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女  第六十六章 临死思故人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6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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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有人在害我,是什么意思?
    我的亿萝,是有人故意下的?
    目的是要我死?
    我起了一身白毛汗,下意识的缩了缩,又呆了好一阵,这才想起来要去叫五鸣。
    “嵇榄?”五鸣腾一下坐起来,脸上还粘着客栈枕巾上的棉絮,眼珠子瞪得比嘴还大:“他的鬼魂``````是这么说的?”
    我点点头。
    他愣了半晌,似乎在消化我的话。
    半晌,忽然一跃而起,开始穿衣服。
    我连忙按住他:“你急什么,这不都在大理城门口了么?”
    五鸣闻言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拍到我脑门上,骂道:“你不是说有人害你吗?你怎么知道接下来的路那么好走?万一明日城门又关了呢?”
    我一个激灵,恍然大悟:“对哦!我们先进了大理城再说!”
    南诏气候温宜湿润,蛐蛐特别多,一路伴随着虫鸣。是以我和五鸣气喘吁吁的跑到城门下之际,恰好一个官兵打扮的人快马加鞭跑到城门下,手里拿着一卷文书疾步跨上阅台。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真给五鸣说中了。眼看城门就这样开始缓缓关上,五鸣也急的满头大汗,拉着我拼命往前跑,最后干脆一把抱起我往前冲:“等等!”
    关门的趋势戛然而止,五鸣加快步伐冲上前:“这位大哥,请让我们过城!”
    那个站岗的官兵和传信的官兵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朝下喊道:“走走走,大祭司要封城三日做法!耽误不得!”
    三日!我头皮一凛,尚来不及多想,五鸣冲上面喊道:“两位兵爷!我娘子患了急症要看大夫!二位若是行个好,在下铭记在心,日后定来孝敬二位!”我捅捅他的腰提醒道:“银子,银子!”
    五鸣忙不迭从包里摸出两张银票:“求求两位了!两位官爷就当城门迟关了半刻,让我和我娘子进城罢!”
    那两个官兵高高的站在上头,原本也没正眼瞧我们,一见五鸣手里的银票眼珠子都直了,开始拿正眼打量我俩,这一看,眼神就直直的定在我身上,开始不明所以的笑。
    “你娘子患的什么病啊?”
    五鸣抬起脸:“我——我娘子害喜。”
    害你娘!我险些一巴掌拍到他脸上去,心里怒骂,老实人关键时刻就是靠不住,不能说我中了亿萝这个弯是拐过来了,可你推到害喜身上!我是害了多大的喜才要半夜进城看大夫?苦胆都要吐出来了么?
    那个传信的对站岗的使了个眼色,站岗的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给了传信的一个什么东西,然后那传信的开始往下走:“几个月了啊?”
    我心里暗道不好,这两人看上去就是两个兵油子,指不定见我和五鸣有钱,想要趁夜黑一把,届时我和五鸣若是银子都没了,愈发寸步难行。
    五鸣皱眉抱紧了我:“两个月。”
    那个官兵若有所思的围着我和五鸣转了一圈,开口道:“对娘子挺好的嘛,害个喜也要紧张成这样?”
    五鸣谨慎的看着他,淡淡道:“我娘子身子羸弱,吃什么吐什么,人都瘦了一大圈,我自然紧张。”
    “哟,这么一说还真是,看这小脸白的。”他扬起嘴角,忽然露出一个极其淫荡的笑容,抬手就往我脸上摸了一把。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飞快的往我胸口捏了一把:“这里倒不瘦。”
    我大惊,慌忙一巴掌拍开他:“滚开!”然后扭头去看五鸣——
    这货怎的比我反应还慢?
    五鸣死死咬住牙关,眼神涣散,全身有点不受控制的发颤,但还在死撑。我一探他鼻息,才惊觉他气息紊乱,这他娘的是蒙汗药!
    我忽一下扭头怒视那个官兵:“你干了什么?”
    “哎呀呀呀。”他色眯眯的又想往我脸上摸,我一下弹开他的手,他怒道:“臭娘们儿,知不知道有求于大爷就要哄大爷我开心?反正你肚子里种两个月也该稳了,爷几个轻点就是了!”
    忽然身体胡乱一沉,五鸣一个趔趄,我连忙抱住他脖子大喊:“快走!”
    “休想!”那人抽出配剑刺向五鸣,大笑起来:“小美妞留下陪爷几个快活快活!”
    叮一声刀剑相交的声响。
    五鸣脑门上都是虚汗,强撑着抽出剑挡回去,又接连着数下交手的声音,五鸣剑术本远远在他之上,但却要顾着我,招式越来越虚浮。那人见状裂开嘴笑出声来,发狠刺向五鸣要害,嘴里骂道:“见阎王去吧!”
    我大惊,眼前五鸣躲闪不及,下意识的用手掌去抓剑刃。看着明晃晃的剑刃我才一拍脑袋反应过来,这是徒手抓剑啊!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锋利的剑触到我手的一霎那我闭上了眼——
    咦。
    咦咦咦咦。
    怎么不疼?
    身子猛然一震,我慌忙睁开眼,只见五鸣抱着我跌坐在地上,我手里抓着一支剑,连着剑身和拿剑的人,都冻成了冰雕。
    岗哨上的官兵面如土色,直愣愣看着下面。
    大事不妙,五鸣喘着粗气,冷汗涔涔,意识已经开始陷入沉睡。我放开那个冰雕一把拽起五鸣,破罐子破摔了——
    五鸣看起来瘦,但实际上都是实打实的肌肉,拽起来沉得很,一点没比拽拓跋弧那老小子轻松。我拖着他往回飞了许久,才一把瘫下来倚在溪边喘气。
    溪水潺潺流的很欢快,鼻尖充斥着新鲜水汽的气味,叫人觉得舒服了些。
    三十年风水轮流转,今年倒霉明年利,这话他娘谁说的?看我不一把火烧了他家!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混乱的气息,才要去看看五鸣怎么样,突然心口猛一下发疼,我嗓子眼里一甜,心也凉了。
    完蛋了。
    昨天夜里我动了内息,牵带着又吐了好些血,琢磨着摸约阳寿得从三日减成一日。
    说来不晓得是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昨夜开始,我突然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脑中开始有嗡嗡的幻象。
    五鸣醒来后立刻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抱起我,却又不敢晃我:“善弥!善弥!别睡!”
    我眯起眼:“让我睡一会儿。”
    “不行!睡了就会死了!”
    我有气无力的笑道:“哪那么容易死了,我还得回去继承我爹的王位呢,再说,我若死了以后谁欺负你?”
    五鸣立刻轻轻捂上的我嘴:“不许说死,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提起劲摇摇头示意他放开手,一动便又没了好些力气,气若游丝道:“其实也挺好的,死到临头身边还有个人说体己话哄我开心,说起来也不算难过了。”
    他深情的凝视着我,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轻叹一声:“可惜我不是他,不然你现在应该很开心罢。”
    他这样一说,我心里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笑的太少,只是觉得他从前也是英俊倜傥气宇轩昂,为人亦是善良又有趣的,如今怎么就记不清他笑起来什么样子了呢?”
    他心痛的苦笑道:“他哪里是有趣过,是你爱过罢了。”
    这话听了觉得很是伤情,我气血两亏,浑身乏力的很,便闭上眼养神,喃喃道:“现在也还是爱的。”
    只是他已经渐行渐远,我却还在原地站在那个黑暗的地牢之中,等待奇迹的降临,他向我兑现他说爱我的那句誓言。
    等待这个事情,永远是最难过的。
    你明明晓得他可能没有那么爱你,却也愿意为了见他一面打扮的漂漂亮亮。
    人世间最搞不清的玩意便是情爱,反正搞清的也都成仙去了,我想问也不知上哪去问。有时午夜梦回扪心自问他究竟有没有那么好?最后想的却是其实同他好不好没有关系,就是纯粹喜欢他这个人罢了。可能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在十万里大山中我说若他死,我也不独活,那并非骗人的。
    他也永远不会明白我最后认真得有多绝望。
    故境重思,斯人已去。
    啊啊啊忘记缩了,无耻的我又参加华语赛去了,求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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