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芳急忙去洗脸梳头扎辫子。马尾辫儿刚扎好就有人敲门。严一虎紧走几步把门打开。进门拜年的是住对门的母女两人。一个中年女人领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母女二人齐声说“过年好！”
    刘君芳拉着那个女孩儿的手说：“小妹妹快吃糖！”又拿了一个苹果塞到他的手里。
    小女孩说：“谢谢姐姐！姐姐长得真好看。”
    刘君芳摸摸小女孩儿的小辫子说：“小妹妹更可爱！真像个小公主！”
    小女孩的妈妈说：“跟爷爷和姐姐说再见！”
    小女孩儿向严一虎和刘君芳挥挥手说：“爷爷再见！姐姐再见！”
    严一虎高兴地说：“小朋友再见！”
    来拜年的母女二人出门之后，刘君芳无奈地摇摇头说：“这母女二人把我们的辈分都搅乱了。”
    严一虎问：“辈分怎么乱了？”
    刘君芳说：“小朋友叫你爷爷，叫我姐姐，我该叫你什么？”
    严一虎说：“你用不着管我叫爷爷，仍然叫爸爸就行了。不过论年龄我比你爷爷小不了几岁，如果你不认我这个义父管我叫爷爷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因为我比你大35岁，年龄悬殊这么大当爷爷也够资格了。”
    刘君芳说：“你就不要从年龄和辈分上摆谱了，好像年龄大很光荣似的。如果不是给你当了女儿，我真想叫你一声大哥。。。。。。。”
    严一虎没有等她把话说完就伸手揪住她的耳朵说道：“你这个疯丫头真是没大没小胡说八道，看我把你的耳朵揪掉叫你嫁不出去！”
    刘君芳掰开他的手就饶说：“好爸爸，我再也不敢了！你永远是我的好爸爸，叫爷爷也可以！”
    严一虎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看了看发红的耳朵说：“对不起丫头，我一时着急把你的耳朵捏红了。”
    刘君芳撅着嘴说：“人家就是说个笑话嘛！你何必生气呢？”
    严一虎凑近她的耳朵轻轻吹了吹问：“还疼吗？”
    刘君芳笑了笑说：“我没有那么娇气，早就不疼了。”
    严一虎问：“生气了吗？”
    刘君芳说：“有一点儿生气。”
    严一虎说：“大过年的惹你生气太不应该了！如果你想撒气就报复我一下吧！”
    刘君芳想了想说：“我还没有想出报复你的办法。”
    严一虎说：“你就大胆报复吧！只要你能高兴，怎么做我都不会怪你。”
    刘君芳沉思片刻说：“报复你的方案有三个，你可以自选一种。”
    严一虎说：“你说说看有哪三种方案。”
    刘君芳说：“第一个方案是你叫我一声姐姐。”
    严一虎急忙摇头说：“不行不行！我们不能乱了辈分。”
    刘君芳说：“第二个方案是你任凭我抓你的痒痒肉三分钟不许抵抗。”
    严一虎说：“不行不行！你那个小手儿太厉害了，痒得我实在受不了。你干脆拿鸡毛掸子打我一顿算了。”
    刘君芳说：“我怎么能以下犯上打爸爸？不行不行！”
    严一虎说：“说说你的第三个方案吧！”
    刘君芳说：“让我也揪揪你的耳朵吧！”
    严一虎：“你就使劲揪吧！我保证不喊疼。”
    刘君芳笑咪咪地一手揪一个耳朵晃他的脑袋，笑得她前仰后合喘不过起来。笑完了，突然抱住他的脖子呐呐地说：“爸爸真好！真是我的好爸爸！”
    严一虎推开她问：“不生气了吧？”
    刘君芳说：“不生气了！不对，应该说我本来就没有生气。也可以说我本来就不应该生气。”
    严一虎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君芳说：“你是我爸爸，爸爸管教自己的儿女是应该的，是天经地义的责任。我和你胡乱开玩笑是我的错，即使打我骂我教训我都是对我好。你揪了一下我的耳朵就把你心疼的不得了，怕我心里委屈，竟然让我惩罚你。爸爸太娇惯我了，把我捧上了天，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严一虎说：“你过去受的苦遭的难太多了，我不想委屈你，想让你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生活。只要你幸福你愉快我就开心。在这个简单地二人世界只有我们父女二人，你高兴怎么闹就怎么闹吧！你毕竟是个孩子，我决不会生你的气。”
    刘君芳听他这么说心中涌现出感激之情，不由自主地扑到他的怀里喃喃地说：“爸爸对我太好了！好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你真是我的好爸爸！”
    严一虎把她推开小声说：“你是我的小宝贝儿，自然要尽心关照你了！”
    刘君芳说：“农村那个爸爸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总是板着脸和我说话。你比我亲生的父母还要亲。”
    严一虎说：“你爸爸妈妈养育你17年，对你付出的感情是任何人无法比拟的。我照顾你才一年怎么能和你爸爸妈妈相提并论？”
    刘君芳说：“我总觉得你这个爸爸和我的亲生父母不一样，和你在一起更亲切更愉快更温馨更幸福。我觉得到了一个极乐世界，我是极乐世界的小公主。”
    严一虎说：“我的小公主，今天是大年初一，是虎年的第一天，你就放开了乐吧！”
    刘君芳高兴地说：“我想唱歌跳舞，我想放声歌唱呼喊，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刘君芳正要放声唱歌，拜年人的敲门声将她的兴致打断。拜年的客人来了一波又一波，两个小时内没有关上门。这里有个旧风俗，大年初一，一个楼上住的邻居不管平日里说话不说话，大年初一都互相拜年。严一虎近几年不在这里住，没有什么熟人朋友，就不想去别人家拜年了。
    为了躲避拜年的人群，严一虎想开车带她出去玩儿。
    严一虎说：“丫头，平时没有时间陪你，今天有时间了，你想到哪里去玩儿？”
    刘君芳说：“我到三河一年了，很少出去玩儿，不知道哪里好玩儿。”
    严一虎说：“爱逛商店吗？有一个新开的大商场新天地商贸中心特别漂亮，我们看看去吧！”
    刘君芳说：“我向来不爱逛商场，又不买东西，瞎逛什么呢？”
    严一虎说：“干嘛不买东西？看你穿的衣服早就过时了。过去，你的工资都给家里了，自己不舍得买件好衣服。我天天穷忙，没有时间陪你买衣服。今天没有事，正好可以陪你去买衣服。”
    刘君芳说：“我们家花你多少钱了？省点儿钱吧！”
    严一虎说：“丫头，你正在花样年华，应该穿几件好衣服打扮一下了。”
    刘君芳说：“衣服穿在身上舒服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浪费钱打扮。”
    严一虎说：“吃好穿好是提高生活品位的重点，你穿得漂亮一点儿我心里更高兴。”
    刘君芳说：“既然爸爸让我打扮得更漂亮一点儿，我就听爸爸的。”
    严一虎说：“这就对了！我们马上去买衣服。”
    刘君芳说：“爸爸，不要买太贵的，差不多就行了。”
    他们找到四楼羽绒服专卖区。这里的羽绒服品牌齐全样式很多五颜六色琳琅满目。刘君芳看花了眼，不知买那一款好。
    从柜台里走出一位身材苗条穿着讲究气质非凡的女人和严一虎打招呼：“先生您好！欢迎光临！您的女儿真漂亮，给孩子买一件羽绒服吧！”
    严一虎说：“老板！请您推荐几款给我的丫头试试”
    刘君芳几种款式都试过了，都有点儿肥。女老板看看刘君芳的身材说：“您这孩子的身体还在发育，发育时期一般都是先长骨头再长肉。别看现在瘦再过一两年就丰满了。所以现在买羽绒服不必买太瘦的。”
    严一虎说：“请老板帮小女选一件质量好的羽绒服。”
    老板打量一下严一虎的形象说：“我看先生您气质高雅风度翩翩一定是个有钱的大老板，如果需要高档衣服我可以给你拿出来看看。”
    严一虎说：“我不是大老板，但是买一件衣服的钱还拿得出来。有好衣服尽管拿出来。”
    老板高兴地说：“太好了，请稍等，我去给您拿。”
    老板打开一间小屋，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她把盒子轻轻地放在柜台上，打开盒子，一件精美漂亮的白色羽绒服呈现在眼前。女老板帮助刘君芳把衣服穿好对着镜子一看真像一个漂亮的白雪公主。刘君芳兴高采烈，看了又看，对着镜子照了又照，似乎不想脱下来。
    严一虎疑惑地问：“这么好的衣服为什么不放在柜台上卖却藏在仓库里？”
    女老板先给了一个微笑，然后说：“对不起，您听我解释。这是一款法国进口的高档羽绒服，这种服装的消费目标是高薪阶层，一般的居民百姓不买。如果挂在外面每天都有很多人手摸试穿，很快就会弄脏。所以，我把它放在仓库里保管。我看你们的身份尊贵气质高雅有可能买这一款衣服才拿出来向您推荐。”
    严一虎说：“请老板介绍一下这款服装的特点和价格。”
    女老板说：“这款服装的面料防雨防风无静电对身体无辐射。你摸一下，面料柔软，易洗易干。普通的白色面料粘上油污墨迹很难洗掉，这一款面料洗过以后可以恢复如新。衣服里面的羽绒是经过精选的，柔软蓬松保温无异味儿。……”
    严一虎见老板滔滔不绝地介绍个没完就打断他的话问：“这件羽绒服的价格是多少？”
    女老板从衣领子里掏出价格标签儿说：“你看，8880元，是个非常吉利的价格。”
    刘君芳大吃一惊，脱下羽绒服又认真看了看价格标签真是8880元。她试衣服之前看过标签儿以为是888元，没想到丢掉了一个零。
    刘君芳把衣服交给女老板说：“对不起！我们不买了。”说着就拉住严一虎的手往外走。女老板愕然。
    严一虎问：“丫头，怎么了？这衣服不是挺好吗？”
    刘君芳小声说：“爸爸出来我再跟你说。”
    刘君芳把严一虎拉出来着急地说：“这衣服太贵了！穿这么贵的衣服干什么？买一件普通羽绒服穿着暖和就行了。”
    严一虎说：“穿一件好衣服怎么了？我们又不是买不起。有钱儿不花是个傻瓜，把你打扮漂亮一点儿我看着也很舒服。”
    刘君芳说：“花八千多元买一件衣服也太奢侈了！”
    严一虎拍拍她的脑袋说：“看起来你还没有见过高档服装。这还是便宜的呐，几万元，几十万元一件的很多。我穿的西服就一万多元，就给你买一件穿穿吧！”
    刘君芳说：“我农村那个家，全家辛辛苦苦一年的劳动收入只有6000元，买这件衣服就8880元。是全家人一年多的劳动成果，不能买！”
    严一虎问：“为什么？”
    刘君芳说：“穿上这件衣服我睡不着觉。”
    严一虎摇摇头说：“这丫头穷日子过惯了，不会享受了。”
    刘君芳撅着嘴说：“我就是一个草丛中钻出来的穷丫头不适合穿这种高档服装。”
    严一虎问：“你现在是我的女儿了，爸爸有钱为什么不能给女儿买几件好衣服？”
    刘君芳说：“爸爸经常说《艰苦朴素是劳动人民的本色》，你说的话怎么就忘了？”
    严一虎说：“艰苦朴素和享受生活并不矛盾。你来到城里就应该入乡随俗打扮得漂亮一点儿。将来我带你见我的同学朋友同事下属，穿得不好人家会笑话我小气抠门儿。我大小也是个总经理管着几百号人，你总得给我挣点儿面子吧！”
    刘君芳想了想说：“爸爸说的也对，只是这件羽绒服也太贵了！买件普通的不行吗？”
    严一虎说：“我看这件衣服你穿上很漂亮，你可以再跟她砍价嘛！”
    刘君芳问：“一定要买吗？”
    严一虎说：“一定要买！”
    刘君芳说：“砍价的事儿你看我的！”
    刘君芳拉着严一虎的手返回原来的柜台。女老板见他们回来了喜出望外高兴地说：“我知道小姑娘喜欢这件羽绒服。这件羽绒服就是为你这位小公主量身打造的，。穿上这件衣服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肯定百分之百，人人称赞个个叫好。……”
    刘君芳打断他的话问：“请问老板，这件衣服能打折吗？”
    女老板说：“我非常喜欢你这个小姑娘，给你打9折吧！”说罢几拿过来计算器计算价格。
    刘君芳说：“别算了，打9折我不买！”
    女老板说：“今天我折本也要卖给你这件羽绒服，给你打8折了！”说罢又去算价格。
    刘君芳又说：“8折我也不买。”
    女老板看着刘君芳水灵灵的大眼问：“小姑娘，你想打几折？”
    刘君芳说：“你打3折我就卖。”
    女老板先是一惊然后把头摇得不浪鼓似的，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说：“我看你这小姑娘没有诚心要买，哪有打3折的道理？”
    严一虎见女老板收衣服就说：“你说最少几折能卖吧！”
    女老板说：“最低6折，不能再低了。”
    刘君芳说：“最高4折，再高了我不买。”
    女老板着急地说：“6折我已经赔钱了，还想打4折，这生意做不成了。”说罢又收拾衣服。
    严一虎见老板收拾衣服不想卖了心里发慌。心中暗想：“打6折已经省了四千多元钱了，这丫头还不见好就收。”于是就说：“先别收拾衣服，我们可以再商量嘛！”
    刘君芳对女老板笑了笑说：“对不起，我们不买了！”说罢使劲拉着严一虎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大声说：“我们到别处看看，卖羽绒服的多着呐！”
    严一虎不知道刘君芳是什么意思不情愿地跟着她向外走，刚走出去大约10米远就见女老板追上来说：“小美女，别走啊！我看你亭亭玉立面若桃花穿上这件白色的羽绒服简直是一个仙女儿下凡。价格我们可以再商量。”
    女老板亲切地拉住刘君芳的手返回柜台。
    刘君芳说：“就4折吧！我们马上付款。”
    女老板说：“我已经降到了6折，你一直坚持4折，咱们折中一下吧！遇到你这个小仙女儿是我们的缘分，我给你打5折了。这样你该满意了吧！”说着拿起计算器算价格。
    刘君芳说：“老板不用算了，5折是4440元，4折说3552元，我们既不按5折也不按4折，就按4000元的价格。如果你想卖我们就马上付款，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们就去别处买。”
    女老板摇摇头长叹一声说：“既然小美女看中了，我赔钱儿也卖了！”
    她把衣服包装好开了发票交给严一虎说：“快去收银台付款吧！”
    刘君芳接过发票对女老板说：“把羽绒服的款式型号颜色出厂编号写清楚，并且写上《假一赔十》。这是你刚才说过的。”
    女老板按刘君芳的要求写在发票上，严一虎接过来发票到收银台刷卡付款。
    手续办清以后，女老板对严一虎说：“你的小姑娘太聪明了！别人的孩子只知道跟爸爸要吃的要穿的从来不问价格，你的女儿小小年纪什么都懂。把我这个有多年推销经验的老板逼得连连后退。我建议您好好培养她，将来一定是驰骋商海的女强人，青出于蓝儿胜于蓝的继承人。”
    严一虎说：“谢谢你的吉言，再见！”
    刘君芳回头一笑说：“再见！”
    离开羽绒服专卖店，严一虎拍拍刘君芳的脑袋说：“小丫头，你真能砍价！我过去买东西都是付款就走从不罗嗦。”
    刘君芳说：“砍价有什么丢人的？不砍价就得多付出四千多元，多冤枉啊！”
    严一虎：“看起来以后买东西一定得带上你。带上你省钱啊！”
    刘君芳说：“不光是买东西需要我的帮助，你做生意我也能给你帮忙啊！”
    严一虎眼睛一亮说：“对啊！有你这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当助手我就如虎添翼了。”
    刘君芳打趣道：“你知道你这个老虎为什么不能腾飞吗？就是没有我这个翅膀的协助。有我给你当助手，你就无往而不胜。”
    严一虎说：“过去我怎么没有想到啊！”
    刘君芳说：“过去你总把我当小孩子看待，总觉得我干不了大事，只能在家里当小猫小狗跟你玩儿。说不定你干不成的事业我能干成呐。”
    严一虎说：“对啊！今后我一定要好好培养你。”
    刘君芳说：“最关键的问题是不能再小看我。你已经长大了，能帮助你干点儿事儿了，将来我要继承你的事业。”
    在商场里又买了几件衣服，转眼间就到中午12点了。严一虎问刘君芳：“丫头，饿了吧！我们到五洲大酒店吃点儿饭吧？”
    刘君芳说：“爸爸，我给你提个意见行吧？”
    严一虎说：“不客气，提吧！”
    刘君芳说：“咱有钱慢点儿花行吗？请别人吃饭是为了工作，为了交往，到大饭店吃饭是对别人的尊重，多花个钱值得。我们自己吃饭大可不必花那些冤枉钱。一顿饭上千元，太浪费了。”
    严一虎说：“丫头，你说怎么吃？”
    刘君芳说：“爸爸，我早就准备好了，咱们自己做饭自己吃，欢欢喜喜过初一！”
    严一虎说：“好嘞！今天我就尝尝女儿的手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