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1大战三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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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二人进了家门。
    楼万里抱着耿云天直接到了主屋,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耿云天臀部受伤,因而只能趴在榻上。他侧着身子,抬头向楼万里道谢:“楼叔叔,这一趟可辛苦你了。”
    楼万里没有回答,只若有所思地盯着墙角旮旯瞧。
    耿云天心中奇怪,顺势望去,不由“咦”了一声,刚要开口说话,却听楼万里笑道:“嘿嘿,一日一夜米水未尽,想必你现下又渴又饿。我去灶房做些饭菜,马上便来。”
    耿云天心下有些过意不去,红着脸道:“那便麻烦楼叔叔了。”
    楼万里勾唇一笑,意味深长道:“这有什么,目下辛苦一点,日后却可尽享万世之福,岂不是更加欢喜?这便叫做苦尽甘来,否极泰来。你可不要忘了将来给我养老啊。”
    话虽是对耿云天说,但楼万里的眼神却一直瞧着墙角。
    耿云天正色道:“楼叔叔,你放心罢……我一定……”
    楼万里摇了摇头,笑着打断道:“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这小子何时能分得清玩笑之语与认真之言呢……还真让人伤脑筋啊。”说完,出了门口,转了个弯,向灶房走去。
    耿云天勾了勾唇,撇头瞧见墙角里的花瓶,这才想起被楼万里打断的话。他明明记得,那个蓝色的花瓶一直被摆放在书桌中央,从未有人动过。难道,这花瓶竟长了翅膀不成?
    正自思索,突觉后颈一凉。耿云天心中一惊,回头望去,却是倒抽一口凉气。只见一柄寒光凛凛的弯刀横在自己颈上,而那持刀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偷偷瞧见的沈天鹤!
    “你这小杂毛,长得挺怂包,脾气倒还硬。”
    耿云天哼了一声,也不答话。
    沈天鹤也不在意,挑了挑眉,笑嘻嘻道:“你若老老实实配合,我不会伤你一根汗毛。不然,那你就有你的苦头吃啦。”说着,弯刀向前微微一送,刀刃便深入耿云天后颈半分。
    耿云天皱了皱眉,口中发出一声嘶响。
    沈天鹤咧嘴一笑,继续道:“我且问你,太白剑谱是不是在你手上?”
    耿云天冷哼一声,也不答言,只狠狠地瞪着沈天鹤。突然间,后颈热辣辣地疼,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缓缓进入衣襟。耿云天心下大恨,怒道:“我不知道什么太白剑谱!”
    “是么?”沈天鹤轻蔑一笑,阴森森道,“先让你吃点苦头,免得你不老实。想来你现下记起太白剑谱的事了罢。”说完,手中微微一动,只听咔一声响,耿云天的下巴脱臼了。
    “我真的……不晓得。”
    沈天鹤手上加劲,冷声道:“嘿嘿,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耿云天眉头更皱,红着眼道:“我真的……不知道。”
    反复几次,沈天鹤渐渐烦躁起来。他咬了咬牙,冷笑道:“好,很好!我让你不知道,嘿嘿,今次非要你知道不可!”说着,右手加力,要将刀刃向下压去。
    谁知,便在这时,忽听门口传来一声冷笑:“你胆子还真大啊,竟然连我儿子都敢碰!”
    沈天鹤心中一惊,转身瞧向门口,却见一个蜡黄面皮的中年病汉斜倚着门框,兀自盯着自己瞧。沈天鹤心中咯噔一下,心知两个兄弟怕是凶多吉少。暗暗咬牙,拱手道:“在下沈天鹤,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楼万里却不言声,只笑嘻嘻地盯着沈天鹤,半晌将目光移到耿云天身上。
    其时,耿云天早已昏迷,但颈上依旧鲜血直流,脑袋侧歪在床头,双眉紧紧皱起,眼睛也闭得死死的,一张嘴巴张得老大,口水已流了不少,将蓝色床单濡湿一片,狼狈已极。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的。”
    楼万里张了张口,手中银光一闪,只听一声惨叫响起。
    沈天鹤甚至未曾看清楼万里如何出手,低头一瞧,只见一柄三尺长的银剑透胸而过。剑柄上刻着连绵青山,其中一座高峻险拔,居高临下,颇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意,果然,剑柄处用小篆刻着两个小字“望岳”。
    沈天鹤心中一惊,立时瞪大双目,眼中满是惊恐,随即用手颤抖地指向楼万里,艰难吐字道:“你是……剑……剑……剑……”说着,嘴边滑下一道血线,话未说完,轰然倒地,再无声息。
    楼万里轻蔑一笑,取出望岳,还剑入鞘。看着地上的死尸,想起外面还有两具,只觉头痛万分。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将沈天鹤拖到了屋外,挖了个大坑,与之前的尸体,一起埋在了墙根下。
    之后七日,两人的日子还算太平,没再发生什么变故。而且,二人同生共死,关系更比往日亲近。于是,私下里便以父子相称。
    这日午饭,楼万里拿出一条狼牙链子,在耿云天面前晃了一晃,笑道:“为了犒劳你,特意送给你。”
    只见这链子共用了七颗狼牙,中央一颗最大,约莫有食指般粗细长短,两侧渐细渐短,末端只有黄豆粒大小。所有的狼牙都呈现乳白色调,配着银色链子,错落有致,莹光精妙,一看便知费了不少的心思。
    耿云天心下激动,深深地凝视着狼牙链子,半晌,抬头望向楼万里,见其笑得满面春风,心中一股热流涌过,不由得眼圈一红,鼻子一酸,两行清泪便缓缓而下,哽咽道:“义父……谢谢你……”
    楼万里从没见过这么爱哭的孩子,自从十年前相识,好似每次见面都能看到耿云天哭,立时觉得大为头疼。他皱了皱眉,道:“你不喜欢?不喜欢就还给我罢。”说着,伸手去抢耿云天手中的链子。
    耿云天忙将狼牙链子往脖子上套,哭道:“谁说我不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但因其从未戴过这类物事,不知里面的机关暗窍,一时间,这狼牙链子怎么也套弄不上,只急得耿云天哭得更加厉害。
    楼万里挑了挑眉,笑道:“啧啧,还真没见过你这么爱哭的孩子。好啦,你不要哭了,送给你便是。”说着,在银链末端的接口处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只听得叮一声响,那狼牙链子瞬间成为长长的一条。
    “义父,这究竟怎的回事?”说着,耿云天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只觉这狼牙链子神奇已极,对楼万里的敬佩之意更加浓厚,却不知天下间的链子都是这般,而比这精致巧妙百倍的,亦是数不胜数。
    楼万里勾了勾唇,笑道:“还不过来,还是你真的不想要啦?”
    耿云天眼前一亮,喜道:“义父!”说着,矮身蹲在楼万里身前,宛如一只听话的小狗,睁着一对亮晶晶的眼睛,笑嘻嘻地瞧着楼万里。
    楼万里忍不住笑了起来,打开链子,圈在了耿云天颈间,扣上。
    耿云天啧啧称奇,笑道:“义父,这东西当真奇怪得很!”
    楼万里摇了摇头,心道:“难道真要养个……愚人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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