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狗打了个寒战，“听不懂你这文绉绉的。”
    狐皈依轻笑，“没关系，等你化作人形之后，你就明白了。”
    “切，装什么学者。”小白狗刨了刨雪地，最后抖了抖身上的水滴，站起来，“好啦，那我就认为你是真的下决心了哦，一会儿天亮了，等日光正好从那个山顶穿透到这个山顶的时候，雪会停，这个时候，温泉后面的山林会出现一条小径，直接通往山下，要不要送慕容灵修走，你自己决定，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说着，小白狗便昂着脖子走开了。
    狐皈依转身忘了一眼山洞里的慕容灵修，低下了头。
    这座仙山已经困了他多年，为的，就是抹去他的七情六欲，现如今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了。
    而这通往山下的道路，一年会开放两次，一次是为飞禽，一次是为走兽，而他狐皈依，只有等六根清净了，才能下山。
    他是观音坐下的狐仙，却也只能是观音坐下的狐仙，人间繁乱，终究也只是一场浮华虚梦而已。
    狐皈依低着头，忽然间发现自己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温热的液体爬满了脸颊，“啪”地一声低落在雪地里，灼烧出一片绿地。
    慕容灵修，我心里好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你走了，就永远回不来了似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像是心里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样，每次想到你要走了，我就迷茫得不知道未来要怎么活下去。
    可是，你又必须要走，每天看着你在我身边郁郁寡欢，我才发现，我的胸口像是被猎人刀剐……
    你走吧，慕容灵修，你走吧……
    慕容灵修醒过来的时候，狐皈依正在烤肉，见他醒了，赶紧递过去一只鹿腿。
    今天山路快要打开，跑进扇来一只梅花鹿，本来狐皈依对这种漂亮的动物是最为喜欢的，可想到慕容灵修之前提过喜欢吃烤鹿肉，便狠下心将这只梅花鹿给猎杀，然后剥皮洗净烤熟了。
    “味道怎么样？”
    慕容灵修点点头，“确实不错。”他很久没吃过鹿肉了，还是这么美味的野鹿肉。
    狐皈依一边将其余的鹿肉包起来，一边说道，“既然起来了，就赶紧洗漱穿戴好吧，我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好。”
    慕容灵修笑了笑，拿了洗脸的布巾到温泉边洗漱。
    狐皈依将东西简单地收拾成一个小包袱，慕容灵修看到了，笑道：“我们就只来了这里一晚上，就要带这么多东西回去？”
    狐皈依笑着点头。
    “对了，一会儿要去什么地方？”
    狐皈依将刚做好的鹿皮大氅给他披上，“跟我来。”
    两人走了约莫一刻钟，便到了小白狗所说的后山小径，只是，此刻时间未到，所以还是雾气缭绕，看不清任何东西。
    “到这儿来做什么？”
    “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狐皈依转身看了看日照，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回头指给慕容灵修看，果然，片刻的功夫，雾气散去，林间的小道露了出去，弯弯曲曲通下山下，似乎山下集市的吆喝声都能听见！
    慕容灵修瞪大了眼睛！
    “这是……！”
    狐皈依缓缓将肩上的包袱取下，放置到他怀里。
    “这是通往山下的路，这雪山一年也就两次会现出通往山下的小径，所以，你走吧。”
    慕容灵修望着怀里的包袱，一时间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你昨晚上……就已经打算……”
    狐皈依抬头看着他，眼睛已经红了一圈儿。
    “是。”狐皈依上前一把抱住他，“可是慕容灵修，我还是舍不得你怎么办？上次没让你走，我本来心里很开心的，可是看你每天那么愁眉苦脸，我心里难受。我就是山野里长大的，所以不懂你世界里的男人女人，但是没关系，你去做你的事情，等事情做完了，你回来找我就好了，可不可以？”
    “好，我答应你。我还要娶你做我的将军夫人呢，你好生在此等着，等他日我归来，必八抬大轿娶你过门，做我的将军夫人！”
    “恩！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