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水箱里的女尸 第十一章 长眠的知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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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才吃到一半的时候,金灿向左又打了一个电话,接了这个电话之后,左又从椅子上跳起来,除了飞快跑出酒店,再也没有其它想法。他跑的那会儿什么都忘了,忘了没有结账,忘了还躺在床上的左其,他飞奔而去,心里唯一惦记的就是刚才金灿说了地址的陌生小旅馆。
那是一个待在城市边缘的酒店,地理位置甚至比怀无暮酒店差上一大截。不过虽然它偏离城市中心,但是它毕竟是城市的附属品,所以城市的气息到它那里并没有变味。它的正面面向青葱的田野,和星星点点的红砖房。背面自然瞭望着拥挤的大城市。它的名声还算清白,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可是这种清白在这件事之后显然是保不住了。
左又冲进了旅店,金灿和警员还有旅店的负责人都堵在走廊里。因为房间实在太小,三个人塞进去几乎就磨不开身。现在有两个警员在里面查看。
“你来了!”金灿见到左又来了,似乎松了一口气,“你猜得没错,李欣悦的案子多少是和她有关。可是我们发现得太迟了,她已经死了。是服了过量的安眠药导致的死亡,初步认定是自杀。”
“自杀?我可不想听到这样的回答!”左又皱着眉头边挤过过道,一边听金灿细讲,等到了赵邓兰死亡的房间门口。他扬起一只手,“先进去看看再说。”
他灵活地穿过在狭小房间里转悠的警员,带上递过来的手套,来到死者的床前。
赵邓兰平躺在床上,表情很安静,不像初次见她的那副摸样。被子很好地覆盖着她,连脖子也仔细盖好,没有一丝的缝隙留给寒冷。床头柜上的台灯照亮了上面的每一件物品。一个没有标签的小白瓶,半瓶矿泉水,一盒纸巾,一台座机,这就是上面放的全部东西。床边放着她的行李箱,它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的每一件东西似乎都经历过了严密的检查。左又蹲下来,近距离查看了一眼杂乱摆放的衣物。像一只嗅觉敏锐的猎狗,但是没有找到他的猎物。
他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个白色小瓶子上。他打开盖子,抖了抖沉在底部的那几片药,嗅了嗅,然后盖上。
房间像个小型的冰窖,很冷。封锁严密的窗户还是挡不住严寒的袭击。
左又走出房间,向旅馆的负责人询问情况。
第一个发现赵邓兰死亡的是两名服务生,其中的一位说:“这位小姐昨天来住店的时候说,只要她住在这里就把她的饭菜送到她的房间里。我今天七点左右给她送早餐,敲了好几遍她都没有回应。我认为肯定出了什么事,因为她没有出过门,来的时候也神经兮兮的。我虽然带着钥匙,但是没敢开门,就叫了个人来和我一起进去。进去之后就发现,她躺在床上怎么也叫不醒。后来我们叫了救护车,但是人当时已经死了。”
“你对这位小姐怀有的看法很正确,但是这种正确的看法没有运用到位。如果到位了,你或许还能救她一命。”
那位服务生听了左又的话,瞬间瞠目结舌。而金灿却是一头雾水。
“你在说什么呢?难道赵邓兰的死和他有关系吗?”她毫无顾忌地问。
左又和服务生都没有回答。
金灿没有得到左又的回应,把他的沉默当做答案,“那太荒唐了!我不相信会有这种可能。我可以肯定,赵邓兰的死和李欣悦的案子有关,除非这个服务生也和李欣悦的案子沾边。”
左又用陌生的眼神看了一眼盲目相信自己感觉的金灿,她竟然又一次把他的默不作声当做肯定的答案。如果破案就带着一个女人,然后凭借着她的感觉是不是就能找到凶手呢?如果找到,是不是就理所应当判定那个“凶手”死罪呢?那才叫真正的荒唐,女人总是认不清到底什么才是荒唐。
“不是这样的!”服务生说惊恐地说,“我绝对没有干任何坏事。”
“起码我没有认为你干了什么坏事。”左又拍拍服务的的肩膀说,“你是个感觉很准的人,但是你的不作为会耗费别人的生命。你能说说你对死者的印象吗?”
左又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发现自己竟然用“感觉很准”评价了别人,他为自己感到不可思议。他的眼珠在眼眶里游离的时候,极刻意地瞟到了金灿愤懑的脸。
“她昨天傍晚刚到这里。她的神色很慌张,还躲躲闪闪,像是在逃避什么事。我说可以帮她把行李拿上去,但她拒绝了。她要求我们给她送菜送饭,但是说实话,我们这是小旅馆,并不提供饭菜。所以饭菜是叫来的外卖,还好那位小姐并不介意。
她的行为怪怪的,我看见她把窗帘全部拉起来。她的窗户外面是一片田野,远处还有带点绿色的山。窗户朝田野的客人无论如何都会拉开窗帘的,就算是怕了冷顶多也是关上玻璃窗。
我电视看多了,总觉得她可能被一些黑社会的人盯上了,才遮遮掩掩逃到这里。所以之前我送早餐听不到回应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我认为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一个人不敢进去,所以我下楼叫了同伴,一起开门进去了。我只是认为那位小姐是被黑社会杀害的人,我没想到会和李欣悦的案子牵扯上关系。”
“你的同伴当时在哪里?”
“他在柜台边。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你当然什么都没干,你快去把柜台上的早餐处理掉吧!我看见有个伙计不太注意把登记簿压在上面了。”
服务生先是一愣,然后顿然醒悟,“好,我马上去!”
他为自己的解脱感到开心。
“嗨!你们到现在都没注意到我吗?我可是盯着你们好久了。”不知什么时候杨迟峥出现在左又的视野中,他靠在墙上,似乎站在那里有些时候了。他衣冠楚楚,从过道的侧窗投射进来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一层柔和的嫩粉把他变成了一个注重外表的少年。
“你是、、、、、、”金灿看着杨迟峥,感觉他很面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警长你不认识我?”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真是奇怪。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我是杨迟峥,钱凤仙女士邀我负责她女儿的案件,市长已经同意我参与破案。”
说实在话,这里的警长并不乐意杨迟峥搅和进来。他还等着邀功,如果这案子被杨迟峥破了,他连一口汤都喝不着。杨迟峥是个爱露头脸的人,他会欣然接受媒体的争相报道和采访,弄得家喻户晓。何况他不是警局里的人,那样一来,警长想往自己脸上贴金都没有人会买他的账了。但是迫于杨迟峥在法律和刑事案件中的成就和四通八达的人脉,他不得不腆着笑脸欢迎杨迟峥的加入。
金灿听完他的简短的自我介绍,恍然大悟。她曾有机会在法庭上见过他。那时她只是旁听,座位很靠后面,对杨迟峥的相貌辨认不清。但是那个在法庭上,侃侃而谈,硬是把那个已判死罪的可怜人从鬼门关拉回来,把原告变成被告,结果还为那个囚犯争取到一大笔的赔偿费的身影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头脑中。她一度把那个模糊的身影当做自己的偶像来崇拜。如今亲眼见到了本人,她竟不相信了。
“欢迎你的加入!”金灿六神无主地伸出了手。
杨迟峥微笑着把手送上,“多多关照!”于是杨迟峥的手被金灿及紧紧握住。
“三秒、四秒、五秒、六秒、、、、、、”左又既漫不经心又不耐烦地数着。
金灿终于回过神来了,慌忙抽出手。脸上火辣辣的,那种脸上着火的感觉多年没有体验过了,她知道自己脸的颜色和猪肝差不离,所以顿时手足无措。
“就连国家领导人之间的握手也没有像你们那么久的。”左又讽刺道。
“就算这样,有什么关系吗?你有何意见?”杨迟峥挑衅的目的暴露无遗。两个人悄悄地摆开了针尖对麦芒的架势。
“没有!”左又快速又坚定地回答,“怕浪费你这位少爷的时间,我们已经完成了,现在正要离开。”
“你以为我是刚到这里吗?其实我比你来得还早个几分钟,你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他一副自洋得意的神情。
“如果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或许会相信你的话。可是、、、、、、、”
“好吧,好吧!骄傲的先生,现在让我来做一回你的蛔虫,猜猜你接下来要干什么?”杨迟峥欲擒故纵,“你要去找医生。”
左又没有反对对方的猜测,他笑了笑,“看来你是有几分能耐。”
金灿完全没有理解,她把自己的疑惑无所顾忌地表达出来,“现在找医生干什么?人已经死了,要鉴定什么的已经是法医的工作了。”
有杨迟峥在,左又没有解释的机会。
“金警长,你是否注意到了床头柜上的那个白色的小药瓶?”
金灿点点头。
“最先我们要知道这不是一件单纯的畏罪自杀案件。如果死者想要自杀,那她大可不必跑到这个地方,比这里更方便的地方多得是。
“最关键的还是我提到的那个小瓶子。有一点不必怀疑,那个瓶子是从头到尾都是用来装药的,而不是从哪里拿来充当容器的。既然那是个药瓶子,不管怎样它的外边肯定会贴有标签,起码用以简单介绍‘适应症’和‘用法用量’,但是我们看到的那个小瓶子外边却没有。瓶身摸上去还有点粘粘的,显然是有人故意把标签撕掉了。想死的人不会多此一举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有某个人把标签撕掉了。这个人就是害死死者的凶手。药是凶手交给死者的。
“找那个凶手就要从安眠药入手。那个药瓶子里还有几颗安眠药,经我对它们的了解,那些真的就是纯粹的安眠药,药性很强。国家已经明令禁止在市面上出售安眠药,现在我们能在药店买到的最多就是一些功效与安眠药相近的温和药剂,而且医院里用安眠要也很小心,一般不会首先使用和推荐安眠药。所以凶手的安眠药是哪里来的呢?除了医院就没有别的地方了。所以只要去医院查安眠药的去向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我一时竟然忘记安眠药不容易得到这件事了。”金灿不好意思地说。
“不是忘记了,是根本就没有想到。你破的案子更多的是靠运气。”左又对金灿冷嘲热讽,他以前最多是在自己人面前才会开玩笑似的说金灿的不是。现在他竟然当着一个金灿初次见面的人讽刺她,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他竟说了这样子的话。今天他似乎完全失去了做绅士的感觉。杨迟峥在他的面前晃荡,使他平静的外表下,不安地内心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来。
不出所料,左又的话结结实实地伤到了一向对他持宽容态度的金灿。
金灿虽然和左又的关系很铁,但是关起门来好说话,左又这样在外人的面前说三道四很不合常理。更何况此时她对杨迟峥的感觉很好,左又说那样的话,纯粹是为了让她难堪。
左又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他也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有时候一句话像刀一样,它的攻击力比一巴掌更强。而人往往就会存在那样的弱点,一不留神就会用那把刀子无心地伤害他人。他开始打心底里佩服杨迟峥的嘴上功夫。杨迟峥似乎从来没有说过不合时宜的话,他的语言像一张处处关联的大网,细细密密,没有疏漏。他的话可以混淆视听,不知不觉把别人引入他的陷阱。但那也只限于智商不够格的人。不过现他说一句话就可以解决左又的危机,他一字千金。
左又对杨迟峥这个敌人的好感是越来越少,现在还因为他,自己陷入了麻烦。金灿的眼神说明了一切,处理不好那件事,据女人的心结,他们就要一刀两断各走各的路了。女人也要面子,她们要是犟起来,一点小事都会死磕到底。左又会说好话,但是面对熟悉的朋友,而且在没有赞赏他人的灵感的时候,他是说不出违心的话来的。
“你们两个人的关系真好,我也只有会对最要好的朋友说那样的话。”杨迟峥作为敌人在关键的时候还是出手帮了左又一把。
“关系也没好到那种程度,不然不会不管什么场合都不给面子。”金灿虽还带着脾气,但是眼神随着语气缓和下来。
左又从来没有把杨迟峥的话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他没有半分感谢。
“好了,我们要快点去医院调查安眠药的事情,相信不会很复杂。”杨迟峥说着便要走。
“等一下!”左又不紧不慢地叫住杨迟峥,“你以为查安眠药操作起来很简单?整个城市大大小小的医院有几家你知道吗?并且你并不知道,那些药是什么时候买的,可能是这个星期,这个月,去年也说不准,要找到凶手可以说是大海捞针。再者你怎么就可以断定这安眠药是在这座城市买的呢?人是活的,可以到处走,他可能在别的地方买,带到这里也完全有可能。所以你那种方法绝不可行。”
左又说的话,句句在理。杨迟峥心服口服,他完全停下脚步,安安静静听左又说完。听左又说话的语气,他知道左又八成是想到了他没说到的。他没有说任何话,用询问的眼神谦虚地看着左又。
左又喜欢自己发表观点时备受关注,看着杨迟峥谦逊的态度,甚是满意,但是心里也多了一点担心。在这之前他从没有担心过,他相信自己绝对可以战胜那个小子。因为他认为那小子浮躁,自大,徒有虚表。
不过现在看来,杨迟峥那个人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一时的失利不会对他产生任何负面的影响。他善于总结和调整,还乐意接纳别人的观点,他像个收纳和提升的无底洞。看得出来他越挫越勇,不到最后一刻绝放弃。他表现的谦卑、冷静、沉着,都证明了左又在心理的战术上已经输了。而这场比赛,谁能笑到最后,心理的作用占据了相当大的一块。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金灿对左又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很反感,听到他尽是指责别人哪里不好,哪里不对,她一肚子气。
“如果你们知道到一件事,那问题就简单了。”
“关键我们不知道你指的那件事。”金灿没有耐心听左又卖关子。
“还是要从那个小药瓶开始。若是你们把看见的东西经过大脑的分析,那就不难了。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那瓶安眠药是二手的吗?也就是说这瓶安眠药本来是属于另一个人用的。起先我只是觉得奇怪,一个不想自杀的人,就算她知道这是药性温和的助眠药,怎么会吃到只剩下那么几片了呢?肯定是别人用过的安眠药,可凶手有意杀人,就不会留下指纹。但这并不是说无处下手。提供安眠药的人虽然很狡猾,但是越狡猾的人就越容易麻痹大意。把瓶盖旋开,瓶口肯定有线索。”
金灿还没有反应过来。杨迟峥就笑了,他边笑边鼓掌,纯粹是出于真诚。
杨迟峥见金灿还是一脸茫然,于是就向她解释,“因为要从小瓶子里取药,肯定会把药片倒出来。如果把药片倒在手上瓶子的边缘肯定会触碰到手掌,如果、、、、。”
“既然安眠药的提供者会擦拭瓶身,那你们怎么知道他不会清洗整个瓶子呢?”
左又不想话都被杨迟峥讲完,他最后插了一句,“如果瓶子经过清洗,里面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粉末。”
“现在只要把瓶子拿去化验。”杨迟峥说。
金灿还是心存疑惑,“拿去化验?可是我认为在瓶子边缘那么狭窄的地方留下可辨的指纹是不现实。”
“没有人说要拿去化验指纹!”杨迟峥解释说。
“那化验什么?除了指纹只有DNA才有用,难道是去比对DNA。汗液只能用于显示指纹,不能提取出DNA。”
左又感觉金灿的死脑筋没得救了,“不要这么激动,你认为我高中读的是文科?汗液的确不能提取DNA。但是细胞里就可以提取。你肯定没有好好观察过那个小瓶子,虽然你是警长,但是我还是要直言不讳地提醒你,你不能以那样草率的态度对待案件,如果现在是叫你制服歹徒,你肯定是手到擒来。可是现在是找凶手,不能粗枝大叶、、、、、、”
“你的回答!洗耳恭听!”金灿不愿意听左又多说废话。
“那个小瓶子的瓶子边缘在未使用之前是用铝箔纸牢牢封死的,所以要把铝箔纸完整撕开就是个技术活儿了。还好我们那位安眠药的前任主人并没有那种技术,也幸好他没有像有些强迫症人群那样,看到没有撕得很完美的锡箔纸会感到难受。他看来并不在意那层纸有没有撕干净。如果他不那样做,我们很难做到物归原主。
“撕那层尖锐的铝箔上肯定会留下部分死皮细胞。就算他当时没有留下来,经常在有那么毛糙的瓶子边缘瓶子里取药,留下点死皮细胞那也是肯定。根据那些死去的表皮细胞,不就可以提取DNA了么?”
金灿听了左又的解释无话可说,她白了左又一眼以示自己的气还没消退。接着走到房间里,去吩咐警员把小瓶子拿回去化验。
金灿离开后,杨迟峥对左又无不佩服,“我没看错你,你真是见微知著,看来我遇到强劲的对手了。”
左又没有理会杨的话,把话题转到另一边,“你什么时候到达这里的?”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在金警长到达这里之前。”
“你的消息果然灵通。而且你确实是个出色的说谎者。”
“你指的是什么?”杨迟峥眯着他的眼睛,目光迷离开去,似乎他不能理解左又的意思。
“你来得那么早,我想你看得不会比我少。”
“那只是你想象的。”
“语言狡猾的人说的话很难被人猜出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那我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要我猜么?为什么大户人家里养出来的公子哥像女人一样喜欢叫别人猜呢?难道不能堂堂正正说事实吗?”
“只有猜不着的人才说这种激将话?”
“现在这一句难道不是你的激将话?”
左又才思敏捷,杨迟峥想要从他那里讨到一点便宜十分困难。杨迟峥发现自己通过糊弄的人得来的自信感被左又一点点摧毁。但是他喜欢这种摧毁,甚至还暗中庆幸自己遇到左又,使自己不至于像只井底之蛙一样盲目尊大。
“你是很聪明!”杨迟峥从不吝惜赞美。
“你也不赖,你的目的达到了。你演那一出戏不就是想掂一掂我几斤几两吗?现在你爽了吗?”
“神清气爽!”杨迟峥笑了笑,没有扬起他的右嘴角。他径直消失在走廊的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