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对，明湛。”卫苍擎转身，看见殷明湛正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明湛，你昨晚去哪了？”
    “我去哪需要你管啊？”
    “你去哪了？”
    “我没去哪。”
    “你说实话。”
    “我心情不好，去校园东边那片的小树林散了散步。”
    “你撒谎。”
    “你爱信不信。我去洗漱。”殷明湛又恢复到正常状态。而那些遗物快递早已无踪无影。
    “那些遗物快递呢？”
    “早被我扔了。”
    “你扔哪了？”
    “不记得了。”
    卫苍擎花费不少时间翻寻校园内和校园周边的所有垃圾箱，居然一无所获。殷明湛，你真是个混蛋。而卫苍擎背部的创口，第二天早上竟已痊愈，疤痕的印迹全无。卫苍擎笃定，那晚发生的所有怪事，绝对不是一场荒诞离奇的噩梦。
    大概一周后的一个夜晚，卫苍擎收到了殷明琅的微信。殷明琅发来他公寓的地址。这周卫苍擎曾尝试主动联系殷明琅，却从未收到过回复。卫苍擎考虑还是单独赴约比较好，但他还是要知会殷明湛一声。
    “你要去见琅哥哥啊。那我和清歌他们去踢球。”果然，殷明湛完全不想和殷明琅见面。
    卫苍擎到达殷明琅公寓时，对方正在画一幅风景油画。
    “你既然来了，那我们今晚画画吧。你稍微等我一会，我把这部分完成。”
    殷明琅时而在画纸上点点顿顿，时而歪头沉沉思考。卫苍擎打量着专注于画作的殷明琅，思绪突然飘飞至他第二次见到殷明琅的那个秋风拂面，红云灼天的黄昏。灵湖盘踞在灵山脚下，被夕阳浸透的金光灿灿却碧波幽深的湖水，倒映着初秋众树环绕下，黄绿相间绵延悠远的群峰。
    那晚，殷明琅也是这般专注，独自浸润在艺术创作的世界中。如此一个孤僻寡言，身姿清丽的青年，当他深深沉溺于倾尽生命热爱，为之呕心沥血的事物中，只是孤芳自赏，却也这般沉静俊雅，飘然仙逸。
    这张面孔，熟稔的英气逼人，争强好胜，早已无处可寻。却只是这般宁静淡雅，安然自得。原来亦是，柔意春芳沁心脾，清波静漾扣心扉。
    “我这边结束了。”
    “哦。”卫苍擎拉回思绪，柔柔地笑笑。
    殷明琅一愣，痴痴地看着他。“这微笑不错，等会我画下来。那你，脱吧。”这声音清冽安然极了。
    “呃。”卫苍擎只听到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响个不停，还有心跳“扑通，扑通”越跳越急。在这张面庞，这个身躯面前，叫他如何放得开。转瞬间，团团飘飘红云遮面。
    “就是画画，只是艺术，没有别的。”殷明琅已经准备好画纸，泰然自若地坐在画架之后。他双目圆睁，轻轻嘟着厚小的红唇，带着一副欣赏美物的意味，将目光牢牢拴在卫苍擎身上。
    卫苍擎更加难以自持，暗忖道：你这样盯着我看，我还怎么，算了，豁出去了。卫苍擎自认为自己动作够悠闲雅致，够慢条斯理，够胆大妄为。当最后一层薄布被卸去之后，殷明琅应景似的咽了一口涎水。
    “你坐在沙发上，摆个姿势。”
    “这样？”
    “嗯，挺好。”
    殷明琅上下打量着卫苍擎，眼睛扫过被一薄层肌肉覆盖的宽广胸膛，线条粗犷深沉的精瘦腰肢，均匀劲道的修长双腿，目光最后停顿在一处久久徘徊踌躇。
    卫苍擎从未以这种毫无保留的姿态被别人这么火辣深情地打量过，甚至不敢回逆殷明琅的目光。
    “你虽然已经有些，呃，要不要热热身？”
    卫苍擎回想起尚玉良的那些肖像画，的确都是完全兴奋状态。卫苍擎回过神来，殷明琅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那熟悉的细长眉眼近在咫尺，充斥着陌生却令他倍感新鲜的柔媚与深情。
    卫苍擎的呼吸略有些粗重。“明琅，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上次你投怀送抱被我拒绝。怎么，这次又想投怀送抱？”
    殷明琅却偏偏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我说了只是画画。”
    “还嘴硬。你。唔。”殷明琅的吻轻柔舒缓，绵延悠长。
    “啊。”卫苍擎曾经无数次龌龊脑内殷明湛帮他抚摸，没想到第一个抚摸他的人是殷明琅。殷明琅手法颇为纯熟，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照顾周全，速度频率角度方位恰到好处。
    卫苍擎瞬间沦陷，大脑一片混乱，所有的感觉全都集中在一处。他微热厚重的喘息，难以自抑的声音，狂荡地推动着殷明琅心底荡漾的春波一阵阵暗流涌动。
    殷明琅的面庞浸染上一层鲜嫩的桃红色。桃花朵朵绽放在卫苍擎的心田之上，令他沉醉在那迎风飘荡，甜腻香软的香氛之中，只想啃咬那双令他许久迷恋的厚小红唇。
    殷明琅突然抽手离去。云端迷雾之感戛然而止，卫苍擎懊恼地瞅着他。
    “我们画画。”殷明琅坐回到画架之后。他迅速转换至工作状态，面色上的潮红如海浪般倏然褪去。他时不时从画架后露出头仔细观察卫苍擎，眼神淡漠平静，刚才那份热切轻浮有如过眼云烟。
    许久之后，殷明琅示意卫苍擎可以自由活动了，他开始处理画作的细节。卫苍擎的目光又一次凝聚在专注于画作的殷明琅身上，久久无法移开自己陶醉的目光。
    殷明琅完成了画作，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苍擎，你帮我。”殷明琅瘫坐在沙发上，细长的眉眼柔光闪烁，弯起的嘴角温软醉蜜。这柔柔暖暖娇娇腻腻的嗓音，荡漾在卫苍擎无边无际的心野。
    “呃，我。”
    “你揉一揉就好。那个还是留给小湛吧。我不强迫你。”
    殷明琅依旧颇为落落大方，瞬间将一层层外壳全部剥去。白皙修长平板的身体从容休闲地斜倒在深褐色的沙发之上。颜色的反差，愈加反衬出精致白皙的玉体如此温润滑嫩。
    这具卫苍擎曾经日日夜夜龌龊脑内的躯体，这般毫无遮掩的玉体横陈。卫苍擎只感觉刚才根本没有排泄的**，又是一阵莫名的燥热瘙痒。
    殷明琅的目光再一次在一处逡巡徘徊。殷明琅突然抬头与他四目相对，那双细长的眸子此刻通红一片。柔腻的深情，热浮的期待，第二次倒映在卫苍擎的眼中。
    卫苍擎已经无暇顾及眼前这人到底是殷明琅还是殷明湛。当他回过神来，他已将温滑圆润的玉器捧在手中。卫苍擎端详着手中之物，想起生日那晚他喝醉了，抚摸了殷明湛。
    他有些诧异，若说双生子相貌身材极为相像倒也合情合理，但为何**也生得如此一模一样？他心下琢磨这阵，殷明琅的吻又覆了上来。殷明琅在他耳畔喃喃低语：“苍擎，我，我喜欢你。”
    卫苍擎被他吻得神情有些呆滞，愣愣地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你忘记了吗？我告诉过你。我喜欢阳光健硕的男孩。你和玉良表哥都是这一型的。”
    卫苍擎见对方痴痴地盯着自己看，心下一软：“你啊。”
    “你已经不拒绝我了，对吗？”
    “我不是没再把你推开嘛。”
    卫苍擎心下一痛，阵阵酸楚袭来。他暗忖道：我多希望能听到殷明湛对我说这句话。
    又是一阵甜甜腻腻的吻，殷明琅这次明显急迫粗暴了很多。殷明琅暖暖软软柔柔地贴在卫苍擎怀里。一阵阵喃喃低吟的爱语，一段段高亢悠长的声音。
    卫苍擎难以自持地笑骂：“小妖精，你真浪。”
    卫苍擎第一次拥着这具令他如数次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躯体入眠。他享受心底的那种极端温暖满足之感，同时却斥骂自己的不忠与卑鄙。他嘲笑自己自作多情。殷明湛根本不会在乎他是否一心一意。
    卫苍擎生日那晚，殷明湛倒颇有想把他推给双生子哥哥之意。殷明琅那句倾诉衷肠的喃喃低语，真是巨大的讽刺。
    第二天早上，卫苍擎又在学校寝室的床铺上惊醒。难道他不过做了一场春梦？
    第二周周一下午，殷明湛挂断快递小哥的电话。他和卫苍擎均是血色褪尽，面色惨白如纸。殷明湛只低声埋怨了一句：“我特么受够了。”
    殷明湛回到寝室之时，卫苍擎还在回味鬼魅之夜的惊悚经历。
    殷明湛倒是颇为轻松。“是琅哥哥寄给我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