼前这个艳气十足的女人:“秦素樱?没想到,你还真演的一手好戏,亏我还傻傻心疼了你那么久。”
秦素樱冷笑一声:“我在瀛王府受尽了屈辱,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亲手扳倒那个畜生,他害我全家,害我变成孤儿。我秦素樱,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害她全家?
“好了,乖乖地,你先出去一下。”安煜柔声安慰着秦素樱,然后把她送了出去。
安瀛回到府上,半天不见玉骨的人,问下人,下人也只是道好像是跟着清宁一起出去玩了。
安瀛心里有些烦闷不安,走到余婵的房间外,却只是站了一会儿便扭头走了。
来到玉骨的房间,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空碗,里面还有残余的药汁,不禁心生疑惑,缓身坐到玉骨的床上,却猛然发现床底还放着玉骨的靴子,白色的鞋面上洒了些药汁,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
安瀛一下子站起身,迅速冲出房门。
“王爷,您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正在院子里练剑的李展赶忙追了上去。
安瀛没说话,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骑上便冲了出去。
“王爷!”李展在后面焦急地唤着。
玉骨看着安煜,觉得他和安瀛竟然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特别是那充满野心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安煜浅浅一笑,纤长的手指捏起玉骨的一小缕青丝,仔细端详着。
“让我回去。”玉骨瞪着他固执地扯回自己的头发。
“放心,本王不会伤害你的。”安煜安慰道。
“你到底把我抓到这里来想做什么。”玉骨可不会单纯到以为安煜只是请他来府上喝茶的。
“玉公子可知道,苍侯爷与素樱的关系?”答所非问,安瀛直勾勾地盯着玉骨得眼睛,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玉骨愣了一下。
苍灡和秦素樱的关系?
他们有什么关系么?
“我哪知道。”玉骨还是赌气地把脸别到一边。
“这素樱的母亲,和苍灡的母亲,是同胞姐妹。”
玉骨心里一颤,心中的震惊在一圈圈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