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按下了接通键，
    “哈哈，老P，今天怎么有空找我？”
    “……”
    “现在？在我哥家，你也过来吧，人多热闹。”乔夕笑着说。
    然而他开心的笑容却在听到林立峰的话后顿时冻结，连声音都变了，
    “你说什么？天呐，不……”
    宇文灏看向他。
    乔夕却退到门口外面，还压低了声音，“不可能的，方振宇怎么看也不会是那样的人，你们要有证据才能……”
    乔夕没有再打断林立峰，静静地听着，神色凝重。最后，他道：
    “……我明白，幸好你接了这案子，否则警察突然上门来说这事，乔楚怎么受得了，谢谢你，上校，谢谢你提前告诉了我。”
    乔夕结束了通话，呆呆地伫在原地。
    “怎么丢了魂似的？林立峰约你私奔？”宇文灏走过来戏虐逗他。
    换了平时，乔夕早就张牙舞爪地还击了，可现在一脸愁云惨雾，“宇文灏，出大事了……”
    宇文灏不敢开玩笑了，“什么事？”
    乔夕望向客厅里的乔楚，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是方振宇出事了，偏偏在这时候，我不知道该怎能对乔楚开口，他一定受不了。”
    乔楚像是听到了什么，正向他走来，“小夕，谁打来的电话？”
    “是林立峰。”
    乔夕硬着头皮迎过去，扶住乔楚，按着他慢慢坐到沙发上。
    “出什么事了？跟我有关吗？”
    “哥……你听了不要激动，是……”乔夕结结巴巴了一句，平时的伶牙俐齿完全派不上用场。
    乔楚脸色顿时发白，“是不是振宇出事了？”
    “你冷静点，”乔夕紧抓住他的手，“夏至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被人用刀刺中心脏，失血至死，就在他的诊所里。”
    乔楚咬住唇，“你说下去。”
    “警方接到报警，到了现场，发现了夏至的尸体。”他吸口气才继续道，“方振宇就坐在尸体旁边，手里拿着那把滴血的凶器。”
    “不……”乔楚只觉心脏被重物击中，眼前顿时蒙上一层黑雾。
    乔夕扶住他，对宇文灏说，“快，去把茶几上的药拿过来，还有水。”
    乔楚服了药，慢慢睁开眼睛，已是满额冷汗，脸色煞白。
    “即使那样也不能证明一定就是振宇干的，也许他恰好到了现场夏至已经死了，也许夏至想自杀，他阻止所以握住了那把刀。”他喃喃道，声音低弱得几乎听不见。
    “你说得对。具体死因还要等验尸，如果能验出刀是夏至自己扎进去的，那方振宇就什么事都没有。可是目前，他的嫌疑最大。”
    乔楚问道：“夏至是什么时候死的？”
    “警方初步判断，是昨晚，十二点到凌晨一点这段时间。方振宇却是天亮才报的警，这点也加深了对他的怀疑。”
    凌晨一点？乔楚一下子想起昨夜那个诡异的梦。
    “振宇被关在哪里？我要见见他。”
    “在市关押所。”乔夕道，“林立峰可以安排的。这回他刚好到市刑侦大队作指导，今天一看到这个案子就接过来了。所以你放心，只要方振宇没有杀人，林立峰一定能还他清白。”
    “振宇他承认了吗？”
    “他什么也没有说，都是他的律师跟警方交涉。”
    乔楚摇摇晃晃站起来，“我现在就去见他。”
    乔夕一把扶住他，“现在不行，你这样子走不到门口就晕倒了。”
    “我不会的，让我去吧。”乔楚咬唇站稳身子，“我有很重要的话要问他。”
    宇文灏插话道：“我们送小楚去一趟吧，让他在家里煎熬还不要了他的命。”
    市临时关押所。
    方振宇被两名警员带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乔楚，一下子激动起来，想跑过去抱住他，却警员控制住。
    乔楚消瘦的身躯藏在宽松的风衣里，连同隆起的腹部都被遮住了，强作镇定的神色，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像一张白纸，随时有可能倒下去。
    方振宇心疼得揪起来，“小楚，对不起……”他很想把那单薄的身躯抱进怀里，好好安慰他，他们之间却被一张巨大的黑方桌隔着，怎么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