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撞邪我不懂，也不敢妄下定论，但是有点是能肯定的。”我故意在这地方停顿掉他胃口。
    他苦着一张脸：“大哥，您就明说了吧！我这慌着呐！”
    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朝他勾了勾手指，他倒是侧着耳朵靠过来。
    我说：“你的耳朵准有毛病，我建议你先去医院检查检查。”
    他急了：“我已经检查过了，医生说一点毛病也没有，我是正常的！”
    “要不今晚你现在外头开个房睡一觉，要么直接搬了，自个儿想办法，我帮不了你。”
    “别啊，我知道您贵人事多，忙，但是问题不止一个，这几天老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我。”
    “我靠，你事儿真多！”
    刘青哭丧着脸：“可不是嘛，我也不想的啊，我怕啊，怕得快尿裤子了！”
    “我警告你啊，你别在这尿，否则我就立马就走。”真他妈丢人现眼。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我忍！”刘青憋着嘴，“要不择日不如撞日，您不如今晚去帮我瞧瞧咋回事……”
    “你还得寸进尺了？老子不用睡觉？”
    他还厚颜无耻地回：“去我那里睡。”
    “你那鬼屋能睡觉老子名字倒着写！让开！下跪也没用，你他妈的别扯我裤子！我靠！”
    拽紧裤头，生怕刘青把我裤子脱了，这小子死皮赖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直嚷嚷。
    “那套房子是我妈留给我的，我舍不得搬啊，虽然她老人家已经去世了，但是那好歹是她留给我的遗产，总不能说丢就丢的啊……我妈活了大半辈子就那一套老房子，现在出了怪事儿做儿子的都没法解决，我真没脸到她坟前说去！”
    “操……”
    “我十六岁我妈就死了，书也没得读了，你以为我乐意去当混混么，我都不是被逼的嘛，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你压根儿就没体会过，你不明白，我爸死了之后我妈也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我也不想活得那么窝囊……”他一手扯着我裤子，一手抹眼泪，哭得那叫一个惨。
    “行了行了，你赶紧起来，一大老爷们哭哭啼啼成什么样。”
    “这么说你同意了？”
    真是打蛇随棍上，这小子机灵得很，虽然长得三大五粗的，这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能长成他这幅德行？
    “走吧，带我去瞧瞧到底是何方妖孽。”
    “诶诶诶！我就说大哥您人好，心地也好。”
    “废话少说，打的去，我走得脚累。”
    “成。”
    下了车后还是老子掏钱。他一摸裤兜发现走得太匆忙没带钱包，幸好钥匙是带了，我就想着他怎么还记得穿裤子，操。
    站在他家门口，想回去也不行了，进到屋里后，一厅两室被他折腾得跟狗窝一样乱七八糟，随处可见的卫生纸，茶几上是喝完的空酒瓶易拉罐，以及花生壳，薯片等消遣的零食，窗台边上放着个望远镜。
    “你是不是喜欢看足球？”
    “您咋知道的？”
    “算出来的。”
    “我就说您是大仙儿嘛！哈哈哈哈，您太神了！”
    “你还看黄片，对不对。”
    “……”
    “一天不撸你睡不着。”
    “……”
    “经常喜欢用左手。”
    “……”
    “最近打算买……充气娃娃？”
    “您真是神了，算得老准……”
    “喜欢偷看着对面楼的妞。”
    “……”
    他偷偷胡撸了把脸，快速地收拾，不大一会儿，大厅的空间就腾出来了。
    没爹没娘的孩子也挺不容易，什么都要靠自己，想了想高晓博娘没了，爹又恨他，怪可怜。这么一想，我更后悔今儿晚上跟他说的那番话，太伤人了。
    坐在沙发上，我指着他说：“你，去把灯关了。”
    带房间陷入一片昏暗后，刘青坐在我旁边，越靠越近，还缩着脖子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
    我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合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刘青突然紧张掐着我肩膀说：“大、大哥，您听到了声儿吗……”
    我一个激灵，侧耳倾听。
    刘青惊得哆哆嗦嗦。“唱的是霸王、霸王别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