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夏青读主任带领的第四研究室就是专门研究精神体的工作组，目前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际上，都堪称一流。
    “……哇噢，”听完赵朵朵的介绍，我愣了半晌，长叹一声发自内心的感慨，“真酷。”
    “对吧，真酷。”赵朵朵重复我的话。
    “那我能干啥？”我问
    “我怀疑你被精神体影响，要对你进行研究。”朵朵答。
    “她是我同学，不是精神体。”我更正。
    “我怀疑在最后的那一小段时间里，她的脑电波已经被精神体所感知，并被复制下来，之后某个精神体附着到你的身上，所以你才觉得身体里面又住了一个人。”
    “啊……”好复杂好深奥。
    “其实不是你同学附着在你身上，而是某个精神体。”朵朵尽量用我能听懂的语言回答。
    “可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这个精神体会觉得自己是吴雪遥呢？”
    “这，这不就是我们研究的内容么，要是都清楚了还研究个什么劲呀。”
    “哦……对哦。”
    折腾了一下午，我不光检查了身体的各项指标，还知道了有史以来二生所最大的秘密。有关精神体的研究绝对属于一级机密，难怪这之前又是保密协议又是层层检查，进个门还要脱光了换工作服呢，都是为了确保没有任何工具能够将实验中心区的资料带走，这里的一点一滴，哪怕只言片语，流露出去对于有心搞研究的人来说都是重大发现。
    在不知不觉中，我逐渐卷入了这个秘密，并且由于吴雪遥附着在我身体里这件事而成为实验的研究对象，什么跟什么一团乱七八糟，梳理了半天也没想清楚这里面的因果关系，我摇晃着脑袋想要把这些统统抛开，想不明白干脆不要想。
    孙耀山一个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干什么呢摇头晃脑的。”
    “别拍我，会傻的。”我抗议。
    “已经够傻的了，”孙耀山该拍为揉，继续他最喜欢的活动，摧残我的脑瓜子。
    “看着点路，好好开车。”我不耐烦地扒拉掉那只手，整理整理胸前的安全带，“你和我说句实话，今天你是知道要做什么，才带我来的么。”
    孙叔没吱声，嘴上叼着一颗烟开车，走了一小段路之后他掐灭烟头，说了一声“对”，之后一直沉默，直到进了小区，停好车子，孙耀山熄火解开安全带，扭过身子和我说话。
    “夏青读和我谈过你的情况，不止一次，他们分析出你应该对精神体的研究有很大的帮助，所以让我试探一下，看你能不能帮助他们……”
    “所以你就把我骗来了，说是想帮我解决问题，其实是想要研究我，拿我当科学小白鼠么。”按捺不住心里的愤怒，我越说声音越大，激动了起来。
    “云飞，不是那样，你都看到了，所有的一切你现在都知道，我没有像你隐瞒任何事情，”孙耀山抓住我眼前挥舞的一只手，冷静如常，“我没有骗你，只是在这之前，涉密的问题不能说，不能对任何无关的人说。”
    “那现在呢……”有些委屈，虽然在理智层面我承认孙耀山的话正确，但在心里却不能接受，总有一种被朋友欺骗的感觉，尤其这朋友还是自己的男朋友。
    “现在你已经签署了保密协议，我和你住在一起，我是二生所的领导，虽然不直接管理这个项目，但我有责任监督你。”
    “就只有这些？监督我！”因为孙耀山的一番话心里面疼痛起来，我彻底大吼道：“难道你就没有其他要说的话！”
    孙耀山冷静的眼睛里浮现一丝无奈，我的心很很疼了一下，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傻了吧唧的，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好呢……”孙耀山隔着中间的手刹搂过我肩膀，将我拦在一个温暖坚实的臂膀之中，“我真的不是骗你，是心疼……”
    这句话说得声音极小，小得几乎听不见。
    “嗯……”算了，我承认我是在无理取闹，发发脾气有什么不可以，心里面郁闷难道还不能表现出来么。
    我咬着孙叔脖子上的一条筋肉，试着用牙齿和舌头按住血管，舔弄了一会儿，孙耀山的胸腔里发出呵呵的共鸣，这家伙笑了。
    我瓮声瓮气说了一声：“笑，笑，就知道笑，有什么好笑的！”
    “不笑了，”孙耀山果然立刻停止了笑声，在我耳畔轻声说，“咱们回家啊。”说完又添了我的耳垂一下。
    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一股潮热，“嗯，回家。”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