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白玉缘(六)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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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过年好啊!阿梨带着小白和小林给大家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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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林府。当秦白玉趁夜偷入林檀书房之际,林檀已经在太师椅上恭候她多时了。是啊,林檀早就知道她今夜一定会来。林檀的桌前放着一梨花酒,两只酒杯,林檀将酒杯填满,自饮一杯将另一杯放在秦白玉的面前。他对秦白玉言,“来。既然你那么想知道,不如就由我来给你说个明白。从陆无瑕宋淮音那里东听一句西听一句的,说老实话尽管你能猜出个两三分来,但和那真相相比还是相去甚远。”秦白玉看了一眼眼前的酒杯,没有喝。只听林檀一声轻笑,带着一脸对她很是失望的表情,微微摇着头,“怎么...怕我下毒吗?那样的事情,大约也只有那些下三滥的江湖人才做的出来吧。对我而言不论是要杀还是要剐,还是干脆一点的比较好。下毒那种勾当我真是打心眼里看不上。”只见秦白玉摇了摇头,带着一脸的惋惜看着眼前那一杯香气扑鼻的梨花酒,对林檀说,“下三滥的江湖人...?林公子这是在说我吗?或许你还真说对了,我秦白玉在江湖之上在权贵眼中也就是一条落水狗。
我会下毒,会用暗器,居无定所,风餐露宿。那些个不堪的事情十有八九我都做过,但惟独这一件,我秦白玉惟独不会在酒里面下毒。因为我爱酒,我对于酒的热爱和官宦对于翡翠琉璃的热爱是一个道理,容不得半点的杂质。林檀其实你根本不懂酒,你不懂得怎么喝酒。你喝酒喝的是那个空架势,是喝给别人看的。我不喜欢和不懂酒的人喝酒,所以我不打算沾。”林大公子被秦白玉的这一番轻描淡写的讽刺挖苦气的脸上一阵黑一阵白的,他林檀平日里对人傲慢惯了,今儿个被人给噎了还真有点不习惯。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敛着眉对秦白玉言,“也罢,今天本来也不是为了请你喝酒的。我们来说一说案子吧。你知道多少了?”
秦白玉微微一笑眼光凉丝丝的看着林檀那张阴柔中带着几分压抑的隽秀容颜说,“我知道你和砚宫里面的人有关系。而且...应该算是来往甚密。”林檀微微一笑,表情有些漫不经心,他的眉眼藏在了昏黄的灯光下面,让人看不清他那隐匿的杀意。他对秦白玉言,“不错嘛...还有呢?”秦白玉带着凉丝丝的笑意看着林檀说,“其他的...等你来告诉我。”听言林檀也笑了,秦白玉和他平日里交往的官宦女子太不一样了,她不知书达理,不善解人意,待人接物有她自己的一番逻辑,常年风餐露宿,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偶尔还会对人耍赖发脾气,脾气一上来简直是丝毫不讲道理。可这样的秦白玉他却不觉得讨厌,只觉得真实的可以。此时此刻,在秦白玉的眼中,眼前这个笑容中带着几分腼腆和无害的少年只有在这个当下,才将他自己厚重的心防卸了下来,不再怀疑和猜忌。片刻之后,林檀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对秦白玉继续说,“如果我不告诉你的话,我可以断定你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知道实情。你可知道这瑞都粮仓的主人是谁?”
秦白玉下意识的用手指摩擦着长剑的剑鞘言,“皇帝啊。你别转移话题,直接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派人去窃走粮仓钥匙的?”林檀饮了口酒,冷冷一笑,眸中映着酒光,对她言,“那个人的名字你刚刚已经说出口了。”秦白玉脸色一变,目中带着寒光,冷冷的看着林檀,“你说那个人是皇上?”林檀点点头,“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骗你的必要了吧。有些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那种人说的就是你。现在黄河也到了,棺材也见着了,可以死心了吗?是啊...你想找的粮仓的钥匙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因为那钥匙根本就没有丢,它还在皇上的手中啊。皇上让我派人窃走钥匙,不过是因为他听到了风吹草动,说朱县令和朱员外暗地里将粮仓当中的粮仓私自偷运出了国库转手倒卖。”
“所以他只是想要找一个借口,找一个可以不打草惊蛇又能光明正大的开仓验粮的借口。宫里的耳目太多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朱家的案子给查了根本就不可能。朱员外有些头脑,朱县令和他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旦打草惊蛇日后再想查就难了。或者说,其实皇上也未必是真的想办他们,只是先给他们提个醒。让他们收敛一点。要是他们不知悔改的话,那日后哪怕不查粮草,凭借钥匙失窃的事情也可以轻轻松松的定了他们二人的罪。”秦白玉一脸鄙夷的对林檀言,“这点子其实是你给皇上出的对吧。”林檀不置可否的言,“是。所以我敢断定,不论你怎么查都是查不出来的。现在清楚了吧...你还差的太远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你死个明白....”只听他话音刚落。暗处的一支短箭已经冲着秦白玉的面门而来,秦白玉微微一躲,剑锋擦着她的发丝而过。随着面前寒光一闪,秦白玉轻笑着让自己手中长剑脱了鞘,接住了迎面而来的一刀。
萧慕白站在秦白玉的对面,手持如月弯刀,带着一脸明朗的少年气,浅笑吟吟的看着她言,“难道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还能走得了吗?”秦白玉一声轻笑,轻轻抚着剑刃说,“走不走得了,你说了不算。剑说的才算。”言罢一剑冲着一旁窗边的林檀刺去,萧慕白神色一变,忙护到了林檀身前,却见秦白玉狡黠一笑,将剑锋往回一收,破窗而出。她其实也没打算对林檀动手,她只是想吓唬吓唬萧慕白而已。萧慕白的注意力一变,她也就有了时机。此刻不溜更待何时啊?看着窗边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林檀一言不发的饮着酒。萧慕白问林檀,“公子?追否?”却见林檀微微摇了摇头,目带寒光的言,“不必了。让她走吧。反正也走不远的。或许现在的她还不明白,但她早晚会懂得的。备车马吧。我要进一趟砚宫。”



一个时辰之后,砚宫。林檀跟在长宫女凝玉的身后顺着青石板路上的梨花碎片走进了砚宫的深处。这一任的祈帝叫祈砚书。和以往的习惯不同,他并不是上一任祈帝的子嗣,他是上一任祈帝的兄长。听人说,上一位祈帝是一位极有才能的君主,阴狠又果决,正是因为他的行事作风,才让上古丹青在数十年之前的三国乱战之中存活了下来。但只可惜,天妒英才,他死的时候才三十多岁。膝下没有子嗣。甚至没有立下皇后。孤独终老。而将皇位传给祈砚书的决定就是他的遗诏。上古丹青的太上皇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子是现在的皇帝祈砚书,次子和三子是先帝祈墨研和现在的临王祈印方。有人说太上皇这三个皇子的名字起得很妙,研墨,砚书,印方。在这砚宫之中简直是不能再恰当了。至于那位郡主叫汪泠月,在多年之前便只身上了太行山礼佛,她和先帝祈墨研在同一年离世。
长宫女凝玉转过身来笑眯眯的对林檀言,“皇上在此恭候公子多时了。”言罢冲林檀行了个礼,转身走出了殿。林檀推开了眼前的木门,只见门的对面,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身穿明黄色龙袍的阴沉男子。是啊,他就是上古丹青当今的帝王祈砚书。祈砚书大约三十八九岁的样子,保养的非常得当,举止雍容儒雅,气质冷漠阴沉。在和他眼神对视的时候林檀总觉得他在面对一位伺机潜伏着的阴谋家,他周身的气息和光明简直相差着十万八千里,他无时无刻不在窥探着契机,他像是一个最危险的猎手,分分钟等待着自己的敌人露出弱点,然后一招毙命。人常说能当皇帝的人身上总有些不寻常的特质,而祈砚书深藏着的睿智和潜伏着的能力或许正是他能当上皇帝的原因。按理来说,和这样的一个人相交并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可林檀在面对他的时候却显露不出丝毫的怯懦和惶恐。
或许林檀这个人大生下来就不懂得惶恐,他那压抑到让人窒息的高傲让他始终学不会低下头来。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祈砚书问林檀,“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林檀言,“事情已经办妥了。朱县令曾经私下找过江湖上的人想查清事情的实情,试图欲盖弥彰,但我的人已经盯上她了。不会有问题的。估计经过这件事情,朱员外大概已经开始警觉了,我看过他码头上来往船只的记录,他正在大批量的从省外调运粮草以补充粮库内的缺口。如果皇上是打算威胁他们一下的话,那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皇上想治他们的罪的话,钥匙就在您的手中,您一句话的事儿。又或者您觉得还不够精彩,不够尽兴的话,您大可以在朝堂之上龙颜大怒一回,给朱家一个期限让他们在定期之内找回粮仓的钥匙,如果找不回来就革职查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说不定朱家手脚一慌,会露出更多马脚来。”
祈砚书皮笑肉不笑的对林檀言,“事情办的不错。不止这一次,次次都合朕的心意。有时候...朕甚至觉得,这个皇帝由你来做会更加适合...哈...哈哈哈...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朕的心思你比朕自己了解的还要透彻。”林檀眸中一暗,冲着祈砚书行了个虚礼,“林檀惶恐。”虽然他话是这样说,但祈砚书从他的眼中分明没有看到半分惶恐的意思。也罢,他早已习惯了。林檀从不对自己卑躬屈膝,不对自己称臣,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没有半分的恐惧。或许在林檀的心里,他祈砚书就算是个皇帝又如何呢,他们始终势均力敌。祈砚书握着手中的笔,颇有兴致的练起了字来,边写边有一搭无一搭的和林檀说话,“朕不明白,你一不要名二不要利,你到底图的是什么?”林檀微微一笑,眼中一亮,现了几分杀意,“皇上...来日方长。您大可以放心,我要的这样东西,您给的起。也舍得。告辞。”言罢林檀走出了殿。一瞬,祈砚书手中的笔在他的指尖被捏的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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