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一蓑烟雨任平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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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铁手、追命、李坏在府衙住下的这几天,无论是他三人方面,还是府尹李群大人方面,皆一反常态不见任何动静,仿佛姑苏城内从未发生过七步决杀凶案。
李坏日日在府衙内闲逛,不是与丫环仆人们说笑逗乐,便是独自躺在院中高高的树杈上闭目养神,日子过得要多舒适有多舒适,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而铁手则贴身跟随李群处理公务,片刻不曾离开,相比之下倒是充实了许多。
至于追命,却常常流连歌楼酒肆之间不见踪影,与酒为伴一如从前。
这三人怎么看来都不像查案,可平民百姓间又有谁知道,宁静的表面是为了暗藏汹涌波涛,满不在乎的神情则表明据真相已不远。
果然——戏,都要作给“有心人”看。
破月山半山亭。
山色如洗,晴空如碧。
天地间笼罩着一份干净透彻,好象能够涤清世人心里的繁复杂念,只感受这沁人心脾的澄净。
却有不和谐隐现其间。
——那一星点儿的漆黑。
漆黑当然不仅仅是一种颜色,他是一个人,黑衣人。
当一个人穿黑衣时,可能是这样几种情况:
一是他喜欢,个人爱好问题;
二是为了隐藏踪迹。
黎明时分,仍着黑衣。
或许就并非为了隐藏行踪。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确切说来,那黑衣人是穿了颜色灰黑暗淡的一身破旧布衫,普通得让任何人都以为他是个沿街买卖的小民,你看不出他的身份、职业、亦或气质,猜不出那身布衫下覆盖的到底是张什么底牌。
不为隐藏行踪,却为隐藏身份,藏于市井间无法查证。
更何况,他还带了面具。同样平凡无奇遍地皆是的面具,似乎孩童们拿来玩耍的鬼怪脸谱。
黑衣人走向半山亭,他早已看见伫立亭心的白衣公子,他知道那绝对是个陷阱,但他不得不去,因为这白衣公子也是他此行的目标。
他平了心境,稳了脚步,缓缓走上台阶,用一种不急不躁、甚至听不出感情的声音说:“我来了。”
“我知道。”白衣公子淡淡的答话,没有往日的跳脱飞扬,仿佛被这静谧的景色和气氛感染。
他想要回身,却又停住。
他没有回身,
他不能回身,
他根本不及回身。
身后,一道寒颤颤的银光刺破了黎明时分的无声无息。
白衣公子猛的一沉身,左手已捏住黑衣人的刀柄,笑道:“这么沉不住气?还以为你是个厉害角色呢。”
短短一句话,十七个字。
可趁着这当儿,白衣公子也已踢出十七腿。
招招抢攻,步步紧逼。
正是令人闻之色变的四大名捕中追命的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