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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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回屠龙鼎后,只剩下最后一项任务了。夜阳早已暗下决心,任务结束后,便带柔柔离开中原,他曾听闻千年前邪魔王狂肆一事,师傅也曾告诫过他,近几年间,天象异变,凡事小心。
“柔柔,等这次探清鬼岩城的底细,我就陪你去天山。”
闻言,柔柔把头扭向夜阳,此刻,他们正坐在郊外山坡的一棵枫树下。几天来,柔柔觉察到短剑时时微震,似乎有事要发生。自从两年前楚依离去,便再无半点音讯,漠涯也不曾有异象发生,这段日子过于平静,仿佛暴风雨到来之前的预言之夜。今夜,月光如水般明净,远处树影婆娑,风吹草动,夜阳轻轻拂去柔柔呗微风掠起的几缕鬓发,此时一身白衣的她,如同夜中的鬼魅,妖冶而神秘;又似九天的仙子,纯澈而灵动,看似矛盾的譬喻,用在她身上,却又相得益彰。人生短短数十载,却要摆上不同的脸谱来应对形形色色的人,在这巨大的矛盾漩涡之中,有多少人,能够找到生的真谛,命的归宿?她,就像是一泓清泉,一面明镜,读她,寻不到结果,只能映出自己的心。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她仍陪伴在身边,就好。想到这里,夜阳挂上了一抹浅浅的笑,将柔柔揽入怀中,静静聆听着夜的呼吸。
一切太过突然,让思维停止了跳跃,只剩下惊愕和一片茫然,不是说好了,在客栈等我,不要跟来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要为我挡这一剑?指尖上的鲜血消无声息的滴落,在空气中抛出了道完美的弧线,就这样滑出了掌心,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剑气的驱使下,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石壁上,剑入壁三分,入骨三尺,血汩汩地往外冒,胸前,霎时绽放开一朵娇艳欲滴的赤色之花,她的脸色苍白无比,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像一只束缚在巨大蜘蛛网上的蝴蝶,怜笑着生命的脆弱。为什么失去了知觉,受伤的明明是她?心,都麻木了。还会觉得痛吗?数道短剑袭来,潜意识向后倒来躲避危险,却掉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闭上眼睛,再也不要醒来,至少,我们还能活在同一个世界。可最后一眼,从她嘴里,分明读到了四个字:好好活着。
多久了?醒来后,仿佛世界也变了模样,只因一个人的离开。
“师父。”眼睛仍紧闭着,怕刺眼的光线,灼伤了沉寂的眼睛。
“她,还活着。”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静静坐在床边,“等待着,但与此同时,你必须,做你该做的。没有你,她会成长的,更好。”
双拳紧握着,从不相信天命。一股温和的气流覆上了紧攥的双拳,舒缓了渐渐发青,渗出血丝的手指。“给我一个月。”让我做好准备,来面对没有她的日子。
望着静静沉睡着的人儿,妃雪陷入了一阵酸楚。记得这孩子昏迷前苦苦的抓着自己刚刚抬起的手,虚弱的哀求道:“留下它。”剑气伤到了她的元神,若是留下了记忆,便留下了永远的伤疤。若换做自己,恐怕,也会如此吧。她,就是楚依所说的那个孩子?要想和恶魔对抗,首先,要有一颗钳制恶魔的心。她得学会,哪怕牺牲所有,也要克敌制胜,即使是……最心爱的人。因为早在出生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孤独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