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渊源——配角也疯狂  洒脱兄妹【1】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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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界历3851年,人类尚处太平全盛时期,军事、文艺、农耕正已前所未有之势刷新着历史,而取士之制也有了更多的变化。
    中州东南有岛,名曰方琉,以其铸造工艺闻名于世,岛中子民终日晨炊星饭,耕云播雨,浇铁铸铜,安分守己,真正是四海升平,逍遥自得。
    岛中有一男子,舞象之年,姓纪,名长欢,膝下一子一女,从小随父习武,练就一身铸铁技艺。
    纪长欢手中技艺于方琉确为出类拔萃,数一数二,人人敬之赞之。他胸怀鸿鹄之志,一心光耀门楣,怎奈何真才实学终不敌人情世故,只因那吏部侍郎贪赃枉法、见财眼开,九载科举之路均止步举人。生不逢时,怀才不遇致其久郁成疾,终日怏怏不乐、悒悒寡欢。
    这日,其子纪世勇大声呼和着破门而入:“爹,爹,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轻声些,爹爹正歇息着。”其女纪世梅悄声道。
    “别睡了,爹,今年有制科了!”纪世勇语调不降反升,冲居室内大叫。
    纪长欢本就无心睡眠,听到此言,哪有不激动之理,双手稍稍使力,弹跳起来:“当真考制科了?”
    “千真万确!”纪世勇堆满笑容。
    “爹爹,咱们终于等到了!”。
    “梅儿,这次爹定要一雪前耻,不某个一官半职,誓不返乡。”
    “对,誓不返乡!”一双儿女齐齐应和。
    这年,中州新皇登基,万象重生,其雄才伟略、发政施仁不在话下,知人善任、拔犀擢象则更为可贵。为招贤纳士,排除异己,培养死忠,巩固国基,已废三十余载的制科选举被再度启用。
    此次制科取士要求甚多,审查颇严,奇能异功者、技艺卓越者、善秉旄仗钺者方可参考,其余一律不准。因圣上亲自殿试,其中滥竽充数、暗度陈仓之人只得作罢,这于纪长欢而言可谓天时地利人和。
    真金不怕火炼,纪长欢果不负众望,以一套“降魔行”俘获圣心,为第四等出线。“降魔行”共为四部,分是降魔刀、银蛇剑、神寓杖、涌泉锤,四件兵器均出神入化,闪耀夺目。前二者以方琉海域盐铁铸成,降魔色黑宽厚,银蛇璀璨灵巧,明眼之人,无不赞叹。而更让众人折服的却是那后两件。这神寓杖与涌泉锤乃纪氏自创,以传说中三圣所制神器为根本,提方琉海内玄铁为材料,经一百五十余日打造而成,黑砂手柄,器身通透,荧光闪烁,且具吸附力。此套“降魔行”让本就富丽的殿堂更为蓬荜生辉,加上纪长欢又展示了快速铸造法,一盏茶功夫便制出二十七把长矛,使得龙颜大悦。
    几经商议,朝廷特增设“奇”部,掌神兵研讨、铸造、配发、补给之事,与吏、户、礼、兵、刑、工等六部共同构成全新之尚书省。
    作为制科四等出线,纪长欢自是被封为奇部尚书,主持这第七部的日常运作事宜。然而,纪长欢虽身居尚书,却仅为从四品,官职竟在其他六部侍郎之下,他愤慨不解之余,四处打听方知,那吏部侍郎竟谨言圣上:新部新人应多为历练,权利不宜过大,官品不宜过高,以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于朝廷无益于国民无益。
    虽心有不甘,可纪长欢深知,这官场之上又岂是自家厅堂,若不拉党结派又怎能久立朝中?于是他将自己的忿恨与不平深埋于心,开始仕途之旅。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十五载如马驹过隙,转瞬即逝。
    纪长欢早过而立,膝下那双子女也已至弱冠。朝廷官场如一滩沼泽,一旦陷入便难以自拔。少时的壮志与抱负早被时光冲的烟消雾散,唯有对那吏部侍郎之恨,仍仅存半点于心。纪长欢并非圣人,乃一介草民出身,他同古今千万官吏一样,难逃那一个“利”字。
    说到奇部,与其关系最密切的应属工部与兵部了,与吏部并无过多往来。可怜这纪长欢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常与工部尚书宁云海称兄道弟,殊不知其与吏部侍郎有表亲之缘,他竟在酣醉十分,将吏部侍郎一顿痛骂,连着祖上也说了些不中听之言。自己倒是畅快了,可那宁云海却是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当下便动了邪念。
    一日,宁云海至纪长欢府中小酌几杯兴起后,攀谈起来。只道近日西域楼兰及禁罗城等地边境处,常有其前朝逆贼与些许魔族余孽勾结作乱,圣上欲铸造一批全新兵刃,以御外敌,这便生出了财路。细问之下纪长欢方得知,宁云海欲与其串通说辞,以劣质铁材顶替方琉盐铁,从而投机生财。
    “可这兵刃若无真材实料,前方将士又如何御敌?”
    “诶,纪兄多虑了。我中州威震八方,何人胆敢进犯?不过一些毛贼而已,不打紧。再者,同为铁材,御敌绰绰有余。”
    见纪长欢略有迟疑,宁云海伸出右手三根指头:“事成之后,你我可得此数。”
    “三万元宝?”
    “哈哈哈,纪兄真会说笑。”宁云海眼露精光,“三百万。”
    纪长欢早年饱尝辛酸,受人排挤,考得功名无非是为荣华富贵,此时怎敌得过这等诱惑。与工部尚书对好了说辞,心想若圣上怪罪下来,找个下面人顶了罪便是,而那宁云海自身也分了元宝,更是不必担忧。
    如此,那一件件劣质兵刃便悉数发放至边疆,战果如何,自不必提。
    数月后,东窗事发,龙颜大怒,将相关一干人等拢共三部六十七人,一概交由刑部处置。
    纪长欢身体早有不适,岂能经得起折腾,可他却清楚,这罪是万不能认的。然而,他虽苦苦坚守,可那宁云海、吏部侍郎与兵部尚书三人却早已串通供词,成竹在胸,一切按部就班,运筹帷幄,最终矛头独独直指他一人,这便也罢,可偏偏又在他后院梧桐树下挖出一百五十五万元宝兑票。
    欺君之罪!仅这一条,便应诛九族。
    消息一出,方琉人心惶惶,昔日岛中骄傲,如今已为阶下之囚,而与其但有半点沾亲带故的,无不四处逃窜。可怜他一双儿女正当年,却要遭此横祸。
    许是这十五载中与纪长欢多少有了些交情,亦或者宁云海良心发现,这工部尚书思虑再三,还是请命圣上,望念在奇部尚书多年为国锻造诸多神器之情面,留其子女一条性命。
    纪长欢欺君罔上、贪赃枉法、祸国殃民数罪并罚,了却了这大起大落的一生,而“奇部”在设立了十五载后,也随他的离去一并销声匿迹。
    至此,尚书省恢复六部,纪世勇、纪实梅流落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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