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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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绍君。”在我耳际有轻云拂过,富有磁性的魅惑男声缭绕不散。
“嗯……”我似梦呓地咂嘴,转身寻找个舒适的姿势继续我的美觉。
“绍君,”那男声耐心地继续唤我,然后更凑近我的耳边压低声音,热气呵地我耳际一阵痒,“我发现了你私藏的大量现金,再迟一秒,它便会收入我的囊中。”
轻轻一句,成功地让深陷在美梦中的衡绍君弹身而起。
我生气地指着他,眉角不断抽搐:“林陌!你趁现在还给我,我饶你不死!”
此人已是吃了豹子胆,胆敢在衡绍君面前抢钱。但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正在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老虎嘴下,淡淡一笑,仿佛在他眼里现在的我更接近于一只沮丧的幼猫。
“好。”他从怀里掏出一叠崭新红钞。
我皱眉,犹豫要不要接,因为我藏在左边床头柜第三个抽屉绿色盒子里的是一叠崭新的绿色一元钞票,是我在银行用一张一百元兑换用来坐公车的车费。
此刻眼前足足有一千多元,翻了有十倍多,而我竟不敢接,因为我有不好的预感。
“我买下那些钱,以及那只淡绿色的盒子。”他说,帅气的脸抛出魅惑众生的浅笑。
如果放在以前,此时我定是在喜笑颜开地数钱,但现在不一样,那只盒子是当初哥哥送给十四岁绍君的生日礼物,里面作为礼物的项链被我取出挂在哥哥的墓前。
“送你粉红色的那只。”我跳下床,翻开抽屉,丢出粉红色的盒子。
至于这是谁送的,但凡不是哥哥,谁都无妨。
“原本我以为粉红色的盒子里面是一叠一百元,绿色的是一叠五十,黄色的是二十,紫色的是五元,”林陌好整以暇,“但只有绿色盒子里有东西,还是一叠一元。”
他终于笑出声来,好听的低沉声线起伏有致。
我瞪他,缓缓站起,不得不抬眼与他对视,然后我出乎意料地拿走他手上的一叠钱,将手上的淡绿色盒子递给他。
为了钱,我什么都做的出来,杀人手起刀落,放火势大便撤。出人意表,出乎意料的作为才会有更多得到钱的机会。
“绍君,你答对我一个问题,我便还你东西。”林陌好听的声音又响起。
我蹙眉,询问地看他,不得不承认,我心动了。
“我与凌墨,有何相同?”
诶?我奇怪地看他。他不好意思收我的东西,也没有必要为自己找一个这样不靠谱的台阶吧。
“都有钱,都喜欢把钱往别人的包里塞,都会做有钱人吃的饭,日后都将是社会中的激进有钱人士。”我一口气说完。
“呵,”他失笑,“绍君,你第一次得了零分,我们只有一点相同,我们都是人。”
我气绝,是,我早该看出来你们是来自同一个外来星球的人。
林陌今日不知是忽逢桃花运还是偶遇黄金屋,突然十分爱笑。
他扬起美好的唇,暧昧地看我,他说,绍君,我有时候觉得你像小孩子。
我希望能更加了解你,那只盒子可否作为我了解你的凭证?他说。
“不对,”我不满地纠正,“我的身价不止一百元,即使小孩子也不止,拐卖儿童获得的利润绝对高于一百元。”
那是即多少?他问。
我认真地说,至少五十万,至少。
他看着我,一直看到我的眼眸深处,一双英气夺人的眼眸盯得我发慌。
“走吧,”他收回眼神,右手将书包搭在肩上,左手拉住我的手腕,“小心迟到。”
我慌张地抱起书包,随他下楼。
林陌的衣服似乎时常伴有清香,让我不禁联想到阳光下的落叶乔木。
上无关紧要的课,我会望着窗外的绿色丛林出神,回想五十元上的绿色与那草丛的颜色有何出入,花的粉红与一百元的粉色哪种更悦目。当然,紧要的课就必要我认真去听,哪怕全班皆被催眠卧倒不起,我也必须打起精神。
林陌在我后桌,凌墨在我的又后桌,可恶的是,如果我是勉强打起精神,那么他们就是精神抖擞,无时无刻都有他们异口同声的回答。仿佛世间没有他们不懂的题,任何正确答案都能从那两张形状美好的唇中涌出。
“绍君,窗外到底有什么有趣的事,值得你这样出神?”林陌下课问我。
“我在想,如果我有很多很多的钱,该如何用才好。”我用手撑起下颏,认真地思考。
那你会如何用?他问,看好戏似的盯着我。
我偏着头,淡淡地说,“我会借给他们。”
他失笑:“放高利贷么?绍君,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的父母。”语气中丝毫听不出责怪之意。
“不,”我说,“这样,他们便还不起我的人情。我只是太渴望得到自由罢了,林陌,这是本能。”
林陌噤声,没有再与我继续交谈。他害怕一向平淡的衡绍君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异常,他对我的无常过于敏感。
下课,凌墨又坐在我旁边,他的问题则是:绍君,你明明那样聪明,应该明白钱并不是万能的?
“凌墨,”我好笑地看他,“那是因为我的聪明还不足以获得我想要的金钱数量,或许得到了就不在乎,但在没得到之前,它在我心中的地位以及我的角色是固定不变的,请不要试图拦截我通往天堂的道路。”
我愿意选择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在到达天边之前,我不会因感到它的乏味而失去乐趣。
它一直那样令我着迷,无可代替。
同桌凑近我,笑得一脸古怪,她悄悄指着后桌的两位说:“绍君,你和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我吓了一跳:“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某种意义上的兄弟,那我又算什么,在两个富豪之间的亲戚,我应该更有钱才对。”
我的现任同桌现在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古灵精怪得要紧。
“你不知道,”同桌左右张望,更是凑近我,“整日在你周围的那两个,现在可是全校所有正常女生狩猎的对象。”
我蹙眉,然后了然地点头,“你给多少,我看能方便卖给你哪个。”
她愣了一会,无奈又复杂地看我一眼,低下头继续做她未做完的题。
或许她觉得我讲话太直接,至今都无法接受,于是只得同情地认为我是因为被自己父母出卖而受了刺激。
然后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