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chapte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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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6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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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郑礼扬来说,他根本就不想和江靖尧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拐弯抹角什么。
郑礼扬掏出烟递给江靖尧一根,江靖尧愣了愣。
“抽吧,跟我不用藏着掖着。”郑礼扬轻笑一声,把烟塞到江靖尧嘴中帮他点燃。
江靖尧拿手挡了下火,然后尴尬地对郑礼扬小声道了谢。
“你和于鹤关系很好么?”郑礼扬满眼笑意,他打开车窗,弹了下烟灰。
江靖尧心里“咯噔”一下,但还得强装镇定:“也不是很好,就那样吧。”顿了顿,侧过脸:“你为什么老打听他。”
郑礼扬也丝毫不避讳:“我挺欣赏这个孩子的,你正好和他是同班同学,我还省了到处打听的劲儿。”说着,他伸手摸了下江靖尧的头发:“可惜就是年龄小了点。”
“你能不能稍微收敛点。”江靖尧打开郑礼扬的手,眉毛一挑:“要让我和我妈摊牌是吧,你快三十岁了还不结婚是因为你是一个喜欢男人的变态?要我这么说?”
郑礼扬也不恼,他深吸一口烟,吐出长长的烟雾:“你激动什么,好歹我也是你舅舅,你说话也有点分寸,别让人觉得你这么没教养。”
“你有教养!”江靖尧将烟扔出车外:“你知道他点什么,他就想安安稳稳地考个大学然后平静地过一辈子就好,他父母就是普通的农民,大字不识一个,到时你跟他们说什么他们都信,那于鹤呢,于鹤怎么办!”
“什么叫于鹤怎么办。”郑礼扬笑着反问道。
江靖尧一愣,本来僵直的后背一下子瘫软下去,他倚在座椅上,望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揣在口袋里的手攥得紧紧的。
“我可以供他上大学,供他读研,帮他找工作,这有什么不好,起码以后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你又凭什么就随便决定别人的人生,他说过让你供他读书了么?”江靖尧大力拍了下卢征的座椅:“停车,我要下去。”
“这里不让停车。”卢征冷冷地说道。
“算了,就在这里停吧。”郑礼扬插言道。
江靖尧气汹汹地打开门下了车,在用力甩上车门的那一瞬间还不忘大声地对着郑礼扬吼了一句:
“你这样会毁了他的。”
真的会毁了他的。
既然人生来不一样,那么他以后所要经历的生活也就不一样,有些人经受过打击或许可以活得更好;有些人经历一点风吹雨打就会一蹶不振。
于鹤不是那种受不得打击的人,却是那种一旦被瞧不起了便会躲得远远的人,他不会去争辩什么,更不会去改变什么,没必要为了别人改变,眼不见心不烦,他不接受任何的施舍,因为在他的思想里,施舍便是一种否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正因为从小生活条件匮乏,才造就了他这种自尊心极强的性格。
江靖尧知道自己一直不了解他,但这一点,就连自己都明白。
很多时候,他都不想再和郑礼扬扯上一点关系,这种时候,大部分是发生在涉及到于鹤的情况下。
江靖尧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乱晃着,路过一家甜品店,看见橱窗里摆了很多精致的糕点,忍不住买了不少。
他飞快地向学校跑去,一边还将糕点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一把推开教室的门,于鹤果然坐在教室里看书,他被这巨大的开门声吓了一大跳,抬头瞪大眼看着来人。
于鹤脸色惨白,刚跑完一千米胃里极难受,跑到卫生间连昨晚没消化的食物都吐出来了,现在胃袋已经空了,但却没有一点食欲,两眼昏花,书上的字都变得有些模糊。
“不要再看了。”江靖尧把书从他手底抽出来,看着于鹤惊慌失措的脸,突然有些不忍,便把书放回去,竭力压低声音:“我的意思是,中午就好好休息,要不下午会犯困。”
于鹤点点头,第一次很顺从的把书放进桌洞里。
“吃饭了么。”江靖尧轻声问道:“脸色怎么这差。”
于鹤有些诧异,他不知道江靖尧这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还是什么,不过他不觉得江靖尧会关心自己,他趴在桌子上,拿手挡了挡阳光:“没关系。”
江靖尧咽了口唾沫,提着袋子的手有些颤抖。
“我买了很多,吃不上,你要不要也吃一点。”江靖尧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才把手中的袋子递到于鹤眼前。
于鹤摇摇头:“谢谢,不过我真的没什么胃口。”
江靖尧收回手,怔怔地看着于鹤,良久才开口道:“对不起。”
于鹤眯着眼看过去:“什么对不起。”
“我不该和你动手。”
于鹤想了想:“本来就是我不对在先,和我这种人扯上关系,不管是谁都会脸上无光吧。”
江靖尧说不出来一个字,看着于鹤淡然一笑后缓缓闭上眼睛,他突然有些想不通,自己这么做是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要管他,可就是说不出来。
江靖尧弯下腰看着于鹤的脸,眼角还留有自己的杰作,就连睡觉时都会小心翼翼地缩成一团,这让他想起了舅舅家的那只猫,它除了郑礼扬外对其他人都很是冷漠,充满防备,睡觉时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马警觉的睁开眼。
想打这里,江靖尧忍不住往于鹤脸上吹了口气,和自己想的一样,于鹤立马就睁开了眼。
“这次月休让我去你家吧。”江靖尧凑到于鹤耳边小声道。
于鹤惊了一惊,抬起头:“我家?为什么。”
“辅导你学习啊,这不是阿姨最期望的么,咱俩一块上211,不好么?”江靖尧脸上是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伸出一只手搭在于鹤肩膀上:“你说呢。”
于鹤摇摇头:“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家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再说辅导学习,在图书室里就好。”
就是这样,于鹤不知所措的样子才是自己最想看到,最喜欢的。
“没关系,我很好打发的,那就这么说定了。”江靖尧就这样自己擅自决定了,他不等于鹤回答便大步走出了教室。
晚自习的时候,像往常一眼,于鹤早早的在图书馆占了位置等薛娅过来,直到快下课的时候,薛娅才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女生,薛娅回过头对那个娃娃脸女生说了什么,那个女生撅撅嘴向于鹤这边看了一眼便满脸不高兴地走了。
薛娅坐到座位上挽起袖子,抬手抹了抹鼻底的汗。
“怎么今天来这么晚。”于鹤小声问道。
“一点小事。”薛娅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打开练习薄:“我看看你昨晚做的题。”
“刚刚那个女生是谁。”于鹤好奇地问道,在他的印象中,薛娅很少和人交流,一般也是自己一个人,更不用说是看起来那么开朗活泼的女生,所以,他对那个娃娃脸女生很是在意。
“一个朋友。”薛娅皱了下眉头:“第一道题就错了,我和你讲过多少遍了,不要先带公式进去,先分解,记住了没有。”
于鹤看了看薛娅的侧脸,总觉得她今天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还有,你这往试卷上写验算过程的毛病还是改了吧,要不考试的时候会吃亏的。”
“你怎么了么?”于鹤忍不住问她。
薛娅抬起头,看了一眼于鹤,似乎有些烦躁,摆摆手:“没有,你别管了。”
“有事就和我说。”于鹤小声安慰道。
薛娅猛地砸了一下桌子,看向于鹤,眼窝深陷,她颤抖着指着于鹤:“我说过你别管了,好好做你的题就行了,其他的什么也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不是么!”
图书室其他的学生都回过头来提醒薛娅小点声,薛娅把书往地上一扔,跑了出去。
于鹤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不知道此时自己应不应该追出去,难道是自己惹了薛娅不高兴了么?
薛娅是个很情绪化的女生,她精神很差,甚至有些狂躁,她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每次发完脾气之后自己都会忍不住大哭一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似乎觉得,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好受一点。
于鹤却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发泄情绪的方式吧,就像自己,碰到难过的事,只要写写日记心情就会好了。
刚刚那个娃娃脸女生却突然走了进来,她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后径直走向于鹤这边。
“薛娅呢。”张嘴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于鹤摇摇头:“刚刚出去了。”
娃娃脸女生转身要走,于鹤突然叫住她:“请问,薛娅最近怎么了么。”
娃娃脸看了一眼于鹤:“不知道。”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下了晚自习,于鹤抱着书沉默地往回走,他在图书室门口等了薛娅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到她的人,以为她是先回去了,突然才发现,原来她对薛娅一点也不了解,对她的印象无非就是脾气很暴躁,甚至有些怪异,如果不是薛娅一直尽心尽力地帮助自己,这样的人,恐怕他看都不会看一眼吧。
快到宿舍的时候才想起来作业没有拿,于鹤暗骂自己的不长记性,然后拔腿就往教室跑去。
来到教室,却意外的在楼梯拐角碰到了江靖尧和他的妈妈。
班主任站在一旁同他们讲着什么,昏黄的灯光下,可以明显看出江靖尧妈妈脸上不耐烦的神色。
于鹤赶紧闪进教室里,本想拿了卷子就走,却听见江靖尧妈妈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什么叫尊重孩子自己的意见,我们做家长的辛辛苦苦帮他铺好路让他以后少碰壁,难道真要等他自己撞的头破血流才能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对不起林老师,我不觉得这是真正的教育之道。”
班主任扶了扶眼镜:“郑女士,请您明白一点,逆境中生长出来的花朵才能比别的花开的更灿烂耀眼……”
江靖尧妈妈冷笑一声,看了看在旁边一直低头不语的江靖尧:“林老师,这些道理我都懂,难道A大对于S大来说,是差了什么么?我不知道靖尧是不是因为有什么喜欢的女孩才要跟她一起上S大,这些我都不想过问,我就想知道一点,学校里多一个A大的学生,对贵校来说不也是一种荣誉么,您让我尊重靖尧的想法,您也知道,既然我们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给他最好的?让他去A大我们也是有我们的想法,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今后的发展,人这一生就这么一次,走错一步从今往后走的每一步也是举步维艰,这个道理您不懂?”
江靖尧的妈妈不愧是生意场上的女强人,说起话来咄咄逼人,班主任此时竟也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
“妈,你别这么跟我老师说话。”江靖尧在旁边忍不住小声顶了一句。
“你闭嘴,什么时候轮得上你插嘴了。”
S大啊……
于鹤倚在墙上,看着教室中一排排整齐的桌椅,后面黑板上那句“距离高考还有六十八天”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
为什么总有人会迫不及待要抛弃别人费尽心思想要得来的呢?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差异?
于鹤小心翼翼地看过去,江靖尧的妈妈满脸怒色地扯了一把江靖尧的外套,江靖尧突然就火了,他打开他妈妈的手上前一步俯视着她。
“我养你这么大我还养出来错了?!”江靖尧的妈妈也不甘示弱,倔强地昂着头怒视着江靖尧。
班主任无奈地插到他们中间劝架,边教导着江靖尧不该这么和妈妈顶嘴,江靖尧一个字也听不下去,伸手推了班主任一把。
“你算什么当妈的,得了吧,从小到大你管过我么?就知道一昧的让我按照你的想法做事,我被人欺负了我生病我难受的时候你在哪儿,这个时候知道过来对我指手画脚了,我又不是你的员工,你少没事使唤我这使唤我那的。”
于鹤躲在墙后默默地听着,就想到,自己长这么大,虽然父母没有给过自己什么好的,但一定都是他们认为最好的,虽然比起城里小孩的优越自己确实缺失了不少,但起码他从未缺少过父母给予的爱,或许有这些就够了吧。
“你说你想考S大,那你给我个理由,S大里有什么魔障让你就这么心心念念?”江靖尧的妈妈似乎也自觉无理,忙转移话题。
“就像你说的,我喜欢的人要考S大,所以我也要去,就这么简单。”
原来宋然也要去S大,于鹤这么想着。
“你疯了对吧!”江靖尧妈妈抬手给了他一耳光,班主任在一边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印象里,特别是江靖尧妈妈这种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要的人似乎不会轻易做出这么失格的事。
“算了,我不想再跟你讲了,讲不通的。”江靖尧抹了一把被打过的脸颊,对他妈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
“江靖尧你给我回来!”江靖尧妈妈站在原地气的浑身直哆嗦,碍于班主任还站在旁边实在不好发作。
看着江靖尧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于鹤心里一慌刚想躲就被江靖尧一把推进教室。
“这出子逆母意的大戏好看不。”江靖尧扯了扯嘴角,关上门。
于鹤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靖尧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了看站在一边拘谨的于鹤,对他招招手:“你过来。”
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敢忤逆,于鹤缓缓移动过去,站在江靖尧旁边就像一个等待被审讯的犯人一样有些局促不安。
江靖尧觉得很好笑,伸手拉住他的一只手:“你很怕我么?”
于鹤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摇头,似乎觉得无论怎么做都不对,张张嘴,刚想解释什么,便被江靖尧打断:
“我知道我之前经常欺负你,你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讨厌?说起来,他也并不是讨厌江靖尧,只是觉得,这种人就该离远一点,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和他扯上关系就不会太平。
“你说实话。”江靖尧抬头看着于鹤的眼睛,那双无论什么时候都亮晶晶的眼睛:“你喜欢我舅舅么?”
对于这个问题,于鹤觉得似乎没什么意义,自己喜欢与否又不会给别人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或许别人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喜欢。
“郑先生是个很不错的人。”于鹤诚实地回答道。
江靖尧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张嘴突然想说什么,但又硬生生地憋回去。
见江靖尧不再说话,于鹤以为自己又说错什么了,抽回手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宿舍了。”
江靖尧“嗯”了一声,于鹤如获大释般拿了卷子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走廊上传来江靖尧妈妈和班主任谈话的声音。
“因为宋然要考S大么?”于鹤的手摸在门把上,轻轻开口问道,其实关于事情的原委,他并不想知道,只是觉得,无论是谁都有必要告诉他A大和S大的区别。
“不是哦。”江靖尧笑笑,把腿搭在桌子上:“因为我还想再继续欺负你四年,甚至更久。”
于鹤握住门把的手猛的一紧,开门跑了出去。
你不会明白的,没有学会飞翔的鸟儿被人折断翅膀是怎样的绝望。
或许是压抑了太久,看似平静的校园也终于发出了类似于绝望地嘶吼。
薛娅把一个女生给打了,等于鹤赶到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躺在地上捂着脸哀嚎着,声利音锐,脑门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着血,薛娅站在一边喘着粗气,将手中的凳子一丢,又似乎不解气地上前补了一脚。
上次见到的那个娃娃脸女生就站在一边,伸手想要拉住薛娅但被薛娅用力甩开了,那个女生愣了几秒然后就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都做什么呢!”教务主任带着几个保安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对着围观的学生就是一顿臭骂。
“真的诶,薛娅原来真的是同性恋啊。”站在于鹤旁边的一个女生对着自己的同伴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上初中的时候,我当时和她一个学校,我就听说,她被她继父那啥了。”另一个女生凑上去小声耳语着。
于鹤心里一惊,回过头睁大眼看着那两个女生,满脸震惊。
“我靠,这小娘们下手也太狠了吧,男的都很少把人打成这样的。”旁边一个男生努力伸长脖子向前探头。
“我早就说她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我们班都没有敢跟她说话的。”
“快高考了还闹事,这是想退学搬砖的节奏啊。”
教务主任回头一个耳光扇到那个男生脸上:“还看什么看,滚回去上课!”
直到看热闹的人都被教务主任遣散,只有于鹤还是怔怔地站在原地,包括那个娃娃脸女生,她在很努力地止住哭声,用校服不停地擦着眼泪。
“以后少在别人后边乱嚼舌根,重新滚回娘胎学做人吧。”薛娅捡起旁边的课本,抖了抖灰,绕过教务主任就走。
教务主任高大的背影却突然一瞬间肩膀塌了下去。
看到薛娅向自己这边走来,于鹤赶紧迎上去:“薛……”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薛娅被教务主任扯着校服拽了回去。
“你疯了?!”教务主任反手揪住薛娅的校服领子将她往墙上狠狠地撞过去,抬起手真的想就这么一巴掌打下去,早点打醒她。
“老师……”那个娃娃脸女生焦急地上前一步,却被教务主任一个手势示意住了。
薛娅冷笑一声,偏过脸:“你有资格教训我么?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么?”
“你!”教务主任气的浑身发抖,攥住衣领的手指节苍白。
“要不是你当初在外面找女人,我妈会和你离婚,我会被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糟蹋了么?”薛娅拿开他的手:“你对我来说,只不过就是一个留着一样血的陌生人而已,真的,你在我心里,在我妈心里,什么都不是。”
于鹤转过身沉默地往回走,身后陷入了一片沉寂,不知道此时此刻两个人的表情是什么,又是怎样的心情,是在流泪还是像往常一样冰冷,或是强行拥入怀中期望能给对方带来一点点安慰。
真的,一点点安慰就够了。
于鹤却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一瞬间跌入低谷。、
在门口恰好看到打完篮球回来的江靖尧,突然就想到,这家伙昨晚也刚和他妈妈大吵一架。他也看见于鹤,对着于鹤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比流言传播的更快的速度了,才不过一个下午都知道了薛娅的事情,并且传着传着,味道就变了,本来就已经不堪入耳,此时更是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