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小学还没有放学，左又一行人等在校长室。教导主任王美英给三人泡了杯茶。
    “校长出去培训一个月还没回来，没有好茶叶，将就着喝吧！”王美英淡淡地说。
    热茶滚滚，三人汗流浃背，出于礼貌，王侯和杨迟峥微微喝了一口。
    “有没有冰的？”左又端着茶，试探地问了一句。
    “没有！”王美英回答果决，显然不给左又好脸。
    王美英跟左又是发小，都在孤儿院长大。听说早年还给左又写过情书，只是被左又当场撕了。这一撕，就被人恨到了现在。
    杨迟峥嘴角一弯，低头品茶。
    于是左又也不说话了，乖乖喝了一口茶，拿眼睛撇撇杨迟峥，示意他说几句。
    杨迟峥可不想讨没趣，装模作样地喝茶，当没看见。
    还是王侯上道，还记得此行的目的，“王主任，你也知道我们是为了两件命案来的，我想了解一下金刚、王家乐和宋天齐这几位学生的情况。”
    王美英坐下来皱起眉头，一看就问到了她的烦心事。
    “这三个人在学校被称为混世魔王，平时不好好上课，看谁不顺眼就欺负谁。
    金刚是他们的老大，也是家境最好，因为是独生子家里很娇惯，比较自私、霸道，很多老师不敢管。王佳乐看起来乖一点，其实三个里面他最坏。他胆子不大，鬼点子却不少，什么玩的、整人方法基本上是他想出来的。”
    “而那个宋天齐……”说到宋天齐，王美英叹了口气。“我是她的班主任，其实这孩子挺可怜的，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跟人跑了，爸爸好吃懒做也不管他，全家就指望爷爷在工厂当门卫赚的那点钱。这孩子沉迷网络，天不怕地不怕，挺让人担心……”
    正说着，有老师在门上敲了几声示意。
    “主任，宋天齐来了。”
    “报告！”
    宋天齐手别在背后，岔开脚站在门口。他长得精瘦，浑身多不出半两肉，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俩只眼睛斜斜瞟过四个人。
    “进来！”王美英朝他喊了一声。
    等宋天齐进了办公室，王美英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他们是来查金刚和王佳乐的案子的，有些事想问问你。你不用紧张，知道什么说什么就好。”王美英平静地跟宋天齐说。
    “有什么话快说，我很忙！”宋天齐眼睛翻上天花板。
    对宋天齐的态度，王美英没有话说。很显然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听说王佳乐出事的那一晚，你跟他在一起打游戏。打完游戏一起回家。”左又直接进入话题。
    “是啊！没有金刚那菜鸟，那天晚上我们连赢了好几局。”宋天齐得意又不屑地说。
    “你们在什么地方分开的？”
    “一出网吧我们就分开啦！”
    左又皱起眉头，“你们回家顺路怎么这么早分开？”
    呵！宋天齐松开背后的手，迈开一只脚把全身的重力放在另一只脚上，脸上浮现又可气又可笑的表情。
    “那个胆小鬼，想想就来气。有光明大路不走，偏要去走乌漆嘛黑的小路，这么笨，死了活该！老天有眼！”
    在座的四人汗颜。如今的孩子是怎么了？这么轻描淡写评论自己死去的朋友，生死在他们看来竟然如此平常。
    左又吸一口气继续说：“你说他是胆小鬼，胆小鬼怎么会走黑漆漆的小路？不走光明大路？”
    “因为他不仅胆小还笨啊！有灯的那条路又近又亮堂，就因为有几声狗叫，就吓得他不敢走，偏要走另一条。你们看吧，不听我的话转头就被人杀死，你们说他是不是又胆小又笨……”
    “后来你们就没一起了吗？”杨迟峥觉得这小子一点都不仗义。
    “他都死了，我们还怎么一起？可笑！”
    “我的意思是说，你发现他没出来，就自己回家了？”
    “我以为他碰见什么好玩的了，我等了他5分钟，5分钟还不出来，我就回家了睡觉了呗！困都困死了，谁还管他？”
    果然！什么少年时代的好朋友最难忘，还得看人，交友不慎，就算死了讨到的还只有一句活该！
    “你说路上有狗？什么样的狗？”左又眯起眼睛看着无知无畏的少年。
    “就是野狗呗！就叫得凶，还没等走进就跑得没影了！”
    “有几只，具体长什么样？见到了你还能认出来吗？”
    “我没看清！躲在黑漆漆的地方，我一靠近就要咬我似的，听叫声可能只有一只！”
    “好了，你回去吧！最好晚上不要出门！”左又叮嘱道。
    宋天齐不屑地一笑，轻轻切了声，继而答了一声知道就离开了。
    “王侯，我觉得最好还是派人保护一下宋天齐！”左又想了想接着说，“你打个电话问问开网吧的胖子，金刚当时走哪条路离开。”
    左又对王美英一挥手，“走了！”推着两位同伴就走。
    王美英愤愤把几只纸杯扔进垃圾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当自个家了。”
    正是上课的时间，学校走廊很安静。
    三人屏息终于电话接通了。
    “喂，胖子，我是刚才的警察！还有几个问题问问你。”
    左又抢过手机，“金刚打完游戏是走哪条路离开的？乌漆抹黑的小路，还是有灯的那条？”
    电话那头沉静了片刻，“黑漆漆的那条。因为有灯的那条路狗叫的厉害，我叫他走第一条，省的被狗咬。那狗叫声听起来挺凶的，我都不敢走。”
    “你们那片有很多野狗出没吗？”
    胖子想了想，“没有啊！现在爱狗人士这么多，流浪狗都见不到了。基本上都是家养的，家养的挺多。”
    “那个点，狗叫得那么凶你觉得奇怪吗？”
    “是哦！狗都圈养在家里，那个点又没人遛狗，哪来的狗呢？。”
    “王家乐离开那一次是不是也有狗叫？”
    “是啊！我当时还想是不是这几个小子对狗做了什么，狗才发疯的。平时也没听到，就那两天叫得凶。”
    挂了电话，忧心忡忡，“你再派些人搜集下被金刚他们欺负过哪些孩子？”
    下课的钟声响了，左又理了理思路，把手机扔给王侯，“走！找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