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忽而有人推门而入，长渊抬目，却是一脸严肃的长晔。长晔疾步走过来，开口便道：“大师兄请恕罪。”
    “哦？你有何罪？”长渊微微蹙眉，这次见乾陵，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可是长晔却得到了消息，足以证明他在这青云中确实安插了不少耳目，也正符合了自己上次的猜想。
    “长晔罪在甄选不力，竟差些令同门相屠。”长晔的声音平静下来，他并没有说乾陵殴打长歌，而是用“同门相屠”四个字，也恰巧强调了并不只是长歌是受害者，长歌最后那一击可是大家有目共睹，也难保他没有动杀念。只是最后终究受伤过重，没有办法杀掉乾陵罢了。
    “我不过是看这乾陵颇有根骨，于是这才将他叫来询问他对青云的看法。”长渊又恢复到了淡漠的微笑，那笑意在眼角眉梢之间像是一抹雾一般轻，“可是三师弟如此做法倒是令我不解。”
    “师弟知道大师兄因为小师弟的事情而责怪乾陵，可是师弟不愿青云失去了一个有仙缘有根骨的好弟子，这才冒着被大师兄责罚的危险闯进这青华殿。”长晔躬身，声音在这宽阔的青华殿中久久回荡不息。
    “我自然没有怪罪于你。”长渊俯身将乾陵扶起来，“那一日的事说到底并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责任。只是入了青云门便该当知道，师兄弟之间便像一母同胞，同仇敌忾，不可有丝毫害人之心。”
    “乾陵明白，多谢大师兄教诲。”乾陵不知为何却微微一抖，从头到尾都没敢与长渊的目光相对。
    直到乾陵与长晔离开，长陵才从一旁的柱子背后转出来：“大师兄，此事一定另有蹊跷，为何不留下乾陵一问究竟？”
    长渊微微叹了口气，而后笑了：“无妨，追究责任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了是乾陵动了手脚。既然是他动了手脚……不知长陵可愿去那彩谷一趟？”
    长陵恍然大悟，而后躬身行礼道：“是。”
    青铭殿虽然被众位师兄弟修葺了一番，可是却也不怎么整齐明亮，只勉强能够住人而已。此刻长歌缩在被子里，多日不见阳光，面目苍白得能瞧见隐隐的青色，头发也掉了许多，显得几许暗淡。刚刚长陵来送过汤药，说是有任务要出去一趟，须得几日才能回来。他恹恹的也不想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而这时，忽然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他心下一惊，却也没有睁开眼睛，权当做自己已经睡着了。反正自受伤以来，自己多数时候都是睡着的。
    “长歌……师兄？”那声音带着懒懒的笑意，尾音略微上扬，“师弟来瞧你，你却装作睡着，这也不是待客之道啊。”
    听见被发现，他才不得已睁开眼睛，面前的人虽是素衫一身，与旁人没得两样，可是那面目是绝无仅有的妖媚，左眼角有一粒血红的泪痣更衬得整个人雌雄莫辩精致无双。他那日比试之时一直站在台下，所以并未知晓此人是谁，只得疑惑地皱眉。
    “哎呀师兄，居然不记得我了，我可真是伤心。”北析缓缓走近，说是伤心，可那面上的笑意依旧，声音缓缓的带着几分痒意。
    “不知师弟是……”长久的咳嗽，长歌的声音几乎听不出来的嘶哑，低低的，像是在呜咽。
    “我叫北析。”北析顿了顿，面上笑意更深，“是九爷的旧识。”
    “九爷？”长歌一怔，而后声音略带怀疑，“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