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
    黎明将至。
    沈皎记得，尚湍烨爱着他只到他的三十岁。
    ——那是相识的第几年？
    沈皎以为，爱会是一辈子的事。但事实证明他只是太年轻，他只是没经历。
    皇城里，尚湍烨不是能够完全一手遮天的人，但那些明线和暗线都在他手里。
    他的权利总该是最大的。
    可他不会再护着沈皎，他有了新欢，不顾旧爱。
    帝王，都是这样薄情，却又是天生的情种。
    这一点沈皎用自己亲身认得很清，很清。
    -
    “公子。”一个小太监走进来，沈皎抬眸看了他一眼。
    小太监快步走近了沈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沈皎悠悠答应了一声，冲他笑了一下。
    “能做到？”沈皎笑着看他，眼底却是不轻不重的寒意。
    “没问题。”小太监自信又腼腆地笑了笑。
    沈皎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嗯，去吧。”
    -
    沈皎沉寂多年，宫里涌动的风雨，向来与他无关。
    但他不管不顾，不代表他无能为力。
    依稀记得当年，沈皎还在与朝堂上最德高望重的一位老文官对峙，辩得那老头儿哑口无言。只好瞪眼愤愤回了沈皎一句：“黄口小儿，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但那老文官在朝中的亲信，以及他自身，都被他一个一个清除出去。如同捏死被网紧的弱虫。
    而如今，不过是一只上不了台面的小犬。
    论起这些阴谋诡计，恐怕这皇城里只有沈皎能算得上尽数洞悉。
    知道内里的人，都不想和沈皎对上头。不清楚内里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但这出头的雀儿，很少有人敢来当。
    即使沈皎是个不折不扣的文人，但他不想笑的时候，他会是精明的弓手。
    箭在弦上，早已对准了不知情还仍沾沾自喜的小雀儿。
    聪明人，就不该以为他只是只螳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