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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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统统去给朕找,找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康熙震怒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到地上。
“是,是,儿臣这就加派人手去找。”跪在地上的胤褆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侍卫归他管,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自己也逃脱不了责任。现在尚书家的小格格又不见了,皇上更是气的不行。
李德全上前安慰道:“皇上,还是身体重要,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康熙气红的双眼,扭头看着李德全,“李德全,你跟着朕这么多年,你是最了解朕的。七丫头是跟着朕出来的,又是为了护驾,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朕怎么跟马尔汉交待。朕竟然连一个小丫头都护不住,朕当的这是什么皇帝!”
李德全扶住康熙,“皇上,大阿哥,十三十四几位阿哥都出去找了。七姑娘不会有事的七姑娘这么善良,佛祖一定会保佑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德全,你说的,七丫头不会有事。”康熙笃定的看着李德全。
李德全点点头,“七姑娘一定不会有事。”
“禀十三阿哥,前方有烟雾,侍卫回报,那里有火光。”侍卫跪在十三马前。
十三抬头看去,前方确实有烟雾,一定是小七怕他们找不到,才点的火。十三架马疾驰而去。
果然,在火堆不远出,小七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一张小脸惨白的看不出一丝血迹。
“小七,小七!”十三扯着嗓子喊道,“兆佳绮梦,你给我醒过来。”十三抱着小七用力的晃动。
“十三阿哥,还是快送七姑娘回去医治才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十三抱起小七,翻身上马,快马朝营区跑去。
“皇上,启禀皇上,找到了,十三阿哥正带着人回来。”侍卫匆匆跑进来禀报。
康熙几步上前抓住侍卫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
“听说已经昏迷了。”
“太医,传太医,快传太医。”
因为小七原先住的营帐比较小,为了给她治疗,就换了一个大的营帐。营帐里被一个屏风隔成两部分,小七在里面躺着接受治疗,康熙,太子十三十四他们就在外面守着。
看着丫鬟将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十三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砍了一刀。
“皇上。”一个老太医从里面出来跪在地上,“七姑娘的伤已经包扎好。只是,只是七姑娘失血过多,怕是性命堪忧。”
“性命堪忧,朕养你们是干什么的,她要是死了,朕要你们给她陪葬!”
“是,是,是,臣这就全力医治。”老太医蹒跚的从地上爬起来,又回到里面。
不一会,丫鬟拿着药方匆匆跑了出去,没多久,又端着一碗浓浓的汤药进来。
“皇上,皇上,七姑娘已经喝不下药了。”小丫鬟一脸泪水的跪在康熙面前。
“喝不下,就再喂,朕不信她喝不下去。”
小丫鬟擦擦眼泪,又匆匆跑了出去,把新熬制的汤药端了进来。
这回太医和丫鬟一同跪在了康熙面前,“皇上,我们已经用尽了办法,可是七姑娘还是咽不下汤药。”
“皇阿玛。”十三突然跪在康熙面前,眼含泪光的抬起头,“让儿臣进去看看吧。”
康熙犹豫的看着十三,终是点点头。
十三见康熙点头应允,起身,疾步跑到了小七身边。丫鬟们正捏着她的嘴,强行灌药,只是灌进嘴里的汤药,都缓缓流了出来。
“让我来。”十三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自己含下一口,然后弯下腰,给小七喂药。很幸运,这次小七咽下了。
“咽下了,咽下了。”旁边的小丫鬟,高兴的叫起来。
康熙进来,正看到十三嘴对嘴的给小七喂药。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了然。
是夜,十三跪在康熙面前。
“请皇阿玛将绮梦指给儿臣。”十三郑重的在康熙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十三,朕其实早就有意想将七丫头指配给你,可是她却说她不想进入紫禁城。朕知道她是个明白人,不想卷进这皇圈子。朕答应过她,在她不是自愿的情况下,可以不必进入紫禁城。若是真把她指给你,她可能以后都不会参加皇家的宴会,甚至不会进宫请安,你可还愿意。”康熙语重心长的说道。
“愿意。”
“她若是不肯嫁给你,要死不活的你也愿意?”
“愿意。”
“她若是不让你进她房,不再跟你说一句话,你也愿意?”
“愿意。”十三斩钉截铁的答道。
“罢了,罢了,朕这就下旨,把她指给你做嫡福晋。等她身子好了,你们就成亲。”康熙摆摆手,儿子们的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十三又郑重的磕下头,“谢皇阿玛成全。”
皇上下了旨,十三便光明正大的留在小七的帐里,给她喂药的时候也显的底气十足。只是小七一直没有醒来,一张小脸依旧苍白的没有血色。
不久,这塞外之行就此结束。小七还是没有醒来,被抬到了马车上,拉回了京城。
尚书府门外站满了人,马尔汉,从苏州赶来的关柱和他额娘,还有李辰和李大娘。十三抱着小七从马车上下来,他们急忙围了上去。小七额娘看到小七面无血色,毫无知觉的样子,一下又吓晕过去。
秀禾哭哭啼啼的围在小七身边,刚把小七放在床上,李大娘就走了过来,手指把在小七脉搏上。
“李大娘,我七姐怎么样?”关柱上前抓住了李大娘。
李大娘摇摇头,“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个奇迹。”
关柱扑通跪在了李大娘面前,哭道:“李大娘,七姐说你最有办法了。你是关柱和七姐最佩服的人,你可一定要救救七姐,你不总是说,七姐是你最得意的弟子。”
秀禾也跟着跪在了地上,“李大娘你一定要救救格格,秀禾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认了。”
李大娘从怀里掏出两颗药丸,“红色的给她吃下,黄色的让她含在嘴里续命。我现在去找我师兄,他应该有办法救七丫头。”说完便把药丸塞给秀禾,起身飞了出去。
关柱急忙起身端了水过来,秀禾捏开小七的嘴,要把药给她灌下。
“她咽不下去。”十三静静的说道,然后上前接过秀禾手中的药丸,放进小七嘴里,然后喝下一口水,将药喂她吃下去。
“十,十三阿哥,你,你怎么可以。”
十三摇头笑道:“放心,你们家格格已经指配给了我。她一直喝不下药,我一直都是这样喂的。”
秀禾呆呆的点点头,还是马尔汉老道的说道:“十三阿哥,这一路也多亏了你照顾我家七丫头。老臣在前面设了薄茶,还请十三阿哥去前面歇歇。”
十三有些尴尬的笑道:“不了,我还要回宫复命。”十三说着走了出来,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小七。“我改天再来看小七。”
十三前脚刚走,从宫里来的赏赐就源源不断的抬进了尚书府。赐婚的圣旨这是也传到了尚书府,可是尚书府却没有一点喜色,他们的七格格昏迷不醒,连水都喝不进去。
十三每天下了朝都按时来尚书府报道,有时坐在旁边和小七说说话,有时只是坐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她。
“十三阿哥。”李辰叫了他一声,“我们聊聊。”说着李辰就转身朝花园里的亭子走去,搞得像是在他自己家似的。
“说吧。”十三坐下,端起石桌上的酒杯,一口饮下杯中的酒。
“你喜欢小七吗?”
十三冷笑,“你说呢。”
李辰耸耸肩,“小七在苏州的时候,总是很彪悍的让大家见到她,其实她也只是为了不让别人来提亲。她曾经说一生一代一双人,若是遇不到,情愿出家当尼姑,我当时还笑她一根筋。可是后来我遇到了冬雪,我也理解了她所谓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也明白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小七经常提起你,我想,她也是喜欢你的,所以每次都笑她干嘛不回京去找你。可是她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我想她一定有苦衷,所以,情愿苦了自己。但是我知道,你若是强迫她,她若是不能反抗,便会对她自己下毒手。她曾说过,我不能杀别人,我杀我自己还不行。我的话仅此而已,希望十三阿哥能明白。”
李辰起身离开,十三看着李辰的背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喝下。她早就对他说过不愿嫁给他,只因为他会三妻四妾,只因为他是十三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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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带着他师兄来到尚书府已经是半月之后的事。
“师兄可还有救?”李大娘问道。
李大娘的师兄刘之年点点头,“有救。”
十三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那师兄还不快快救她。”
刘之年站起来,对着十三和马尔汉他们说道:“在下刘之年,这辈子最痛恨朝廷之人,我来救这小丫头,也只是因为她是我师妹的徒弟。在我救人的时候,请你们退到院子外面。还有,这丫头元气大伤,即便是救活,以后也不可能再习武。”
马尔汉上前谢道:“只要能救小女性命,即便不能习武又如何。”
刘之年摇摇头,“你女儿是个习武的好料子,这这样被废了实在可惜。好了,你们都出去。”
马尔汉带着他们都出去,屋内仅剩刘之年,李大娘和秀禾三人。
两个时辰后,秀禾匆匆忙忙跑来。“老爷,福晋,格格醒了,格格醒了。”
“醒了,醒了!”众人皆起身,匆匆往小七房里跑去。此时小七房里只剩下小七和李大娘两人。
“小七。”小七额娘惊叫一声,匆匆跑过去抱住小七,“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苦命。”
“额娘。”小七虚弱的叫了一声。这时他们才发现小七脸色苍白,满身是汗的倚在李大娘怀里。
“好了,好了。”李大娘放小七躺下,“我师兄说,小七身子虚着,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我师兄已经写好药方,让你们就按方子上的方法慢慢补着,这病可能要养个三年五载才能痊愈。”
“哎,知道了。”小七额娘一边抹着泪,一边应道。
“好了,我们都出去吧。七丫头刚醒,不要再吵到她。”李大娘带头走了出去。
秀禾见十三阿哥一直站在房里不肯离开,便识趣的拿着桌上的药方,关了门出去。
“你终于醒了。”十三看了小七半天,终于说出这么一句话。
小七勉强的笑道:“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呸呸呸,你刚醒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十三急道,上前握住她的手,已经有了些温度,之前她的手总是冰凉的,总是怕她就这么死了。“你吓坏我们了,以后可千万别这样了。”十三吻上了她的手。
小七摊开她一直握住的右手给十三看。“十三,不好意思,你送我的佛珠只剩下这一颗了。你不会生气吧。”
十三震惊的看着小七,她受伤昏迷的这些日子,她的右手一直紧紧握着,无论如何都掰不开。他们都猜她手里是不是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谁知竟是他送她的佛珠。
“没关系,我再送你。”十三起身,帮她盖好被子,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十三。”小七抓住了十三的衣摆,“皇上是不是把我指给了你?”
十三惊讶的看着小七,她刚醒,她是怎么知道的。“是。皇阿玛已经在宫外给我开府,说等你身体好些,再让我来迎娶。”
小七盯着床顶,冷冷笑着,眼泪流了出来。“该来的总还是要来。你以后不用再来看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我是讨厌我自己,为什么我没有死了,若是死了,说不定我还会上天堂。”小七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