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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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一个侍卫匆匆跑进鹊音楼,对着红衣红裳的李夫人一作揖:“犯人馥玉利用过量的迷情药物致死朝廷命官,现已捉拿归案,三日后夫人的戏楼就可重新开张,为表慰借,五王爷特赠十株白玉梨花,明日一早便命人来将梨树移植进花廊。”
那李夫人少赚了这么几日钱,少不得在心里抱怨,如今一听能重新开张,更有王爷的赏花,自然是高兴得拍手直乐呵,眉眼五官扭作了一团:“多谢王爷,我这就下去命人准备准备。”说罢,转身招呼伶人们忙碌去了,走起路来飘飘然得就差脚踩祥云能升仙。
是夜,月色正好。
鹊音楼静悄悄的,大大小小的伶人们被李夫人一整天鸭子似地赶着,早就累得歇了。
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手中似乎握了一个小小的瓷瓶,左右相顾,发现四周无人后,才放心地将瓷瓶里的东西往花廊里倒。
这时,“水月姑娘,这么晚做什么呢?”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黑影浑身一颤,明显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手里的东西塞进袖子里藏好,转过头来,紧张一问:“是谁在那里!?”
“姑娘说呢。”话音刚落,暗黑处便转出两个人影。
“顾。。。顾大人,慕容姑娘。。。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在这啊?”水月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陪笑道。
“那水月姑娘又是在干嘛?”顾长歌“啪”地一声收了那把“清风徐来”的折扇,厉声问。
水月愈发不自然:“奴婢。。。奴婢出来赏花。”
“姑娘早不赏,晚不赏,偏偏三更半夜地赏花,可好的兴致。”
“这。。。夜深了,两位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水月想不出话来塘塞,便自作聪明地转移话题,边说边一小步一小步地开始后退,眼看着就想脚底抹油。
慕容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水月,柳眉一竖,杏眼一瞪:“姑娘若不是怕五王爷赏的梨花抖露了你这花里的蹊跷,取了解药来毁灭证据的吧!?”说完就夺过水月的袖子,活生生抖落出个小瓷瓶来,弯腰捡了握在手中。
水月刚欲抬手去争,突然——
“看来本王的花还立了大功。”程项羽朗声从外面走了进来。
银白的月光镀得项羽周身分外好看,好看地慕容又开始口水横流,几乎忘了正事。
“王爷,您不是说小的破案有功,请小的吃庆功酒么,怎么来了这里?”慕容这才看到王爷身后跟着一个目瞪口呆的季御明,那季御明已开始躲躲闪闪,神色明显地不大好了。
“季大人,别忙着吃酒,先看看这个姑娘,你熟不熟?”程项羽一声冷笑,大大方方向季御明做了个“有请”的手势,下巴冲水月那里一点。
季御明一看就慌了神,还没等他缓过来,水月那小妮子就像见了根救命稻草一般,如何肯放,“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抱季御明大腿:“大人!大人救我!奴婢做这些都是照大人的指示啊!大人说过会保我性命的!”
那季御明也不是个良善的主,抬起一脚踹飞了水月:“去,去,去,你别信口雌黄!本官根本不认识你!”
“大人!大人!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啊!大人你看!这不是你的笔迹么!这不是您给水月的许诺吗?”水月一下子又爬回来,从怀里掏出个纸条,继续抱季御明大腿。
“你!”季御明急红了眼,刚欲伸手去抢那纸条,却不想慕容眼疾手快,一把占先地夺了过去。
好极,白纸黑字,真真是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一串儿事情的策划,连药剂量放多少都明白交代了,最后甚至说待事成,赎水月出鹊音楼去季府做小妾,下面落得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季御明。
人赃具全,圆满了。
季御明一看自己没戏,“扑通”一声也跪下来,抱程项羽大腿:“王爷!这些虽是本官做的,但绝不是下官的主意!下官是受。。。”话到这里就没再继续。
慕容听得莫名其妙,一皱眉,你是受,关我们亲亲王爷什么事?想到季御明那张和王爷太不相称的嘴脸,慕容就禁不住一个寒颤。
还没等慕容不靠谱完,就见季御明人一下子歪斜了,紧随着,水月也歪斜了。项羽弯下腰去,伸手一探。
满手滑腻的血,两人脖子上每人一道口子,触目惊心。
“不好!”顾长歌大声提醒,“房梁上有人!”
慕容抬头一看,屋顶上被那爱好华丽的李夫人安置着几个不切实际的石雕像,雕像后头隐隐绰绰藏着一个人,一晃眼却又不见了。
正疑惑着,只那黑衣人已不知何时跳到项羽面前,一手举起长剑,脚下生风地直直刺过来,那剑上乌黑一片地抹着剧毒,眼看项羽就要躲闪不及。
突然,慕容一个挺身,张着双臂,母鸡护崽一样挡到了项羽面前。
黑衣人一惊,眉心一拧,竟明显犹豫了一下,不禁放慢了脚下速度。
趁黑衣人一时分心,项羽一下子捞过身前的慕容,护到身后,举掌劈在了他左肩,项羽内力深厚,挨这么一下,黑衣人纵然是铁打的身子,也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
正在这时,埋伏在鹊音楼外的万屠风听到打斗声,连忙领着侍卫进入,黑衣人一看寡不敌众,一个跃身上了屋顶,潜入深深夜色里。
万屠风刚想示意手下继续追踪,项羽却挥手制止。
“属下救驾来迟,王爷赎罪。”万屠风双手抱拳。
“不碍事。”
“王爷,此人轻功极好,属下看是。。。”就算是心腹也有不知心的时候。
“不可胡说。”项羽厉声打断了万屠风的话。
慕容赶忙地奔到项羽面前上下其手,开始念经:“王爷你没事吧,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项羽轻轻将慕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怎么那么不怕死。”
“我说过了,为顶顶好看的人做事,我是心甘情愿的。”慕容笑得光彩灿烂,亮过了天上的月亮。
花痴救美,天经地义。
程项羽愣愣地看住了她好一会儿,突然勾了勾嘴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欲轻轻抬手,似乎是想将她额前豆苗一样在风中飘着的一缕碎发撩到脑后,手举到一半,却又顿住后慢慢收回。
慕容吃惊地瞪大双眼看着项羽,而项羽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得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回吧。”
金銮殿内,烛火通明。好闻的宁神香袅袅飘着。
龙椅上的人贪婪地吸了一口。
皇帝程旗斜斜靠着,看样子无比慵懒。
比起项羽,眉眼间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冷酷。
“属下办事不力,自请惩罚。”堂下的人低着头说。
“哦?怎么不力?”皇帝玩味地看着。
“属下未能杀死五王爷。”
“仅仅是‘未能’就还好。”皇帝站起身,一点点走下台阶,手重重朝那人左肩上一按,直按得他浑身一颤,语调里满是讥诮,“若是‘不想’就真的不妙了。你说是也不是,嗯?护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