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 积极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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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留像个跟屁虫儿样,戴隆邦走哪儿,他跟到哪儿。看戴隆邦忧心如焚的样子,自己也穆楚个脸子,忡着嘴,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跟的遍数多了,戴隆邦回过头问老何留:“何哥,你就没事可干了?一直跟着我,你有事要说吗?”
老何留吞吞吐吐地说:“掌柜的,我看你今儿清是不一样,我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叫我咋说啊!”
戴隆邦无奈地一笑,说:“何哥,你都想哪儿去了。我这不是急着等二驴子回来嘛!你说,平常二驴子脑子也挺灵活的,这就快一天了,追不上山贼,就快点回来不就完了?”
老何留吭唧了半天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
戴隆邦双手一击,大笑道:“何哥,你说得对,说得对呀!想不到何哥你还有一套哩!”
老何留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但他仍然紧跟在戴隆邦身后。戴隆邦回头看看老何留,轻轻摇了摇头,再不说一句话。他只得回到客厅里,强忍着自己的焦虑,慢慢地品茶。
昨天夜里,二更天的时候,戴二闾才和他的师傅李政以及牛希贤他们一起回到镖局。萧氏父子和铁二娃到底逃往哪里去了,连个准确的信儿都没有。尽管俩个捕头恨得咬牙切齿,戴二闾也不住地摇头叹息。可是,人犯没有抓到,再怎么样也是徒劳无益。一回来,戴隆邦便把赛罕塔拉的巴特尔在大漠设擂的事情说给了他们。从信中他们知道,赛罕塔拉在辽北的阿鲁科尔沁。骑快马,马不停蹄地跑,也得十天的时间。可是,人要吃饭,马要吃草料。每天都是马不停蹄,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一个来回,路上如果再有些小的耽搁,恐怕就得一个多月。巴特尔是个什么样的人,目前,镖局里还没有人能说得明白。但冲着他能把英雄帖下到老家祁县,看来,此人决非等闲之辈。“大盛魁号”茶叶行随请柬送来的信中,说得非常清楚。巴特尔不但有“大漠金刀”之称,而且,在大漠上是一个很有号召力的人物。能和他联络上,对镖局进入大漠,实在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
戴二闾看着别人兴致勃勃的样子,好像他一到大漠就能取胜一样。殊不知,他已厌倦了以武显威,以武扬名的路子。他甚至对自己以前的勇猛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自己也不一定就能打胜对方,全凭的是一股子勇气,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而今……自从开了镖局到现在,他便和打擂结下了缘份。为什么会这样呢?大多是为了镖局的业务能扩展得更大一些,更远一些。当有人来求镖局保镖的时候,他心中多的是喜悦和激动,武功是能保护人的,人们需要它,自己就更应该让自己的技艺精进。有父亲亲手的教诲,有师傅李政的指导,有牛希贤牛大叔的指点,有镖局众弟兄们的研讨,成就了他的威震十几省的“戴家神拳”。
和大漠金刀巴特尔交手,自己就一定是胜者吗?但无论如何自己是推不脱了,是死是活,是胜是败,他必需去进行这一博。如果自己胜了,就有可能收服巴特尔。进而是戴家神拳的声誉,广盛镖局的威名,这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假如自己失败了,也许只是巴特尔金刀下的一个冤魂,或者是擂台下的一个废人。为了维护广盛镖局的利益,为了彰显戴家神拳的威力,此番一去大漠,只能取胜,而不能失败。
昨天晚上,戴隆邦他们初步商定,因为在大漠,路途遥远,已经超出三千里地之外,去的人不易多,多一个人就多一件事。最好是三到四个人,主要就是照顾二闾。再一个是互相照应。牛希贤自告奋勇,要随二闾一同前往大漠。那另外一个人选谁合适呢?李政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就举荐了大闾。牛希贤说,要去就去四个人,最好再找一个。戴隆邦说,那明天就找一个武功说得过去的镖师吧!人员基本上就这样确定了。起程时间定于明天。时间上好像有点紧,从各方面考虑,也只好这样了。
一吃过早饭,镖局大院里便忙活开了。几个趟子手从马厩里牵出四匹马,把另外三匹拴在旁边的桩子上,把其中的一匹赶进一个宽窄长短正好容下一匹马的木栏中。钉马掌是他们都会的活计,不需要另请铁匠来。旧马掌去掉,换上新的。这个活儿是由镖师翻浪螃蟹韩伦来完成的。牵进来的第一匹马是戴二闾常骑的坐骑。枣红色,通体油光发亮,两个眼珠真的好像一对玛瑙一样。整个镖局的人都说,这匹马特别的仁义,前年,他们保镖上河北,天快黑时,到一个村庄边,马和车都在飞风似地跑,可大镖头这匹马却猛然间停住了,差点儿让大镖头摔下来。大镖头勒马一看,马蹄下一个孩子正蹲在那儿。如果不是这匹枣红马仁义,收住了脚步,这个孩子是非死即伤。最让人感动的是去年秋母间,那是从安徽蚌埠回来,本来是空镖车,也都没有在意。在泌阳黄山口那儿吃过干粮后,就地休息。都躺在地上,刚眯斜上眼,这匹枣红马“咴咴咴咴”叫起来了。开始都没有防意,由它叫去。谁知道,它越叫越凶,跟那不得了来样。大镖头坐起来睁眼一看。我的娘啊,一群人得有那二三十个,手拿住家伙三围上来了。这不是劫镖是治啥?大镖头嗷号一声:“弟兄们,见亲戚了!”这一声喊不打紧,都抄家伙起来了。大镖头迎上去先打倒了七八个。他们一看,咱这些人不是那瓤茬儿,掉头就跑。我们要追,大镖头给我们使了个眼色,只是让我们大声喊叫:“别让他们跑了!别让他们跑了!”越喊他们跑的越快。一会儿的功夫可没影儿了。要不是这匹枣红马,我们正睡着呢,说不定得吃多大的亏哩!还有,今年刚过了年儿……
翻浪螃蟹韩伦已经把枣红马的左后腿搬了起来,并把蹄子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去掉磨损的已经生了锈的老马掌,拿起一把长形的刀切去马蹄子下边那层老化的皮质。他扭过头对正在说得起劲的那个趟子手说:“把马掌递过来!干活得有眼色,不是光靠说哩!”
那个趟子手不再跟旁边的人们闲聊,连忙把一枚新的马掌递给韩伦。他拿起钉子和锤子,把马掌钉上。轻轻放下红马的左后腿,接着,又慢慢搬起它的右后腿,同样把蹄子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重复着以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