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打的正是时候！”
    柳玑被越来越盛的怒火烧去了大半理智，拿起手机急匆匆走到卫生间，小心关上身后的门后，柳玑低声道：“你只是想让舒总让步吧？那不一定要和舒总单独谈，找另一个人也是一样的。”
    “哦？”
    森中琊像是有了兴致：“是谁呢？”
    “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在卫生间镜子前来回踱步的柳玑紧咬着下牙：“那孩子的具体身份、他和舒总的关系你都不需要知道，但是我保证他对舒总来说很重要，重要到能影响舒总的行事。”
    “是么。”
    森中琊略显冷淡的表现出不置信的样子：“但是我曾听说舒总经理是个以自我为中心，而很少听从他人劝告、顾及他人处境的人呢。”
    “外界确实有这样的传闻。”
    在游说方面，柳玑并非一无所长，即使心知肚明那‘传闻’和事实相差无几，柳玑仍然能面不改色道：“那么森中先生是宁愿相信道听途说的事，拒绝我的提议，还是选择相信我？森中先生是明眼人，应该看得出我的提议更有利，毕竟挟持一个半大孩子，总比费心去控制舒总这样谨慎、并且行踪多变的成年人要方便吧？”
    “唔。”
    听完柳玑长篇大论的解释，森中琊并未发表见解，只是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但是柳玑觉得森中琊一定已经同意了，于是得意的做结束语道：“我会把那个孩子的姓名、照片和日常行程发给你，酬金方面你随意，那，就这样。”
    柳玑旋即按下了挂断键。
    把手机丢在一边，双手撑着洗漱台，柳玑微微低下了头，镜子里映照出的年轻、妩媚脸庞正因为过多的阴暗情绪而慢慢扭曲、变形。
    虽然在电话里很断然的告诉森中琊‘田皎皎重要到能影响舒仰止的行事’，但柳玑心里对此并没有底，之所以怂恿森中琊对田皎皎下手，并不是为他着想，而只是想假借他的手，来确定田皎皎在舒仰止心中的地位。
    如果田皎皎受到挟持并没有使得舒总在官司上让步，那再好不过，如果舒总犹豫、甚至是让森中琊得逞了，那么……
    就算森中琊因为得偿所愿而手下留情，她也不会让田皎皎毫发无损的回来！
    下定决心后，柳玑抬起头，水润的杏眼中涌现出寻常白领女性所没有的杀伐之气。
    而被挂了电话的森中琊则偏了一下脸，露出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森中琊绝不会为柳玑从对他的目的嗤之以鼻，到主动提供更佳的方案，这样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感到庆幸，但森中琊也无意咄咄逼人、刨根问底，甚至无意点破她另有所图。
    森中琊只是轻声吐出几个字的评价：“自视甚高的大小姐。”
    “不过，暂时让你称心如意吧，也希望那个孩子真的足够重要，否则这招借刀杀人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没过多久，森中琊办公室的传真机就吐出了柳玑传过来的资料，森中琊细细端详着田皎皎的面容，又翻阅了他的日常行程。
    相比于舒仰止，这个叫田皎皎的孩子确实容易控制多了，因为他的行程很简单：租住的房子、附近的菜市场、九霄实业的总部大楼和善。若水私立中学，四点一线。
    而且在时间上也很有规律：清晨先去九霄大楼一趟，然后上学，放学后立刻回家，而且路上不在别处停留，径直到菜市场认真逛上一圈就回租住的房子，每天如此反复，节假日则除去学校这一点。
    真是按部就班的平淡生活。
    森中琊单手撑着下颌，本来觉得无趣，但是心念一转，忽然又饶有兴致起来。
    在善。若水那样错综复杂，还充斥着熟稔世事、课余的休闲娱乐生活比一般成年人还丰富的同龄人的私立中学读书，却居然还能过着如此乏味如白纸一样、也可以说是干净不为所动的生活，这孩子……
    “有趣，值得深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