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典型的暴风雨，短暂却猛烈。泼墨一般的天空被闪电撕开一道道银亮的缝隙，飓风如同饥饿的野兽追赶羊群，搅扰着漫天乌云，愤怒地携着大颗大颗的雨点，狠狠抽上窗户，几欲入室。
    汤夜觉得此刻自己的脑袋里，也在经历一场暴风骤雨的袭击，他手撑着额头，声音低沉沙哑：“联系不上？”
    绝摇摇头，说：“连苏建也联系不上。”
    “嗯，”汤夜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脸色却瞬间阴沉如暴风雨。严鸣清今天出去是苏建打电话过来约他，这么临时的决定，没有可能这么有计划地抢人，除非，一切，原本就是个圈套。
    “别靠苏建了。”汤夜压了压心头的火，语气里丝毫不乱，“严鸣清已经落在小城的手里，他很快会和我们联系。你去调些人手过来，今晚要忙了。”
    绝会意，转身离去。这种事情一点就明，苏建出卖了严鸣清。
    电话过来的比汤夜预料得晚，几乎在丰臣秀明和绝刚进门的瞬间响了起来。汤夜和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容按了免提的键：“我是汤夜。”
    对方传来生硬的国语，语调很可笑，却带着邪气：“我当然知道你是汤夜，你一定也知道我是谁。”
    “别浪费时间，你想怎么样？”
    “呵呵，我想怎么样你不知道吗？汤夜，我要你死。”
    “好！就怕你没那本事，先让我跟他说话。”
    “这么快就想你的小情人了？好，让你们爽一下。”
    小城把话筒从嘴上移开，递到一边，却没有声音，却传来一阵纠缠，接着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汤夜皱着眉，心里象是冷不防地给人戳了一下：
    “严鸣清？是我，”他在听电话，却不出声，“严鸣清？你怎么不说话。”
    汤夜的耳朵凑近话筒，仔细辨认对方细细的呼吸，那确是夜夜睡在他身边，老是侧着身，蜷着腿，枕着胳膊的男孩儿。
    “我知道你在那边，严鸣清，你听我说，不管他们做什么，你都别硬来，保住自己最重要。你等我，我一定救你出来，你要等我。”
    “我知道。”严鸣清终于说，语调里隐约带着颤音，“我等你。”
    “啧啧啧，真是缠绵情话，汤夜，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呢！这和我听说的有误差啊！”
    “你给我听好，他少一根头发，用你脑袋来还，你别碰他！”
    “他人在我手里，碰不碰他还由你说的算吗？你大可不必拖延时间追踪我的信号，我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好，那你告诉我你在哪儿，你想怎么办？”
    “简单，明天上午8点，南码头废楼的顶层，你一个人来。记住我说的话，是一个人。”
    绝按断了“嘟嘟”响的电话，三个人同时沉默。半天，丰臣秀明试探地问：“要怎么办？”
    “你不是听见了吗？”汤夜振动烟盒，一只雪笳跳出来。
    绝冷冷地说：“你别跟我说你打算一个人去。”
    “你有别的办法救严鸣清出来？”打火机点了烟，却没熄灭，桔红的火舌照亮了汤夜右边的侧脸。
    “现在没有。”
    “没有你还在这儿废什么话？”汤夜猛地熄了打火机，狠狠地摔在红木的桌面上，打火机飞跳起来，悄无声息落在地毯的花纹之间。“去给我查查他们在南码头那里的布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