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身陷江湖事  034少年初动春水心(1)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4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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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一霖双目一凛,对凌昭使了个眼色。二人展开身形,径向声音来处而去。不过片刻,奔至金府深处,淫笑声也越发大了。
    一刻钟后,来至一处宫殿。却说这宫殿,金碧辉煌,奢侈华丽,掩映在碧树红花之间,说不出的富丽堂皇,却又不失清幽雅丽。
    不过,形式却与中原理念大有不同。门前是十八根象牙柱子,莹润洁白。屋顶竟是圆拱形的,仿似倒扣的圆盘。墙身漆成明黄色,毫不避讳皇家。
    数十盏琉璃灯镶嵌飞檐,一黑底金字的牌匾高悬其下,上书三个大字:桀纣宫。字体歪歪扭扭,但却飞扬跋扈,气势凌人,让人看了,暗暗胆寒。
    二人对夏桀、商纣的名字,自然并不陌生。一个残暴已极,一个淫乱不止,均是历史上有名的亡国之君。但委实没有想到,宫殿竟会以此取材。
    稍稍一想,二人明白过来,心知此中定是淫乐之所,残暴之地。不过,既然来了,定无就此折回之理。对视一眼,跃至殿顶的柱上,俯视全厅。
    但见帘内熏香袅袅,烟雾缭绕。四角堆着一人高的镶金铜兽暖炉,烈焰腾腾,火光熊熊。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闺房物事,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半空之中,肉骨高悬,鲜血淋淋,血腥之气,冲天而起。远远望去,酷似林木,林林总总,不下万数。其中,男女无数,倮相相逐,嬉笑玩耍,宛若无人。
    殿中修一水池,约莫三十丈见方。其内酒水充盈,上下翻涌,汩汩有声。不少倮女手提酒坛,嘻嘻哈哈地围拢上来,坛口一歪,径往池内倒去。
    更不用说,淫歌艳舞,纵情声色。凌昭二人只睁着一对黑溜溜的眼睛发怔,半晌回不过神来,暗道:“怕是比之商纣王,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待这时,忽听得一声暴喝,笑道:“嘿嘿,来罢!”
    二人寻声望去,却见厅内男女早已围成一圈,里三层外三层。而人丛之内,两个男子滚作一处,无所顾忌。周围男女纷纷叫好,纵声大笑。
    凌昭微微皱眉,当下不愿再看,于是转头望向钟一霖。谁知,钟一霖却是面色冰冷,一张俊脸忽红忽黑,双目睁得溜圆,紧紧盯着人丛之内。
    “霖儿,你怎的了?”
    钟一霖心下一暖,回了凌昭一个笑容,冷哼道:“没什么,上面那紫面虬须的大汉便是金大彪。原来只道他是个混账,没成想还是个淫棍!”
    凌昭定睛瞧去,果见上面一人虎背熊腰,一张紫黑色面膛满是虬须,胸前、双腿、双臂,皆都覆着黑毛。一眼望去,便如一只雄壮的长毛猩猩。
    下面那人却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面容姣好,犹若处子,整个身子都染上桃色,便似刚刚出生的婴儿,瞧上去娇嫩万分,脆弱异常,让人心生怜意。
    突然间,那少年惨叫一声,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一面用力挣扎,一面苦苦哀求。金大彪则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人丛中爆发出一阵轰然叫好声。
    “凌哥哥,咱们要不要出手?你瞧那人,怕是支持不了多久。这个混蛋……”钟一霖一面说着,一面怒视着金大彪,只恨不得立时将其碎尸万段。
    凌昭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大厅顶上。
    钟一霖抬头望去,不禁一怔,只见殿顶黑乎乎一片,定睛一瞧,竟是密密排布的箭矢,一旦有人贸然闯入,立时会被扎成了刺猬。
    想到此处,立时冷汗涔涔,他骂了一句,咬牙道:“这混蛋可真够阴毒。怪不得外面没有一个守卫,原来里面养着吃人的老虎,险些着了他的道儿。”
    凌昭微微皱眉,轻声道:“纵是救出此人,厅内的许多男女,却又如何一一救出?只有釜底抽薪,将金府连根拔起。不过,金府财大气粗,朝夕之间,如何能成?”
    钟一霖心中一急,眉头立时拧成一个疙瘩,撇撇嘴道:“难不成,咱们便任由他们仗势欺人?那些男女,岂非太也可怜?咱们又岂能见死不救?”
    凌昭轻笑一声,伸手抚抚钟一霖发顶,安抚道:“你不要急,我又没说不救。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须得从长计议。倘若被人察觉,怕就难上加难了。”
    钟一霖勾唇一笑,伸臂抓住凌昭的手,笑嘻嘻道:“我就知道,凌哥哥最是好心,决计不会见死不救的。也好,咱们回去商议一番,让那金大彪再风光两日。”
    凌昭掀唇轻笑,反手握住钟一霖的手,打趣道:“呵呵,霖儿也算得是喜怒多变,阴晴不定了。方才那副模样,我还以为你要吃了我呢。”
    钟一霖面上一红,撇撇嘴道:“我是心下着急罢了,哪里便能吃了凌哥哥?”无意瞥见厅内所为,登时周身一热,掩饰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走罢。”
    凌昭点了点头,展开身形,竟奔来时方向掠去。
    钟一霖吞了口口水,忍不住又回头瞧了一眼,见金大彪所为,登时面上一红,暗暗骂了一声下流,方才一纵一跃,追赶凌昭去了。
    回到来福客栈,已是子时三刻。
    匆匆漱罢,便即上床休息。不过片刻,凌昭便已呼吸绵长,气息均匀,想是睡得熟了。
    谁知,钟一霖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实在心中烦闷,他便睁开眼来,瞧着凌昭清俊雅致的面庞,脑中却闪过桀纣宫内的淫乱之景。
    不知怎的,周身一热,他咽了口口水,对准凌昭的双唇便吻了上去,双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摸上凌昭的衣襟,磕磕绊绊地解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猛然清醒过来,大惊之下,一下子跳了起来,砰的一声磕上床柱,口中嗳哟一声,险些摔下床去,只后脑一抽一抽地疼。
    想到自己如此荒唐,他面上早已红成一片,一面龇牙咧嘴地揉着后脑,一面悄悄观察凌昭,生怕凌昭突然醒来,到时便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但见凌昭发丝凌乱,衣衫半解,竟是说不出的魅惑诱人。钟一霖脑海中蓦然想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年,怔了片刻,随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暗骂:
    “钟一霖啊钟一霖,你怎能如此胡思乱想?凌哥哥这般天仙也似的人儿,清雅无匹,皎洁如月,如何能够被你如此糟践?你还真是鬼迷了心窍……”
    正自羞惭,忽觉腕上一紧,低头一瞧,却见凌昭早已睁开眼来。钟一霖咽了口口水,一颗心怦怦乱跳,暗道:“糟糕,也不知凌哥哥瞧见没有……”
    一时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忽听得一声轻笑,钟一霖心头一跳,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倒在凌昭怀里,结结实实地来了个长吻。
    片刻后,四唇轻分。
    瞧着凌昭似笑非笑的样子,钟一霖心中便觉不好,暗暗吞口口水,硬着头皮开口,结结巴巴道:“凌哥哥……你醒……醒啦……”
    凌昭扑哧一声笑了,伸手揉揉钟一霖后脑,目中既有心疼,又有笑意,勾唇道:“还疼不疼?怎的如此不小心?怕是再厉害一些儿,都不知道痛了。”
    钟一霖面上一热,心道凌昭定已瞧见自己磕在床柱上了,当下吞口口水,笑嘻嘻道:“那有什么。纵是真的傻了,横竖有凌哥哥在,想来也是吃穿不愁!”
    凌昭一面揉着,一面玩笑道:“我可不喜欢累赘,不会白白养着。多半是找个地方随手扔了,一辈子不见。这才真正应了那句‘眼不见,心不烦’。”
    钟一霖撇撇嘴角,一把抓住凌昭的手,紧紧攥了,勾唇道:“凌哥哥只会说笑,你如此疼我,倘若真有那么一日,怕会哭得最惨,又怎么舍得丢掉我呢?”
    凌昭勾唇一笑,柔声道:“如此俊俏的小哥儿,我自然舍不得。不过,我还是希望霖儿不要受伤,更不消说是傻了。”说罢,用手一拉,钟一霖便滚落在旁。
    凌昭笑笑地瞧着钟一霖,见其面颊微肿,暗暗皱眉,伸手轻轻抚上,温言道:“适才为何不睡?却在一旁胡言乱语些什么?甚至还要打自己一巴掌?”
    “……有……有蚊子……嗡嗡嗡嗡的,吵得我睡不着……这一巴掌是打蚊子来着。谁知,蚊子没打着,却打了自己。啊,凌哥哥你瞧,还有……”
    钟一霖双目四处乱瞄,两手不断比划,对着凌昭身后大喊大叫,好似真有蚊子一般,笑嘻嘻道:“凌哥哥,真的有蚊子,不信,你瞧。嗳哟,这儿呢……”
    凌昭扑哧一声笑了,双手顺势一拨,将钟一霖双臂禁锢在身体两侧,挑眉笑道:“蚊子?亏你想得出来。冬日里还有蚊子,倒也是奇事一桩。”
    钟一霖面上一窘,兀自强词夺理,撇撇嘴道:“这有什么奇怪?南疆天暖,一年四季,蚊子不断。这便叫做‘凡有温暖去处,皆能见蚊蝇’。”
    凌昭点了点头,道一声有理,便不再言声,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钟一霖,片刻后轻声一笑,挑眉道:“我却不知,打蚊子却要解衣露体,还真是劳烦霖儿了。”
    钟一霖面上更红,想了一想,立时明白过来,敢情凌昭根本没有睡着,一直故作不知,赌气道:“蚊子跑到衣服里了,却有什么奇怪?”
    凌昭俯身亲亲钟一霖面颊,失笑道:“生气了?”
    钟一霖瞪了凌昭一眼,没好气道:“没有。”
    “对不住。我本该演得更像一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被人偷偷亲了一下,暗暗摸上两把,却打什么紧呢?又不会少一块肉,对也不对?”
    钟一霖面上腾地一红,瞪了凌昭一眼,见其面上满是戏谑好笑,心中大不自在,想要反驳两句,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在旁暗生闷气。
    “好啦,天色不早,咱们赶紧睡罢。”说着,凌昭伸手揽过钟一霖,勾唇笑道:“明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今夜还是好生休息为妙。”
    听着再平常不过的话,钟一霖面上一红,脑中再度忆起桀纣宫内的场景,赶忙摇了摇头,在凌昭怀内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算就此睡去。
    谁知,甫一闭眼,却觉耳畔一热,凌昭的声音幽幽响起,古井无波一般,听不出一丝情绪,道:“霖儿,你是不是想要尝试一下……闺房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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