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叵测【八】
    “你还记得念书时候我怎么教你的吗？”孟泽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
    “啊？”王湛不解。
    “汉朝的司马迁怎么说来着？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周文王、汉高祖以及本朝高祖武帝他们哪个不曾受过委屈？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赵国良赵老夫子他十八九岁的时候在干嘛？还被人缚了手脚牵到集市上去当奴隶卖！难不成以你的想法，他就再无面目苟活于世了？”
    王湛脸色微白，连忙抓住他的手，“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孟泽冷冰冰地看着他，“好，你说。”
    王湛被他的眼光刺的满心寒凉，“大哥，前些日子我问过你的过往，你专门避过这一段给我讲，所以我以为你很在意……”
    “我的确很在意，我和靖……郑昭，”孟泽皱着眉打断他的话，“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湛轻轻松了口气，“那就好，不是就好。我怕……”
    “你怕我每每想起都会痛不欲生？”孟泽再度打断他的话，“那你也太小看我了。不管孟原是怎么跟你说的，我只说一点，那些事并非不能提，而是我觉得挂在嘴上说总显得荒诞不经，说出来旁人也未必相信，反倒显得自己轻浮，不若放在心里来的长久些。”
    王湛猛然一震，突然就明白了兄长并不把这段过往经历当作难以启齿的耻辱，而是当作一种说不得的情意，就像他和小宁一样，从来不会说起，从来没有书信往来，可心底就是给对方留了一块地方，任谁都抢占不去。
    “那……大哥当初杀了他，你后悔么？”他试探地问道。
    孟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了片刻，就在王湛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的时候，只见他轻轻一笑，“他又没死，我后悔什么？”
    “啊？”若非知道他这会儿清醒的很，王湛几乎都会以为他疯魔了。
    “阿湛，如今你可愿意帮我？”孟泽轻轻将手放在他手背上。
    王湛本来还在犹豫，但是看着他那双眼，饱经了风霜磨砺依然光耀辉煌，他不能拒绝。
    “好。”他听见自己如此回答。
    “谢谢你。”孟泽笑得诚恳而轻快。
    王湛却突然反握住他的手，指尖按住手背的伤痕，“玉皇儿，你几时回朝？”
    他问的是太子，不是孟泽。
    孟泽脸上笑容渐渐褪去，抽回手，“我会和王家还有秦王合作，可能……要等到天下一统四海升平的那一天吧。”
    会有那么一天吗？先祖穷毕生精力都没做到的事，在他们这一代真的会实现吗？
    王湛在心里这样反问。
    随即他看见孟泽满面的肃然，无端想起先贤说过的“天将降大任”，想来说的正是他们这种心智超然无坚不摧之人。
    会的。
    几十年内一定会乾坤落定四海升平，还百姓一个盛世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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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时章节，这会儿朕已经上车回家了，愿诸位暑假快乐。
    感觉后半章写的好高尚，阿泽不是野心，是身为一国太子强大胜过性命的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