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风云  第四章 情深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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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田数着手头的钱,反复数了三次,才小心翼翼地交到面前的妇人手上。他表情悲伤,充满了同情,视线却随着女人拿着钱的手而移动:
    “请节哀,祝他投个好胎。”
    那妇人原本泪眼婆娑的表情变得有些凶残,狠狠瞪了吉田一眼,那目光好像在说:你丫有病吧?会说人话不会说?
    吉田嘴角一抽,妈的,最近死的人这么多,自己份子钱拿着,还不让随心所欲说句话了?靠。他没意思地挥挥手,转身在会场内晃里晃荡,身体随着冥乐的节奏来回摇摆着,大动作一不小心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深吸口气,龇牙咧嘴揉了揉脸上的淤青。
    妈B的,莫纳这小子太狠了。昨天在白景安的办公室,自己和莫纳因为这个尸体的事儿争执了起来。这小子把自己感情上的情绪也发泄在案子上,居然认为元加和白景安与案子有关。多明显的栽赃陷害,他丫脑子好像被稀屎给填了,糊涂得都能熬粥了,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那莫纳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他还以为变种试验让每个异种都成熟强大,操,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丫的命真够硬的,从小遭那么大罪都没改变那颗缺心眼的赤子之心!
    这话说出来,对于异种来说是挺伤人的。可他吉田就是有这么个毛病,有话不说憋得慌,所以,他就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然后,他的脸就成个这幅狗样。
    “妈的,”他想到已经失踪两天的白景安和元加,咒骂一句“到底他妈的跑哪去了,咋就不能出来解释一句,外面都把这俩人骂成啥逼样了?就差挖他俩祖坟了!”
    “祖坟?就算遇见你们家祖宗也要把他俩给我找出来!”张铁生已经好多年没发过这么大火了,他的头气得都快冒烟了。还以为春藤派下来的几个都是了不得的精英任务,现在倒好,真是了不得啊!才上班几天就给他捅这么大的篓子?连政府都开始对他施加压力了,这两人却跟死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怄着一口气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对站着的白礼仁说:
    “明天要是还找不到人,你的辞职报告就交上来。”
    白礼仁闭着嘴紧咬着内唇上的肉,血腥味马上在嘴里蔓延开。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刚刚找回来的哥哥,让他怎么能再失去?连告别的话都懒得说,白礼仁匆匆出了门。
    法医室,多莉困倦地摇摇头,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出去接水,经过验尸床的时候对仔细检查尸体的莫纳说:
    “都这时候了,歇歇吧。”
    浓郁的咖啡响起飘进鼻子里,多莉享受地闻了闻,酌了一小口,缓缓向法医室走去。推开门,莫纳还是保持着她出门前的姿势对着尸体一动不动,像个流浪汉一样,浑身凌乱,双眼充血。多莉只觉得血气上涌,她走过去一把抓住莫纳,将他拽离验尸床。
    “你听不懂人话吗?你已经在这对着这个尸体呆了一天一夜了!你不休息我还要休息呢!你懂验尸吗你就在这瞎折腾?折腾别人也折腾你自己!你要是真想破案,就去抓住凶手啊!”
    莫纳挥开她的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覆盖住脸搓了搓,感觉精神回来了一些。
    “凶手?我怎么抓凶手?对着景安哥拿出手铐?”
    “我天!说实话你是怎么进警局的?没参加考试什么的吧?你真是本默大学的?智商怎么就能弱到这种地步?现场连擦拭的痕迹都没有,而死者浑身都是血,这明显就是栽赃陷害,是个警察都能看出来!”
    “所以呢?我们有证据证明这是陷害吗?就凭你那两句话就行了吗?”
    多莉哑口无言。
    莫纳用发红的眼睛看着她,这种发红不同于以往变身使用能量时的红,这完全是因为疲惫和忧心而奋力工作产生的红。
    “在找出证据之前,谁都不能为谁保证什么。而如果要找出证据证明景安哥的清白,我希望那个人是我。”说着说着,他缓缓地笑了“其实我挺开心的,虽然事情棘手,但是,终于有这么一天,是我能为他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多莉呆愣地看着又回到尸体旁的莫纳,心跳有些抑制不住。又来了,这种感觉,和这个人给自己按摩手臂时一样的感觉。二十岁出头的还没戒掉漫画、向往各种奇幻故事并且深信它们真正存在的暴力萝莉,恋爱了。多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莫纳,老娘好像喜欢上你了,现在,好像终于能确定了。
    校园里到处贴着标语,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远远看过去,整个学校好像纸糊的一样。学生们排成队伍,头上绑着写有‘白景安滚出学校’的带子,游行示众。该怎么形容他们的行为?这和正义并没有多大关系,从头到尾,都没有人真正关心过那个死去的人,而是把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白景安身上,抓住一个还没有被证实的错误,无限放大,以正义之名疯狂着。
    “换句话说,这群假学生真和尚被禁欲太久了,一身激情无处释放,只会做这种无聊的事。”铁牛站在学生会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楼下声势浩大的游行活动。所以说耳濡目染真的是件好事,忠厚老实的铁牛同学,在和吉田等人混时间长了以后,也开始学会呛声了“明显有人吃饱了撑的转移大众注意力,误导方向。这群学生怎么比汉奸还墙头草,难道真是谈不了恋爱憋疯了?”
    学生会的事物专线电话铃声响起,铁牛意犹未尽地走到桌旁接起来:
    “喂?”
    “你好,我是宣传部部长,关于这次的正义游行,我申请学生会拨款做一次大型演讲。”
    “啊,会长有事不在,我是代替他暂管学生会的,我代替他对你说一句——滚犊子!”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神经病吧?”站在队伍后面的宣传部长对着电话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句,又转向旁边的丹凤眼女生“不过,宋媛啊,你这次的点子真不错,这话题一下子就火起来了。有了这种效应,以后我们部的活动能多拉好多赞助呢!这次你是功臣,我会考虑考虑给你升职的。”
    “部长客气,”宋媛笑笑,待部长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马上阴沉下脸。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对部长说道:
    “部长,我去上个厕所。”
    “去吧去吧!”
    宋媛不屑地转过身,走开了。
    众所周知,本默大学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风景极好的学校,撇开教学严谨、校规苛刻,能在这里上学,起码在视觉上是种无与伦比的享受。然而,在本默大学,有一个地方只有极少的人知道。这个地方位于校史展览馆的地下,如果你能有幸或者说是不幸地进入这里,你就会发现这座大学的地底下竟有如此如宫殿般壮丽的建筑,所为城中堡,不过如此。而这里是什么地方呢?简单来说,这是个社团的根据地,但是这个社团,是没有任何档案和资料的,所以即便是身为学生会长的莫纳,也不知道学校还有这么个社团,也可以说是,宗教。
    宋媛穿过长长的幽暗的回廊,来到男子身边,深鞠一躬:
    “霍先生,欢迎回家。”
    霍森转过身,黑暗中他的眸子阴沉,却闪闪发亮:
    “我要是再不回来,事情要被你毁成什么样子了?”
    “属下知错,这是个意外。”
    “意外?”霍森微微眯起的双眼带着危险和杀机“宋,入门之前,我告诫过你,不要把个人情感带进来。这次你越矩了,惩罚的内容过几天会告诉你。”
    “霍先生,那么你呢?你不也是将个人情感带来了吗?那个白景安,根本不值一提,先生你罚我,是因为他吧?”
    霍森一顿,然后猛地伸手捏住宋媛的肩膀,丝毫没有男人该有的怜香惜玉,力道之大之骇人,也丝毫看不出当初被吉田和莫纳收拾得半死的体弱。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论。不要以为,你是维多利亚的女儿,我就会处处容忍你,维多利亚已经死了,她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VBO的主人是我。”
    “咳。”宋媛被捏得满脸通红“我知道了。。。霍先生。。。”
    “去找,”霍森松开手,背到身后“找出他们的下落,你可以免去责罚。还有,告诉这间学校不争气的校长,我回来了,我的学校,现在要物归原主了。”
    “是。”宋媛稳了稳还有些颤抖的而身体,胆怯地回了一句。
    此时此刻,无论正邪,都在满世界寻找白景安和元加,然而这两人犹如人间蒸发般,任由各种力量把整个城市翻了个底朝天仍然杳无音讯,简直活见鬼了。而既然搜寻了城市的每个角落依然无果,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两个人已经不在城市境内了。然而警方查遍了所有出入境资料,也不见人影。
    “所以说这些人真不是一般的蠢,他们俩去哪还用坐飞机?景安哥有小翅膀的好吗!切!”吉田拄着下巴嘟嘟囔囔。
    “那么,”铁牛也拄着下巴,现在整个学校唯一安静点的地方恐怕就是学生会办公室了“他们到底在哪呢?”
    远离城市的农庄到处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木屋连城一小片村庄一样幽静的景致,绿草如茵的草地上随处可见开得正盛的小野花,白景安坐在草地中央的秋千上晒着太阳,享受这些年来少有的闲适惬意。
    他那天被元加一路拽来这里,在看到大自然的开阔之后,他决定暂时丢掉那些烦恼,好好休息一回。
    元加穿着随意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拿着各种工具在木屋上修修补补,他眺望到秋千白景安,停下手中的活儿,轻轻一跃,跳下房子,瞬间移动到白景安身边。
    “怎么样?这个地方。”元加把白景安从秋千上牵起,自己坐上去,再搂住白景安,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对着自己。
    “真不错,我都不想走了,好想一直住下去。”白景安轻轻拥住元加的脖子,和他脸贴着脸。
    “这样啊,”元加挑挑眉“这是我爸爸也就是你舅舅的隐藏的一处财产,虽说有些牵强,但你也算这里的半个主人。如果得到的我允许,还是可以一直住下去的。”
    “哼,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其实还有个办法,”元加狡黠地笑了,他这个人,不常有表情,已有表情就十分迷人生动。而他活这二十多年,所有的表情几乎都用在了白景安面前。现在,白景安被他电得七荤八素,愣着看他拿出一枚戒指,套在自己的手上“和我结婚,成为这里名正言顺的主人。”
    白景安惊讶地盯着元加,看不出任何看玩笑的迹象。这求婚来得太突然,他们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只是在生活之中,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多少年的分离再相聚,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好像这个人在生活中,从未走远,早就忘记了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总之他一直在这里,命中注定,理所当然,以主人的姿态,站在他的心里。从在学校见到他的那一刻,白景安就明白。
    这个人,面前的这个人,用陈述句对他说:和我结婚。没有询问,没有慌张,语气自然得毋庸置疑,就像两个人的命运,那么自然而然没有道理地紧紧相连。他说:和我结婚。不是嫁给我,不是让我照顾你,他充分给予白景安最温柔的尊重,给予两个人平等的地位和同等的幸福。他一直做自己认为对白景安最好的事情,而不是想莫纳一样,爱情在考虑了大局之后,再决定生死。対元加来说,白景安,就是他的生死。
    白景安还能说什么呢?没有过多的言语和保证,他要的就是这样深入骨髓的羁绊,深情而坚定。
    “好。”
    他轻轻说出来,短短的一个字,穿越了十年的牵挂,结下了一生的承诺。不需要旁观者,有蓝天,有大地,有满世界的鸟语花香,和你一个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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