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三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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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飞机在三亚凤凰国际机场安全降落,熟悉的炎热席面而来,我带上眼镜缓步走在众人之后。因为老板娘跟着老板一起参加了这次的三亚游,林琼小姐只得一个人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在人群当中,脸色相当阴郁。贝贝姑娘的行李箱那是相当的大,猜不出在她那只箱子究竟为这五天的行程准备了多少东西。陈默到只背了一只普通的背包,他主动地帮贝贝拉着那只超极行李箱,贝贝一脸甜蜜地如小媳妇般乖巧地走在陈默的身边。其他的同事三五成群地结伴走在一起,兴奋地聊着要如何完美自己的三亚之旅。
当地的导游小黎举着牌子在机场出口接我们。大旅游车将我们三十多个人拉到酒店安顿,巧合的是,我们住的酒店正好在尚鹏那家酒店的正对面。我们所有人都住在同一层,贝贝和我一间,正好与陈默住隔壁,林琼小姐单独一间在楼层的尽头与老板的房间相隔甚远。
稍微安顿之后,小黎提议带大家去海边走一走。贝贝姑娘从她那只大箱子里找出一条吊带式的印花长裙换上,带上宽边大草帽喜滋滋的出门了。我借口太累了想留在酒店休息没有随众人一起外出。见大家走远后,一个人走到对面的酒店里,找到篮球场的位置,静静地坐在场外的椅子上看着正在场中打球的人,脑子里却想着那年在这里打球时的场景。
天色渐暗,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接听:“喂,你好。”
“曼姐,你在哪儿呢?我们要去吃饭了,快回来吧。”是贝贝。
我回答说:“我就回来了。你先去吧,我直接到餐厅去找你们。”
“那你快点儿啊,我给你占着位置。”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收好电话往酒店外走,路过大堂时,突然听到有人叫我:“覃曼罗。”
寻声望去,一男一女并肩站在电梯门前,喊我的人是那个女人。竟然是李志伟和宋青青。两年多不见,宋青青成熟了不少,越发娇艳。
见我停下来看着他们,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快速向我走过来。
“志伟老远就看见你了,还以为认错了人,没想到真的是你。”宋青青笑着说。
我说:“是啊。你们也来三亚旅游吗?”
宋青青幸福地看了李志伟一眼,李志伟说:“我们来这边拍婚纱照,顺便旅游。”
“恭喜你们。”我说。
宋青青说:“谢谢!到时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你可是我们的大媒人呢,一定叫志伟给你封个大大的红包。”
李志伟颇有点尴尬的扯扯她的衣服,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自己似乎说错话了,脸上的笑容一时有点僵硬,立即转移话题说:“今天跟我们一起吃饭吧。我们也有很久没见面了吧,晚上可以好好聊一聊。”
我拒绝说:“不了,我的同事们已经在餐厅等着我了,我得马上过去,就不跟你们多聊了。再见了。”
不等他们与我道别,转身离开。我的心隐隐抽痛,这就是现实。我是白虎星的传言在那个圈子里早就已经传开了,所有人都对我退避三舍,怕沾染我的煞气给他们带去不幸。他们看着我的眼睛里带着同情、怜悯,也带着无知的恐惧和戒备。李总现在一定很庆幸当初我没有选择李志伟,而把他推给了宋青青。
我神思不属,只顾低头走路,没看见对面有人走过来,一头撞进对方的怀里。
被我撞到的人不仅没有推开我,还双手扶着我的肩膀,笑语轻言:“这样的见面礼真是让我惊喜莫明。”
这声音……我抬起头来,果然是他,邵天遥。他为什么在这儿?他不是去法国了吗?
邵天遥见我愣愣地看着他,又说:“这位女士,如果你再继续以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的话,我有理由相信,你已经在此刻深深地爱上了我。”
我一听,赶紧将他推开,问到:“你不是去法国了吗?怎么在这儿?”
他将双手插进裤子口袋,姿态悠闲地说:“我去法国只是短期游学而已,不想继续学习自然就回来了。”
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贝贝打来的:“曼姐,你到哪儿了?我们已经开餐了。再不来就吃不到好吃的了。”
我说:“那你偷偷帮我留一点嘛。我五分钟就能到了。”说完挂断电话,对他说:“天遥,我和同事们都住在对面的酒店里,他们正在等我吃饭。我必须赶紧去了,不能陪你多聊。我……”
他忽然一把拉住我的手往对面的酒店跑去,一边跑一边说:“我也很饿了,不如我跟着你蹭一顿晚饭吃吧。”
我当然知道邵天遥与我手拉着手一起出现在同事们面前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众人的眼神里都写着:难怪你不与大家一起去海滩了,原来是要会情人!
贝贝姑娘早就乖觉地叫另一名同事换一桌吃饭,让我和邵天遥在她身边坐下。虽然大家都没有在饭桌上当面打听我和邵天遥的关系,但是带着探究、猜测和暧昧的眼神却没有断过。
尤其是贝贝,她竟然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你早说跟这个帅哥在一块儿,人家就不催你回来吃饭,让你们在外面过二人世界了。”
令人惊奇地是,我们那个风流倜傥的老板竟然携老婆出现在我们身边。他看着我身边正在努力吃饭的这个男人,问到:“请问,你是不是邵总的弟弟,邵天遥?”
邵天遥抬头看着我们老板说:“是的。周总你好!”
众人一听,都傻眼了,我也不例外。这是什么情况?老板也认识邵天成吗?
老板周启东先生,笑脸如花地伸出他的右手,对邵天遥说:“你好,你好。没想到你也来三亚旅游。”
邵天遥站了起来,与他握了一下手,说:“过来看看朋友而已。”
“哦,哦。那个,邵总还好吗?他有没有跟你一起来三亚呢?当初要不是他及时出手相救,我也不可能有今天了。只是他一直都太忙,这几年我们一直都没见上面。”周启东说。
邵天遥看了我一眼,回答说:“周总,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哥帮你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周启东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邵总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是活命之恩。请你转告邵总,他下次到北京一定要通知我,好让我略表感激之情。”
我“哗”地站起来,众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一言不发、低着头离开了餐厅。邵天遥对周启东说了声对不起,追着我出了餐厅。
出了餐厅,出了酒店,我开始奔跑起来,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累极而扑倒在沙滩上。天成,你还记得周启东吗?我都不知道他竟然是你认识的人,还受过你的恩惠。今天他在众人面前提起你,还说希望能见你,好当面感激。他这个白痴,还不知道你已经不在了。呵呵,天成,你说多好笑,北京那么多家公司,我怎么偏偏跑到周启东的公司了呢?老天爷总是喜欢这样跟人开玩笑,你说对不对?
“曼罗!”邵天遥将我从沙地里扶起来,从口袋里拿出手绢,帮我擦去脸上的沙子。
我用力拂开他的手,站起来往海边走去。晚间的海风吹得人全身冰凉冰凉的,而我却需要这样的海风让自己冷静、安静。
邵天遥跟在我身后,没有说话。我走他走,我停他停。那时的天成也是如此,温柔安静地跟在我身后看着我在沙滩上玩耍,任我快乐的笑声洒遍这天涯海角,而他愿意陪着我这样到海枯石烂。
我停下,转过身,看着立在我身边两步远的邵天遥。
彼此对望了一会儿,邵天遥靠近我,将我抱住,我没有推开他也没有伸手抱他,安静地任他抱着我。这一刻,我只想借着他宽阔的胸膛汲取一点久违的温暖。
我闭上眼睛,低声说:“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天遥,我恨他。”泪水自眼睫处默然流下。
当天晚上,我生病了,连续几天高烧不退。邵天遥将我安置他的房间里,并找来医生给我看病。公司组织的新年三亚游,就让我在昏迷中虚度了。
回到北京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周启东亲自开车送我回家。在高速公路上,透过车窗看着大片大片地雪花随风旋转飘舞,如同进入了幻境一般。见我一路无意说话,周启东没有主动开口找我讲话。他打开音响,播放了些舒缓柔和的音乐,让车里的空气不那么冰冷。从他对我的态度,我能猜到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到了现代城,我没有对他说谢谢就下车了,从后备箱里拿出自己的行李。小区的保安看见我从车上下来,主动跑过来帮我提行李,并对着周启东连说了三声“谢谢”,然后把送到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