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白玉缘(七)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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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阿梨要开始系统的更这篇笔墨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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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丹青的国师叫风天祉,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很少在砚宫里面露面,就算露了面也不理会朝政,只是一个人坐在砚宫后面的禁地梨园内喝上一整天的梨花白。他总是一副满面红光慈眉善目的样子,腰上系着一只酒葫芦,脚上踢踢踏踏的穿着一双旧草鞋,要是今儿个喝的高兴了,就干脆在梨园旁的凉亭内打个盹,趁着那好风光睡上一觉。祈砚书知道他一向很清闲,却也懒得管他,所以说这风天祉啊...实在是砚宫里面的闲人一个。不过今天不是来批判风天祉的闲散的,而是要来说一说风天祉和林檀的遇见。在离开祈砚书的书房之后,出宫的途中,总是不可避免的要经过梨园。据说这砚宫的梨园是许多年以前,先祖所建的。当初建造这座梨园的初衷已经没有人记得了。而这些年以来,这座梨园就安静的坐落在了砚宫的深处,白色的梨花瓣随风而落,远远看去好似天降白雪一般。在出宫的路上,梨园外围的一棵梨树脚下,林檀见到了一位大醉酩酊的白髯老者。
不错,此人正是上古丹青的国师风天祉。林檀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去。突然只听风天祉在他背后冷不丁的冒出那么一句,“....我见过你。”林檀步履陡然一停,嘲讽一笑,继续向前走去。却听风天祉又幽幽出言半句,“...不是现在。是许多年前的事情。”林檀微微皱了皱眉,转过头来,神色幽暗而压抑的看着他,像是在风中捕捉到了血腥气的猎犬在确认猎物的行踪一般,他冷淡的眼眸当中带着几丝微妙的火星,他对风天祉言,“...你认错人了。”言罢,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梨花的碎片一缕一缕随风而起,粘带在了他的衣角上,将梨花瓣的气息留在了风里。看着林檀离去的背影,风天祉提起腰上的酒壶,笑眼眯眯的饮。
是啊,这天下最不知悔改的就是人了,明明心知肚明,却偏要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辙,将前人所犯下的错误亲身体验。将前人走过的路,再走一遍。风天祉一直看着林檀离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和自己记忆当中的另一个身影重叠,他与那人那如出一辙的神态啊...真是让人想忘都忘不掉了...那日秦白玉离开林府之后进了朱宅。此刻,朱员外书房。朱怀景掐着眉心坐在书桌前,脸上带着一丝不常见的老态,看那样子像是等候秦白玉已经多时。看到秦白玉走进屋来,他的脸上没有半分诧异的神采,仿佛他早就知道,今日,她必定会来。秦白玉坐在了朱怀景的对面,接过小厮递来的茶盏,用茶盖撇了撇浮在面儿上的茶叶沫子,饮了一口茶,从茶盏中抬起眼,凌厉而冷淡的看着朱怀景言,“案子我已经查到一半了。至于另外一半,要不要继续查下去...看你。”
听着秦白玉的语气,朱怀景心知她这是在等着自己把自己的老底掀出来,把自己试图隐瞒她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她。秦白玉其实不着急,她一点也不着急,事到如今,那个该着急的人已经不是她了。朱怀景一声苦笑,对秦白玉言,“你啊...真不愧是秦重调教出来的人,逼问人的功夫和他真是一模一样。想必你是来指责我朱怀景挪用皇粮的吧。呵...你是不是认为我贪?觉得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就他妈该被天诛地灭啊。”秦白玉放下了茶盏,看着朱怀景的眼神有如月光一般透着凉,她说,“你贪不贪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要说天诛地灭...呵...在有些愤世嫉俗的人的眼中,人人都他妈该被天诛地灭。而这首当其中的就是我们这些江湖人。想要天诛地灭...?有的是人来给你垫背。”
秦白玉这话里透着一股子戏谑,别人未必听得懂,但却听得那老狐狸朱怀景眼珠子一个劲儿的在眼眶子里打转,他问秦白玉,“听玉姑娘这意思...是在怪老夫拿你当了回替死鬼吗?”秦白玉摇摇头,“员外此言差矣。有些事儿能替,有些事儿换了别人还就不行了。且不说我愿不愿意,就姑且算是我同意,祈砚书他能同意吗?死一个我又如何,他也不会因此就放过你。其实要说找人犯,员外你和祈砚书哪个都逃不了关系。他买凶偷了自家粮仓的钥匙,你边守粮边盗粮。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一个监守自盗。当初把这个案子交给我的时候你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吧。这案是查不出结果的。但你知道皇帝的心思,看他正玩在兴头上,不得不陪他玩下去,心想着要是能再死上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就更他妈锦上添花了。朱员外...你说我说的对吗?
不过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的。这样没有意思,本来,江湖上的事情最忌讳说的太清楚,清楚了反而没了意思。最好是双方心里都明白,却谁也不提。这样最好。”朱怀景眼珠子一转,新知再打太极也没什么意义了,索性放下了满脸的假笑,换上了一副精明凌厉的表情,他对秦白玉言,“本来不该跟你讲官场上的事情,但事到如今多知道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现在朝廷中有三股势力,一是以我朱家为首的,二是以陆家为首的,第三是条暗线,林檀。想必你已经见过林檀了,他和皇帝的关系你多少也应该有点了解。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尖子,皇帝一半信他另一半也怕他,他在朝中的势力是在几年前开始的,毫无预警的,悄无声息。他行事风格狠辣直接,皇帝很欣赏他。不可否认他的却是个难得的聪明人,我也欣赏他。他不张扬,不引人耳目,给人的感觉就像...像蛇。”
“总而言之,他的突然出现一下子打乱了原本由我朱家和陆家完全控制的局面。但不可否认的,这样的事情也是皇帝默许的结果。他一定已经看腻了,由这两股势力把持朝政的局面。所以他为了打破这种僵局,他引进了第三股势力,他开始采纳林檀的意见。林檀这个人也有点意思,我们老一辈的人做事情讲究什么?讲究中庸,讲究迂回,讲究妥协。你们这一代年轻人不一样,做事情的时候就带着一股子年轻人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的劲头,不给自己留足了后路,只过今日,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总的来说,林檀这个人虽然聪明虽然才华横溢,但是他做事的风格也着实惹恼了不少的人啊...久而久之他这一股子暗中的势力才会被我们朱陆两家发现。他不上早朝,只在宫中挂着一个空有名字的职位,为的就是方便进出砚宫和皇帝联系。只是我和皇帝都很好奇一点,他林檀到底为的是什么。我朱家爱财,陆家爱权,这是我们的把柄,皇帝知道我们的把柄就明白了我们做事的理由。
但林檀不一样,他什么都不要,或者说这些太小了,他看都懒得看。不过....人都是要有利益驱使的,所以他身后必定也有一个驱使着他的理由,只不过这个理由我们看不到。所以更可怕。皇帝这次听信林檀的话,动了粮仓,一是为了压制我,让我朱家收敛一点,二是为了试探林檀。所以,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怕呢...我知道皇帝他不会动我的,他狠不下那个心。要是动了我又动了陆家,呵...那这朝堂之上的两棵顶梁柱可就塌了,他得不偿失啊。”秦白玉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微微摇了摇头。却见朱怀景不知何时又换回了那一脸虚伪到有些油腻的笑容,他对秦白玉言,“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后生可畏啊。眼看着就要把后世的江山交到你们的手里,还真有点不放心。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白玉听言脸色一黑,转身就要往屋外走,却听朱怀景话锋一转,对秦白玉言,“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不好因为好奇就和那林檀走的太近。”秦白玉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啰嗦。”离开了朱宅。出了朱宅的大门,秦白玉便往老板娘那里去。初春的寒月夜,坐在水月镜花的二楼上,看一眼不远处的山色湖光,饮一口温热的梨花白,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这江湖当中近乎奢侈的平淡。要是赶上老板娘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弹着琵琶唱上那么一两首小曲,老板娘的嗓音和她的人一样,懒洋洋的柔软又低沉,带着一股尝尽世故的沧桑,别看就是这么点沧桑,这可是青楼里的小姑娘们没个八年五年学不来的。秦白玉靠在围栏上,眼光锁在不远处的画舫上,突然问老板娘,“你的本名叫什么?”
老板娘手中的琴音一停,对她淡淡的言,“我姓苏,叫苏盈。月盈月缺的那个盈。但我不喜欢你叫我苏盈,叫我老板娘就挺好。”秦白玉转过头,问,“为什么不喜欢?”老板娘一声轻笑中夹带尽了苦涩,“因为我不想让自己是苏盈。每次旁人一叫我的名字,我的心里就一阵阵的疼。所以还是叫我老板娘的好。话说回来,你手里的案子办的怎么样了?一定很顺利吧,否则又怎么会有这等闲情逸致来这里喝酒?”秦白玉微微摇了摇头,清冷的月光融化在了她的瞳孔内,柔软冰凉。“不。并不顺利。我能来这里不过是因为不顺利到毫无头绪而已。”老板娘一声轻笑,对她言,“也好。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这间水月镜花的主人,他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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