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断袖之情深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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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马车渐行渐远,再也看不见秦王与司城二人,又过了两刻,便到了洪府。洪道仲与薛氏一行人早早的立在了门前,在后面站着几个院子里的姊妹,好奇的向着马车里瞅。待颦韵下了车便迎了上来。
“微臣洪道仲见过莲美人。”说罢做了个揖后边的也跟着屈膝弯腰的,真是让人不舒服。可奈何这身份煞是尴尬,一群人立在门前也无人说话显得尴尬至极,就只听着耳边呼呼作响的北方,“天气冷,美人还是屋里坐。”最终还是洪道仲这个大家长开了口,光站着也不是办法。
“如今我回家省亲,自是自家人。还望父亲母亲及各位姊妹们勿要拘礼,倒显得生疏了。”颦韵嘴角向上勾起,向着洪道仲及薛氏二人走去。母女二人相视而笑真是暖人意。边上的秦氏走了上来,满脸的欢喜,“回来便好,外面冻得很,有什么情未叙的都到屋里说。”
说罢,颦韵被众人拥簇着入了屋。坐下来沏了壶茶,也不知是这房子暖和怎么的,之前的距离感倒是荡然无存了,几个小姊妹叽叽喳喳的问着宫中的事。什么吃喝住行愣是问了个遍,颦韵也坐着笑答了,不知是谁突然问起一句“二姐怎么不会来?”霎时整个屋子静的连外边的风声都听得清。
“二姐贵为德妃,处理的事情自是多。”颦韵低头拿起桌上的茶杯,这茶杯晶莹剔透小巧轻盈,怕是刚从西域传过来的,泡的是四川蒙顶,可谓是“味甘而清,色黄而碧,酌杯中,香云罩覆,久凝不散”放在鼻前更是沁人心脾,不愧是茶中之仙。
众人听了也就作罢了,只听着有个老婆子嚷了一声“新娘子来了!”众人齐齐的向着玄关望去,只见洪雪心穿着一身锦茜红明花抹胸拖地长裙,上面笼着一件水貂小袄,挽了一个元宝髻头上戴着个绕丝珐琅簪子,一对百花拢子,几日不见越发的媚人,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见过美人。”洪雪心走到颦韵面前行了个礼,颦韵觉着好笑,二人四目以对不住噗嗤小了出来。惹得在场的人儿也跟着笑闹起来。
“秦国夫人,你这不是要折煞了我?”颦韵不住打笑着,沏了杯茶递了过去,“姐姐倒是给个评价,我这手艺可有长进?”颦韵见了洪雪心甚是欣喜,在看着眼前的人儿如此开心便也放心了。
“你这手艺啊,可是越来越好了。”洪雪心拨了拨茶叶饮了一口,再细看自家妹子,倒是比入宫前消瘦了不少,不住皱了皱眉头,“美人在宫里可都还适应?”入宫不易生存不易,这宫中太过可怕了,还是有那么多人挣着去。
“不适应也要适应不是?我在宫中过得甚好,请诸位安心。”颦韵放下茶杯,双手藏在衣服下边,再怎么说自己在宫中生活的还算是安稳,有没有什么要管的,生活随自在可总有些地方不妥、
“那便好,怕是舟车劳累了,不妨回厢房歇息一会?”薛氏在边上开了口,声音温婉平和,眼中也满是爱怜。若是说年轻时爱情是全部那么如今人到中年儿女便是全部了,见着女儿带着些累像也想劝着她去歇息。
“母亲勿要担心,只是女儿有件事要去办,怕是要扰了大家的兴致。”颦韵用帕子拭了拭唇,脸上带着微笑,那是发自内心的,卸下了一切。
“瞧美人说的,既然有事就先去,都是自家人有什么扰不扰兴致的。”秦氏笑着说,这孩子从来啊就不太与人过于亲近却又怕给别人添麻烦真是可爱。颦韵告辞后,带了薏紫上了车,薏紫有些不解,也不好问待端坐好了才开口。
“美人这是要去哪里?”薏紫拨了拨暖炉里烧红的碳。
“穆家村,明日便要去赴宴,现在不去怕是没时间了。穆然交给你的东西收好了,勿弄丢了人家的心意。”颦韵一只手撑着脑袋,明日去其实也不晚只是今日太过于寒了,怕着孤身一人的老妪冻着饿着了。
“穆姐姐的东西我自是悉心保护着。”薏紫点了点头,穆然的那双眼睛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种悲伤自己都快忘了,可是突然来临时却觉得缺失了什么。马车向着穆家村奔去,待二人下了车,只见这一个规模不大的小村落依山傍水阡陌交通,有几个耕田的人背着袋粮食往村里走,颦韵上前叫住了他。
“请问这穆家村里可有一位年过花甲的婆婆?她孙女很小的时候便被送进宫了。”颦韵手持着暖炉,还是觉得风不断从袖子里灌了进来,对面的男的思索了会,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说的是穆婆婆吧,我见小姐衣着不凡,怕不是什么平凡人家的姑娘,怎会想着寻一个瞎了眼的老妪呢?”那种田人有些不解,眼前的女子气质非凡衣着虽然素淡但都是上好的布料,这头饰更是这市里少见的样式。
“穆然现在在我这做事,今天来寻穆婆婆是为了穆然姑娘的心结罢了。”颦韵笑着回答,“还劳烦你给我们带个路。”这村子她跟薏紫自是不熟悉,在这村子里瞎找,不如找个对着村子熟悉的人来的方便。
男的也不好拒绝便带头向前走去了,颦韵命马夫在村口候着,薏紫从车上拿了些过冬用的衣服和些银两也跟了上去,只见这走到了这村子的最里头,一座简陋的土坯房立在山脚,还有缕缕白烟冉冉升起,院前中这些木棉花这边到了穆婆婆的门前,谢过了那种田人,命薏紫给了些银两便推门进了去,只见一个驼背老妪头发花白凌乱,眼神黯淡无光。
“是谁呀?”这穆婆婆眼虽瞎但这耳朵倒是灵光的很,听见有人推门而入的声儿,便对着门喊了声,
颦韵环视了这小小的房子屋内简陋但是一应俱全,“穆婆婆我是穆然的上家,听穆然说您一人住在这城郊便过来看看,也捎了穆然的话给您。”颦韵看着这老妪突然直起身来,四处的张望。
“原来是穆然的上家呀,老太婆我眼睛不好恐怕不能招待您了,穆然这孩子笨,还要您多照顾,穆然她现在过得还好吗?”老妪脸上微微带着些笑,说起穆然便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穆然这丫头聪明得很,她现在过得很好,只是府中缺不了她照理,不能来见您,就捎了句话让您好好保重身子勿要挂念她。”颦韵笑着回答,对于穆然她真的是无可挑剔,想必在宫里也是心心念念这家人吧。
“那就好那就好。”老妪低喃着,眼中泛着泪花。颦韵也只是递了张帕子过去替老妪擦了泪。看看了薏紫,只见薏紫这丫头微微皱眉的立在那儿,便让她把衣服与银两交给老妪,老妪更是感动而泣。不停地说着“穆然这丫头有您这样的主子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在说了些事后颦韵二人也告辞了,冒着雪走向马车。
车夫将二人扶上了车,抽了抽鞭子,马嘶鸣了一身便踏雪而去了,溅起了些冰渣子留一个小村庄安静的立着。
进了城也不见得有多少人,只有些小贩缩在屋檐下无力的叫喊着什么,远处有两个人影觉得眼熟,再走近点算是看清楚了,是秦王宗政和将军司城,二人均穿着黑丝暗纹绸衣,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些,像是在争辩。
“明日便是大婚之时了,司城你莫要再喝下去了,怕是要弄坏了身子。”秦王宗政握住了司城的手,有些为难,难不成这传闻是正的。
“是呀,明日你与佳人共帐,又怎会想起我?秦王我便是醉宿街头又与你何干?”司城推开了秦王的手,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成婚了,他以为他会跟他一起。断袖情深,都是些唬人的,再怎样的情深都抵不过这佳人一笑。
“司城,你又何必呢?”宗政无奈的摇头,他爱他可他不能负了洪雪心的一片心意。虽说皇室断袖为尊,可是在常人看来再怎么纯洁的感情都只是乱性,他必须为自己某一条生路。
“今日你若愿与我走,我定护你周全。”司城一把将宗政搂在了怀里,也不见着怀里的人反抗,只是微微的低下了头。司城也好像明白了什么摇摇头微微的松开了,对于他来说现在的等待是临死前的煎熬。
“事已至此,我定不会抛下她一个人,我们都该放弃了,司城你。”
“呵呵,什么断袖之情深入骨,对你来说不过是一段可有可无的情感罢了。你爱折花,好!从此我司城与你也在没有什么关系了。秦王告辞了!”司城也不待宗政说完,拂袖而去,皇室的爱,他司城要不起也不敢要。以往再怎么甜蜜现在都像是穿肠的毒药。
“司城!”宗政上前追去取还是不能握住他的手,他负了他,可是他也有心,他也会痛。没有他以后的日子会怎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从今天开始他爱的男人再也不要他了,或者说是自己太贪心了,一个人立在雪中仍由风雪的吹打。
“走吧。”颦韵放下了帘子,对着车夫说。她为宗政和秦王感到惋惜,更为自己的姐姐感到可悲,那么宗政你的心到底在哪呢?明日便要成婚了,你当真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