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泗峽•;飞镜 Chapter 9 别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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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柜门出来的若萱闻言愣在那里,难道她这回看走了眼,燕飞镜说他进过红翠坊,她依稀记得红翠坊是泗峽城里最大最豪华的青楼,燕飞镜的形象瞬间在她心目中跌到了谷底。
“你这是什么表情?”
“啊?”若萱转头,瞧见褚越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又补了一句:“像吃了只死苍蝇!”
若萱咽了咽口水,觉得褚越说的太恶心,可又觉得他形容地也很贴切,长叹口气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幻灭了!”就在她说出幻灭二字时,燕飞镜已抬起头,用他那双黑沉如墨的眼睛看向她,两手一摊道:“她昏过去了,怎么办?”
若萱摇了摇头,他如墨双眸的吸引力已经大大降低了,她走过去,说道:“这还不好办?这就走我们的第二个计划,原本还叫褚越万不得已时打晕她,然后你为了救她受点皮肉伤,还衣不解带的照顾她,现在好啦,还不用咱们褚大侠出手,她就自己晕了,你知道的,一个美女晕倒在你怀里,趁人之危什么的,嘿嘿!最好趁现在……”她越说语气越有些猥琐,还没说完,已被人一个大力拉了起来,她回首正撞上褚越清冷的眉眼,褚越的口气有些冷:“这些男女之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们出去!”
“可是……可是……”若萱指着燕飞镜,他那个楞楞的样子分明还要她指点一番啊,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褚越拉了出去,她还想再瞟一眼,只觉一道白光射向绿玉后,门已被关上。
若萱有些郁闷:“虽然绿玉现在昏迷着,可是她一旦醒来,是个头号危险的人物啊!”
褚越将她拉在回廊上坐下:“那在屋外守着!”
“可还是赶不及救人啊!”
褚越轻瞟了她一眼:“放心,我在她身上下了禁术咒,没有我解咒,她都无法使用灵术,与一般人无异!”
“……”若萱凝视了他半响,有些崇拜的说:“你好卑鄙!”
褚越:“……”
在廊下坐了半响,屋里也没丝毫动静,难道燕飞镜真的趁人之危了?若萱想把这个猜测说给褚越听,可一想觉得只会得到他一个白眼,想想还是算了,等了很久也没什么动静,若萱打着哈欠起身离去。
没想到还是闹起来了,已是晚饭时分,燕飞霞想叫他哥吃饭,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两个人厮打在一起,于是忙跑过来叫褚越帮忙,若萱和褚越的院子离得近也听到了动静,赶紧跟着赶过去。
一推屋,果然是燕飞霞描述的场景,绿玉长长的指甲陷在燕飞镜的胳膊里,指缝里渗出了血,失去灵力的她力气显然只能与燕飞镜持平,厉声喊道:“你放开我!今日我着了你们的道,这笔账迟早还要跟你算!”燕飞镜只是心痛的箍紧她的身子,不许她再挣扎,若萱从未在燕飞镜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就算是之前对着绿玉也没有过,仅仅是过了一下午,是什么东西改变了呢?他脸上的神情沉痛,注视着绿玉的眼神有些出神,绿玉最终筋疲力尽,到底是安静了下来,却仍用着一双怨恨的目光紧盯着燕飞镜。
现在的绿玉果然已经不足为惧了,看来是燕飞霞不了解状况,小题大做了,若萱松了口气,正想叫他们俩一起出去,见燕飞霞突然往前踏了一步,却被褚越止住,褚越朝她摇了摇头,她想说什么还是忍了下来,三人一起走出了房间,顺带拉上了门。
用过晚饭,燕飞霞担心她哥哥,先行离去,若萱想了想,还是追上了她的脚步,因为有件事情,她想搞清楚,燕飞霞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是她,皱眉道:“你跟来干什么?”自从知道她是褚越带来的人,燕飞霞看见她时都没多少好言好语过。
若萱道:“呃……我就是想问问,燕城主有没有失忆过,或是喝了忘情水之类的才忘掉了所爱之人?”
谁料燕飞霞只是冷哼了一声,说:“忘掉那种女人,根本不需要喝什么忘情水之类的东西!”她的眼中充斥着一种恨,让若萱看不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姑嫂不和?在若萱楞然的当口,她已经转身离去。
若萱抬头看着天上不甚明亮的月亮,眼前好像笼罩着一层雾,越来越看不清了。
一场新雨过后,湿漉漉的青石板地面干净清澈,整个院子透着一股青草的气息,这里干净整洁,除了角落里的几株细草,没有多余的花卉,与外面的花团锦簇形成鲜明的对比。
绿玉静静的坐在石桌边,一头齐腰的乌黑长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似才被梳洗过,却懒得挽髻,整个人嵌在清晨的微光里,清雅的好像一幅青空微雨的画卷。自从得知自己法力被束后,她就一直如此,对身边的人漠视,更对自己漠视,不爱打扮,也不要别人打扮她。
燕飞镜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漆黑的眼眸若有所思,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的左手,她纤长的手指轻轻的叩打着玉石桌面,仿佛打着某种节拍,若萱听着,觉得像一种曲子。
不知是什么花的花絮从院外飘来,有一片极细的恰要落到绿玉的头顶,燕飞镜轻轻一抬手接住,却没防着另一片斜斜的飞落她的肩头,她终于略有所察,收回思绪,偏着头凝看了一会儿肩头的粉色花絮,缓缓抬起头来,与他的目光在这么多天里第一次交汇在一起。
她的眼中有些惊色,淡粉的唇略微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偏了视线看向他手中的花絮,他忽然柔和一笑:“怕扰了你思绪,悄悄替你接了!”随手抖落了花絮。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中融化,她没说话,半响,却咬了咬唇,极轻的说了一句:“多谢!”
燕飞镜静静的瞧了她一会儿,忽然转身,说:“院里太清净,外面花开得正好,你若不怕整日闷着,可以随我出去走走!”走了几步,他却顿住身,微偏着头听着她的动静,等了一会儿,见身后的确没什么动静便快步走出了院子。绿玉却在他快步而出的刹那,犹豫了一刻,追了出去。
若萱悄悄从院墙后出来,却被身边突然出现的褚越一挡,诧异道:“你从哪儿来的?”褚越这几日都有些不见踪影,所以她有此一问,褚越极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没见过你这样的跟班,整日跟在别人身后!”
咦!她是怪她许下承诺却不遵守么?仔细瞧了瞧他的神色,又实在不像。褚越瞧着她摇了摇头,说:“我看你,是好心干了糊涂事,别再跟着那两人了,白费了工夫!”
“为什么?”若萱有些迷惑,但他显然懒得解释她的这种疑惑,转身走了出去。
难道他的意思是她的帮助根本没用么?难道要让他们自然发展下去,不成,那铁定还是要出人命的。她还待再说什么,可一转身,只看见褚越玄色的一片衣角消失在月洞门外。
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拔腿追过去,转过一个回廊,见褚越正立在池边,凝神想着什么,那遗世独立的风姿真是好看,好像雪山颠上的一颗青柳,冷傲的身姿下藏着的是一颗冰封的心。
她蹭了过去,小说问道:“你……能解释一番那段话么?我有些理解不了,呵呵!”
褚越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若萱承认,那一眼有些伤人,但在好奇心面前,气节还是弱了那么一点点,有些期待的凝望着他,他遂指着池边的一桌棋局道:“就比如你下这盘棋,你以为只有这一种走法,于是挖空了心思走在死路上,其实在你手边就有一条活路,你却怎么也看不见!你以为燕飞镜的事就如你所想么?你到底有没有更仔细的了解过?”
“仔细了解……”若萱有些糊涂,难道她看到的梦境,难道绿玉的咬牙切齿都不是真相么?但看燕飞镜的样子真的好像是想起什么了啊!
若萱纳闷的想着,褚越只静静的瞧着她,瞧得她有些恼火,不就是个旁敲侧击吗?她去问问这府里的丫鬟仆人们去,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突然间便有些茅塞顿开了。
为什么燕飞镜会忘了过去总总,燕飞霞不肯告诉她,总有人会知道,像燕飞镜这样的人喜欢上一个女子不会没有人关注,怎么样也该让万千少女流下心碎的眼泪啊?
抱着这样的想法,若萱开始搜寻府中那些美貌的婢女们,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怎么称得上漂亮的婢女这么多,对于这个问题,若萱后来仔细想过,若是你认真观察一个人,总会发现她的漂亮之处,虽然不是第一眼看上去却就觉得漂亮的,这都是后话了,如今面临的问题是,她友好的问过两个人后,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第一个婢女眼中闪过慌张,淡淡的摇摇头,直接走掉了,第二个见若萱问她立马惊慌逃走,甚至打破了手中的茶盅。
若萱决定当她问第三个人时,不管她什么反应,首先抓住她再说。当她拦住第三个婢女,问她话时,那婢女紧张的话都说不清:“我……我不能说……否则小姐会赶我出府,甚至剁掉我手脚的……啊……”茶盅“啪”地一声落地,震回了若萱所有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