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阴谋的影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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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怕挨板子!!他们得了银子自己跑了,扔下奴婢在这儿顶罪,奴婢又何必护着他们?奴婢的确是曾经看到过几次魏先生给奴婢哥哥拿银子的,奴婢哥哥为了怕奴婢说出去,还特意买了些小东西来堵奴婢的嘴,奴婢手上这支镯子就是他们给奴婢买的,奴婢的妆奁盒子里还有好几个绢花,都是证据!!”
挨板子算什么,小红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的脖子能比六皇子手下那残了的硬木扶手更加坚硬,能扛得住六皇子那一巴掌。
“好,如果本殿将你们带到皇上面前去作证,你们敢去吗?”薛埴的目光扫向了邵玉楼和丫鬟小红。
“请殿下一定要带奴才去皇上面前将这事解释清楚,王爷他是无辜的!!”邵玉楼非常迫切,魏庭仲那个祸害是他给永安王府招惹来的,如果薛冉不能得救,他邵玉楼也没脸活在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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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薛埴带着邵玉楼和丫鬟小红在第二天下午找到了广仁帝,进行了一番解释,甚至提出了和木新航魏庭仲当面对质的要求,可是没想到却被广仁帝一顿臭骂给撵出来了。
三个人都很郁闷,丫鬟小红还因为差点儿被广仁帝扔进大牢吓得够呛,跟在薛埴和邵玉楼的身后离开了南书房之后,小红一看到自家的主子百里靖和阮竹卿正徘徊在殿外焦急等待的时候,眼圈儿一红便哭了起来,还是周围当值的小太监机灵,对着小红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百里靖当机立断捂住了小红的嘴,拖着她离开了南书房大门这个危险区域。
几个人为了今天的失败愁得不行,远远的便看见薛墨步履匆匆地赶过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高品阶的太监,等人走进了,薛埴才认出来这个老太监就是广仁帝身边的内侍总管徳公公,这老太监从广仁帝年轻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了,要论了解广仁帝的习惯,他认了第二就绝对不会有人认第一,什么皇后妃子的全都得往后靠。
“哎呦,您几位怎么戳在这儿站着啊?虽说天渐渐凉了,也没有站这儿晒太阳的理儿啊?两位小祖宗,要是不嫌弃,跟着老奴到执事房去坐坐,喝杯茶可好?”有两位皇子在这儿,徳公公眼里自然看不见百里靖和阮竹卿这两个从七品的小官儿,更不用说邵玉楼一身仆从的打扮还有明摆着就是丫鬟的小红了。
“徳大爷肯赏茶吃,我们巴不得呢。”薛埴是太子,当然做不出巴结阉奴的举动,薛墨却从来不顾及什么,他什么话都敢说,不过这种巴结的话到他嘴里倒更像是打趣了,显得和徳公公很亲近,老太监很吃他这一套。
“老奴可不敢担当您这徳大爷的称呼,快别让人听了去,还以为老奴多么的目中无人呢,赶紧赶紧,老奴这就回去给您沏上上好的雨前茗茶,甜糊甜糊您的嘴吧。”薛埴等人为了薛冉的事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这个老太监倒好像视而不见似的,脸上一直挂着讨好的笑容。
几个人一起来到了南书房附属的执事房里,老太监请两个皇子和百里靖、阮竹卿坐下,亲自沏了一壶好茶送上来,然后优哉游哉地坐下,开口说道:“您几位今儿是替永安王爷求情来的吧?怎么求情不好使,被皇上给卷出来了?”
他倒是不避讳,一开口就揭穿了几个人的窘迫。
“徳大爷您不知道,我们这是找到了一些对阿冉有好处的证据,特意来禀明父皇的。阿冉也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是什么样的品行您想是比我还了解呢。他府里的大管事原来是您的徒弟吧?还有秋艳,那不也是打从一小儿进宫当宫女就一直受您调遣来着?他们在永安王府这么些年,可曾跟您提过阿冉有想要造反的意思?摆明了就是木新航栽赃陷害嘛!!我就不信您这么善心的人,会不替咱们阿冉叫屈!!”
徳公公在宫里几十年,别说薛冉了,就连薛冉他爹那都是徳公公从小看大的,所以这些替薛冉叫屈的话,薛墨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避讳,这老太监已经成精了,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一件能够瞒过他的眼睛的。
“唉…………六皇子说的是,永安王爷父子两代都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他们是什么品性,老奴自然晓得。可您别冤枉皇上了,这木世子栽赃陷害的事儿,皇上也未必不是心知肚明的。
可木世子拿上来的证据也太伤人了,那姜玉超的亲笔信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吗?当年那场叛乱给皇上留下多少遗憾呐,皇上最恨的人就是姜玉超了。木世子拿着姜玉超的亲笔信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告御状,那不是戳皇上的肺管子吗?
皇上当然只能把永安王扔进天牢了,否则的话御史台那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要是让御史台的那些人把二十年前的事儿拿出来当由头欺负永安王,那可就不是扔天牢能够解决的了。
现在的问题是,皇上即便有心放过永安王,也得有人能够接得住这个下岔儿啊?只说木世子是诬告永安王,把木世子直接送进天牢?那些姜玉超的亲笔书信该怎么办?是木新航跟姜玉超通信来着吗?你们有什么证据?如果不是木新航跟姜玉超之间通的信,那谋反的人究竟是谁?所以说这件事难办就在这儿了,对吧?”
徳公公的这一番话,直接把薛埴和薛墨给点醒了,皇上有心想放过薛冉,可是必须有人给薛冉当替罪羊,因为谋反一贯是朝廷最大的忌讳,绝对不能糊里糊涂的糊弄过去,必须有始有终案情清晰,给文武百官一个清楚的交代,才能算完事儿。
只是现在能跟姜玉超挂上关系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就算有人在悄悄和姜玉超通信,也都是偷偷摸摸不被人知道的,想找替罪羊,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徳大爷,您这不是欺负我们这些小孩子吗?为了救阿冉出来,还得陷害忠良?那等阿冉出来了,名声还能好得了吗?您就给我们透个信儿,您有没有什么先要对付的仇家,将他给阿冉接个下岔儿,回头让阿冉好好谢您,不就行了?”
薛墨嬉皮笑脸地跟徳公公套话,其实是想从徳公公嘴里知道,皇帝最近想要收拾谁了,给他们一个口风,想不到一句话却都得徳公公扑哧一声笑了。
“老奴是什么身份啊,太监,连人都算不上的奴才,被人欺负死也不能喊冤,老奴哪儿来的什么仇家?六殿下您这是欺负老奴才对呀,您这话要是放出去,别人还不得说老奴恃宠而骄,目中无人呐?您快饶了老奴吧!!”徳公公端起茶杯,貌似要送客的架势,却那眼角瞄了瞄一直没吭声的百里靖、阮竹卿以及他们身后的邵玉楼和小红,撵人的意思不言而喻。
“徳公公,您这雨前茗茶虽是顶级的贡品,怎么却好似不是今年的新茶呢?”阮竹卿神色如常地放下手中的茶碗,嘴角撩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哎呦!!状元爷,您这嘴可够刁的!!没错,这是去年太后赏赐的茶叶,老奴一直不怎么舍得喝,又听茶房的人说这茶不怕放,才留到今儿的。没想到头一回拿出来招待客人,就被您给拆穿了,老奴这真是打脸了!!”徳公公一愣,没想到这个直性子的状元公竟然会当着两位皇子的面给他这样的难堪。
“徳公公,这茶虽然不怕放,可过了年总归是味道上要差些,下官还是劝您快些把这些茶想办法处置了吧。下官家就在江南,自家也有个不大不小的茶园子,年初的时候家里派人来京城服侍下官的时候,带来了不少自家制的当年的新茶。味道嘛肯定是比不上贡品的,不过胜在一个新字,再者说也挺多的,您要是不嫌弃,下官派人给您送几斤过来,您看如何?”阮竹卿嘴角的笑纹只扩大了两分,可徳公公却觉得他现在的笑容美得跟天仙似的。
“老奴造次,敢问阮大人家中的茶园子可有什么招牌吗?”
徳公公很清楚阮竹卿的家世出身,阮家在江南可是鼎鼎有名的商户,最有名的就是阮家的茶园子,他们家的雨前春茶那可是跟黄金等价的好东西,现在阮竹卿一开口就要送他几斤,这叫一个财大气粗,现在徳公公看阮竹卿的脑袋都仿佛闪烁着万道金光了。只可惜皇宫里的贡品通常都是由皇商把持着的,向阮家茶园出品的好东西,皇帝皇后这些人反倒没有那个福气品尝。
“阮家浙春,您可喜欢?”浙春指的就是阮家在江南最好的那个茶园子出产的春茶,可以说是阮家茶园最顶级的好茶了。
“喜欢喜欢,哎呦,让阮大人破费了!!额呵呵呵呵…………”徳公公的一张老脸可是笑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