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第四章 千里的思念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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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啸而来的火车,拉着响亮的汽笛“呜,呜……”作响,“况且,况且……”的向目的地进发,一路飞驰在离小沟村4000多公里的大地上。
    斌子父亲一人下了火车,走出站台之后,呆呆地站在那里,凝视着远方。
    他在缓慢流动的空气里,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光景。熙熙攘攘的人群,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回过神来,斌子父亲扛着从家里带来的麻袋,攥着手里仅剩的一些钱,向这个陌生的城市大步走去。
    而斌子父亲就拿着为数不多的钱,开始了这里的生活。找工作的路上屡屡碰壁,不是因为觉得他是乡下人,嫌他没有学历,就是一来就欢喜相迎,但说了半天却硬是不谈报酬。
    乌鲁木齐的夜没有白天那么炽热,反倒是多了几分冰凉,睡在天桥下的父亲,听着河滩边上汽车跑过的声音,蜷缩着身子,久久才能入眠,不知是清晨的露水还是夜里流淌的泪水,无情地打湿了父亲的衣裳。
    终于等来了天亮,斌子父亲一早就跑到了建材市场门口等着,看看是否有人招工。一家公司的老板开车路过,看见斌子父亲身材健硕,便招了进来做了学徒,学起了焊接,父亲也算有了一份工作,虽然没有他电话里对斌子母亲说的那么体面,但总归是有张床睡,有顿饭吃了。
    父亲的工友好奇地问他:“你一个月就拿这么点钱,干嘛干得那么拼命呢?一天看你就睡4个小时,第二天还这么卖力……兄弟劝你一句身体要紧啊。”
    父亲憨笑了下,继续做着事,每个星期五的晚上,父亲便在市场门口的小卖部给家里打电话,4000公里以外的妈妈早已抱着斌子和小涛,在姑姑家等着他的电话。
    电话通了。
    “老婆,最近两个儿子听话么?是不是太调皮了又惹你生气了?”父亲爽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传清,他俩都很乖,都很想你,你工作辛不辛苦啊?记得别光顾着赚钱了,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多吃点好的。”母亲焦急的说。
    父亲则向母亲说在这里如何好,一天睡很久,自己也赚着钱,生活很舒服。
    斌子和小涛坐在妈妈旁边,一边想抢电话,一边叫唤着“爸爸,爸爸”。
    父亲跟妈妈说:“多给孩子买些好吃的,你也多添几件衣裳,我这都很好,这个月发钱了,我抽空去把钱打回去,你一个人在家辛苦,别累坏了身子。”
    话音刚落,电话那边便没了声音……
    父亲挂了电话,继续回到工房做着还没作完的活,而母亲又一次抱着斌子和小涛走了回去,回去的路上母亲笑着告诉他们:“爸爸说他很快就回来,过两天我去街上给你们买新衣服,买糖吃好不好?”斌子和小涛一听便开心的叫了起来,寂静的村子里,充满了天真无邪的欢笑声。
    一根电话线,却紧紧的连着相隔千里的一家人。
    电话接通的时候,那头是开心爽朗的爸爸,这头是喜笑颜开的儿子和不停嘱咐的妈妈。放下电话谁又知道,黑暗笼罩大地的时候,那头的父亲依旧劳作着,切断金属擦出的火花,在黑夜里格外耀眼,这头疲惫不堪的母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默默地流着眼泪。
    男人,女人?父亲,母亲?孩子?这一刻有太多东西要去思考,还未来不及细想,疲惫的感觉让他们不知不觉就进入梦乡,或许惟独在这短暂的梦里,斌子、小涛,妈妈和爸爸才能又在一起,快乐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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