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
    不知是不是因为沈皎已经放下了某些东西的缘故，沈皎这一病好得并不如以往的慢吞吞。林中书采取了温补固气的办法，想把沈皎的身子好好养养。
    因为早年的许多事故，沈皎的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
    他才不过而立之年，若是按照原本的道路走，现在孩子都有十岁了吧。
    林中书想着，暗自苦笑。
    好好的名门不住，偏偏要跑出来当什么清倌人。要没遇到尚湍烨，还不知如今的沈皎会是个什么模样。
    罢了罢了，不念也罢了。
    再怎么不甘不还是无法挽回了么。
    反正路，都是自己选的。
    林中书等小厮把药煎好，带着几个手下人便朝御膳房走。
    沈皎身体不好宫里人是都知道的，林中书要亲自给沈皎配好每天的药膳，尚湍烨也准了。虽然早就有些预料到，但尚湍烨真的答应林中书后倒是让人觉得奇怪。他竟还差人送了许多新鲜药材。
    林中书向来不爱管宫中的闲事。如今他的重心都放在了沈皎身上，至于其他的事情，要如何如何，都与他无关。
    人到了御膳房，把今天做好的药膳带上。沈皎的药和吃都被林中书一手包办，细心地操作了，生怕有了半点怠慢。
    林中书如何待沈皎，他都知道。他和林中书心中所念的一样，他是子，林中书当于父。沈皎在这皇城中没有亲人，入了这偌大的宫里，更是孑然一身。
    他也曾听闻，林中书似乎与自己北方的故土有一丝半缕的联系。但这不重要，他信得过这个沉稳温和的长辈。
    这世上，又能有几人能真心对自己好。
    沈皎陷于皇城，自是深知这个道理。
    -
    林中书到了明月阁里才发现沈皎这儿来了客人。
    沈皎坐在棋盘前，一手轻抚着额侧，脸上的表情很淡。尚湍越自然地坐在沈皎对面，似笑非笑地看着棋盘。
    但只要林中书再仔细一分，便能发现尚湍越嘴角的僵硬。
    “公子，药膳已经好了。”林中书走近沈皎，温声道。
    沈皎慢悠悠地应了一声，才抬眼看了林中书一眼。
    “已经到了这个时辰了啊，”沈皎闲适地放下手，嫣然一笑，“就到这儿吧。越王？”
    尚湍越闻言也笑了笑，“也好，正巧和公子一起用饭。”
    沈皎朝尚湍越随意地摆了摆手，算是应允。
    其实沈皎不想让尚湍越继续呆在这儿的，他一看到尚湍越的脸便想到那夜那双眼。
    不管是尚湍烨的温柔，还是尚湍越的深情，他都不想要。
    他已经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