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巴质问道：“哼，你们是怎么回事？叫你们念论语为什么不念？”
    “呃……”真田大器暗暗指了指眼珠瞪得老大的凌子姬，向刘巴示意，道：“咱们十三班女生多啊……”
    “什么？”
    刘巴再度扫视了教室一圈，发现事情果然如真田大器所说，女生有八人，男生有三人，几乎是男生的一倍多。刘巴这下可傻眼了，大跌眼镜，浑身直冒冷汗，嘴唇不自然的往左翘起。刘巴这下可完全明白了，天哪，都是女生，个个都是姑奶奶，自己怎么就念那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呢？这不是自找霉头来吃吗？孔圣人啊孔圣人，你可真把老夫害得不浅，老夫要是死了，做鬼也要去地狱找你索命。
    凌子姬从座位上站起身，双手握拳搭在胸前，偏着头斜视刘巴，笑里藏刀的说道：“不知先生可否把那话再念一遍？”
    刘巴要是在这个时候敢念的话肯定勇气非凡，只见他急忙摆手，说道：“咳咳，老夫不想念了，咱们学下一句吧。如果子姬还想听的话，就叫班上的某个人来念吧。”
    “不知此句出自何人之口？”凌子姬双眸早已染上血色，眼皮微微下翻，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盯着刘巴。要知道凌子姬是读过无数古人书籍的，她自然知道此话出处，但她对课堂上公然说出鄙视女人的话，这可让她无法接受，她心中已经无数次骂了孔子狗娘养的无数遍，但为了保持一贯冷静沉着作风便没有发泄出来，否则以她的枪法，早就可以一枪挑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刘巴和伊籍。如果孔子再世，她一定会将孔子撕成碎片扔到火堆里烧成灰烬。
    刘巴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求救似的看向伊籍，但伊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撇过头，捧着自己的竹简埋头看。按照伊籍的想法，这句名言是刘巴自己要求学生在课堂读的，事情也是他挑起的，应该由他自己去解决。不过好歹这话不是刘巴自己说的，否则今天便是他的大限之日，要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刘巴无奈的叹息一声，道：“是孔子说的。”
    凌子姬眉头皱得可以拧出水来，她再也忍无可忍，吼道：“这他妈狗日的孔子，天天曰曰曰，曰个不停也就算了，居然还说出这种话，要是他生在这里，看我不用枪把他戳个一千零八个窟窿砍成一千零八段扔到荒郊野外去喂狗！”
    凌子姬一转头，直视着厅中众学子，道：“我数到三，你们每个人都把这句话给我涂掉。一……二……”
    刚刚数到二的时候，只见十三班所有人都把手中的书简举了起来，一看就这么一会儿，就都抹干净了。
    凌子姬不禁小声嘀咕道：“涂得还真快！我都还没数完呢。”
    伊籍见凌子姬这般作为，坐不住了，他拿着戒尺走到凌子姬跟前，跑上来撞枪口：“子姬，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圣人？”
    凌子姬紧拽手中的书简，她正气在头上，如果换了别人她早就要开始动手了，不过他念着此人乃是伊籍才忍住没有动手，只是反唇相讥：“臭老头，要不是念着你是伊籍，我早就动手了。你可不要不识好歹，简直是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
    这句话听得众人不解，平日凌子姬都是以沉着冷静的形象示人，行动也是几经考虑，如今为什么会突然冒无名大火？如此巨大的反差不禁令众人感到满头雾水，一脸茫然。
    容纯站起身，道：“子姬，你说得过了，虽然我们不认同这种说法，但你骂先生，这毕竟……”
    伊籍忙点头，鼻孔朝天，道：“难道孔圣人的话不对吗？而且从你今日的行为则更可见一斑。”
    “够了！”凌子姬一声暴喝：“女子不如男，已经够了，为什么你们不想想，十三班大多都是女生？”
    凌子姬狠狠一用劲，将竹简捏得粉碎。本来她是看此人乃伊籍的面子上才让他几分，可若是伊籍跟着再是不识好歹触她的禁忌，可就不能怪她了。
    凌子姬凛然道：“好，我今日就和你辩上一辩。”
    闻此话，刘巴和伊籍都是饶有兴趣，平日伊籍可是与邓芝齐名的外交官，口才不相上下，如今凌子姬要挑战大汉顶级辩才，两人都不自觉的开始提起兴趣，兴奋起来。
    刘巴道：“那么，你就说说孔圣人这话有什么不对之处？”
    凌子姬开始反驳道：“你们就没有觉得这句话中的指代不明？”
    伊籍疑惑道：“这有什么不明的？”
    凌子姬冷笑一声，道：“关于君子小人之说的话题，这君子小人之说已然明了！古之‘君子’乃指主君之子，天子的嫡子为天子，庶子为诸侯；诸侯的嫡子为诸侯，庶子为大夫、公卿；大夫、公卿的嫡子为大夫、公卿，庶子则为庶民。因此，前秦时期，那些诸侯之子、公卿大夫之子才有学习礼仪、接受教育的资格与机会，因此圣人之所以称那些品格高尚，举止儒雅的人称之为‘君子’正为如此！而我认为这里小人一说，有两种解：一为下人、仆役说；一为庶出说！因此才会有‘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之说。此外我还认为，圣人的这段话并不是偏而盖全，此处的这句话只是针对‘阳货’此等小人而言的！自然这个也就没什么可辩驳的了，关键的问题在于这个女子上。”
    “这女子还有何可辩驳的？不就是指的天下女子吗？”
    凌子姬正色道：“我并不这么认为，我认为此句的‘女子’指的仅仅是姬与妾，并非是指天下全部的女子！郑玄还说先师马公也曾在‘班大家’（班昭）门下受教过！能说女子难养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