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叵测【九】
    这几日里，胡威远同贺绪二人在长安城里玩了个遍，孟泽终于放下事务好好休息了几日，王湛则重新拿起不知被他放了多少年的书发奋用功起来，大家各自相安无事。
    再说赵王遇刺的事，孟泽肩上的重伤都痊愈许久了，朝廷的说法还不知在各省哪位大人的桌案底下压着。
    其实朝廷从来不乏这种阳奉阴违的现象，是以才会有内廷书吏的存在，虽是个在朝廷里插不上话的官吏，但却肩负着备份记录所有陛下下达的旨意同时修撰起居录初稿的重大责任。
    世族子弟倒是无所谓，但这个位置对寒门来说无异于是给他们入朝为官开了一个后门，因为能时时陪伴帝侧观察皇帝言行揣摩朝廷局势学习朝廷大臣奏对的方式，任何人有了这份履历日后无论在朝中或地方都可谓是一步登天。
    “行了，你先出去，不必记了。”陛下看着殿中角落里奋笔疾书的书吏赵策，并朝黄钟挥了挥手。
    赵策迅速放下笔，用镇纸将刚刚记下的东西压住，跟着黄钟的脚步退出去，侧殿里顿时就只剩下陛下和王楠二人。
    “赵大人辛苦啦。”黄钟使了个眼色，一个叫戚安的小内侍立即举着油纸伞给赵策遮雨。
    “多谢黄大人。”按品级，赵策是该向黄钟行礼的，“陛下见外臣为何不让下官记录？”
    “这……”黄钟压低了声音，“陛下也有私事，当了这么久的书吏，赵大人还不明白么？朝廷里有些事能记，有些事，他就不能记。”
    赵策是赵国良的儿子，自然也是个明白人，闻言点点头，“咱们这位陛下算是极为仁慈的了，前朝皇帝屡屡修改起居录，自从下官执笔这几年里咱们陛下连一个字都没看过。”
    “大人明白就好。”黄钟点点头，转身命两个小内侍送赵策回去。
    侧殿里，陛下看了王楠前几天上的弹劾谢逸的奏疏，手上朱批却毫不留情地将上面所有的字迹覆盖，“卿可知朕找你来所为何事？”
    “臣猜想，莫非是臣的折子？”王楠从容淡定地微笑着。
    “正是。”陛下坐直了身子，“你说，是谢三刺杀王湛，有证据吗？”
    “臣收到了四弟身边侍卫的信，虽然不足以作为证据，但臣希望陛下能给臣调查的权力。”说着从袖子里拿出几张纸来。
    陛下笑了笑，也不关心那纸上写了些什么，“韬儿，你当替你父亲多想想，替王家多想想。”
    一声“韬儿”把王楠拉回记忆深处，大约三十年前吧，年少的太学生初入官场便位居从五品太史丞，真真是羡煞旁人，当时晋中大街小巷流传着的无一不是王氏长子如何惊采绝艳如何风流倜傥。
    ——————————
    估计过不了多久又要断更，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