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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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殊最先回复的是知觉,然后就只剩下埔天盖地的疼痛侵袭了他的意识,噩梦,为什么晕着和醒着一样痛?紧跟着立马被自己呕出的血反呛进了鼻子,那一瞬间,青殊真心放弃了生存意志,还能不能好了?
“青殊你醒了?”一直手忙脚乱的给青殊擦着血的司徒燚一感觉到青殊轻微的动作,惊讶的言语间隐带着哭腔。
喉口的腥甜和不停涌出的反胃感让青殊一阵阵的犯晕,一巴掌将身旁的人扒拉开,青殊吐着血极是坚难的对一旁两只不停给他渡着精气的小妖精哀号道,“快住手,求放过。”
嗉嗉和哟呀相视一眼,慌忙撤力,接着扑上床沿,张着大眼睛,一脸的无辜和愧疚。
“噗,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抢过司徒燚手上早已浸透无法再吸收血水的手巾拧干后按在嘴上,青殊扬着手示意来个来把他的箧筐递给他,果然不靠谱,自己要是再晚点醒,是不是直接就能再见黑白无常?
“我们也是没办法才给你渡精气的嘛,之前,你五脏具损,那大夫都摇头了……”嗉嗉很心虚,可它真的是没办法了嘛。
“我就知道你们想着让我死。”青殊双手拿着腥红的毛巾压在嘴上,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你们哪来的自信给我渡精气?恨不能让我早些果吗?果然……”
“我们那不是逼不得已吗?你练的道法难道不靠天地精气?”嗉嗉鼓起双颊,一脸不高兴,虽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初心可是为了某人好,哪容这么斥责。
“青殊,你快替自己想想办法吧!嗉嗉本意总是好的,你不死。”接过哟呀拿中过来的箧筐递给青殊,司徒燚的眼眶中已盈上了血色。
“你快收收你的血泪,我肯定不会死的,你们太不靠谱了。”直扑向床沿又吐出了一大血,青殊咬着牙才能挺直脊背,腹腔里跟火烧似的,他竟然还能这么有活力,或许也归功两只小妖精给渡的精气了,“我的道行怕是你们毁了个彻底。”
“废话少说,快想办法。”一直沉默着的哟呀站在一旁兀然出声。
经哟呀一提醒,青殊赶忙埋首自己那个箧筐,半天才找着个瓶子,立马倒了两颗药塞进嘴里,跟着又吩咐嗉嗉和哟呀给备纸笔和清水。
因为青殊情况危机,两只也忘了跟他计较,十分听话的便出去找青殊吩咐的东西去了,房中自然仅剩人鬼二只。
“对不起。”站在床边,看着胸前一片腥红的青殊,司徒燚好不容意消退些许的眼睛立即又染成上了血红。
痞痞的勾起嘴角,青殊靠在床壁上,气息虚弱的道,“干什么?大人男,羞不羞啊!你这样要被人瞧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司徒燚被青殊几句话逗得一时之间很是哭笑不得。
“生死有命,若我就是这么短命又有何话可说?”轻轻叹了口气,青殊又拧了把湿透的毛巾,“只是,若我当真死了,你的死因怕是终要成迷了。”
“青殊,不要死。”
抬头看着巴巴看着自己,模样可怜得似乎将被无情丢弃的司徒燚,青殊扯了扯嘴角,“我尽量。”
司徒燚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嗉嗉和哟呀却恰好于此时回来了,哟呀端着一盆子清水,嗉嗉手中则拿着一支毛笔,几张纸还有一小块墨石。
方才吞下的药似乎发挥了些许药效,至少青殊不再吐血了。他动作极缓的移动到了床沿,司徒燚刚想上去掺扶却被他抬手阻止了,“你们都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你这情况,一个人不合适吧!”嗉嗉有些犹豫。
“你们要是人我决不逞强,可现在问题是,你们留这只会给我添乱。”青殊的脸色十分差,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正极力折磨着他的痛楚。
“好吧,那我们出去,如果实在不行,就叫我们。”嗉嗉叹了口气,却终拉着一直看着青殊的司徒燚和哟呀一起走出房间。
直到门扉在眼前关合方才阻隔了司徒燚粘着在自己身上的关切眼神,同一时间,青殊直接倒向身后的床板,蜷缩起身体,好痛……
缓了许久,青殊终是咬着牙起身,简单的用哟呀端进来的水草草的给自己做了个清洁,然后换下了自己那身被血浸染了大半的衣服后,从箧筐里取出了符纸艰难的移动着坐到了房中的圆桌旁,伸手取过桌中央的茶壶看了看其中的水,很好,是清水。于是,青殊用着茶壶里的水,砚磨开了墨石,抬笔,在符纸上,画了起来。
画好第一张符纸后,青殊结印施法燃起阳火,将符纸化为灰烬后放入茶壶中仅剩的清水之中,后又垂首再次写画起来。第二张符纸,青殊写好后,将其翻圈好后,以稻绳捆绑置于一旁。而后,他伸手拿过了嗉嗉拿来的白纸,垂手写起了药方。
房外,司徒燚轻靠着房门,面容沉静,清澈的眼眸漆黑一片,让人猜不透思绪,状似发呆;哟呀木讷讷,毫不受影响的蹲在一旁,安静冷默;嗉嗉则不停的在门前走动着,因为它猜不透道士是个什么情况。
它和哟呀是五只里力量最弱,最是胆小的两只,平日里有咕哧坐镇,根本也用不着它们用脑,与一般凡人耍些心计倒还行,人心难测,即便它们已有数百年的阅历,终归还是猜不透的。
当房中传来青殊的轻唤的时候,三只的动作不可唤不快,踏进訉间的动作简直就是同步。
房中,坐在桌子旁的青殊的脸色极差,甚至都比不上司徒燚,他微勾着嘴角,那弧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因为他们处得够久,源于心底的了解,三人就是知道,那货勾着嘴角,或许出口话还应该带着些痞气,不过似乎因为刚刚的失血,大大削弱了他的漫不经心。
“稍后我会将这符放嘴里,之后我会再度晕迷,之后,我需要你的放开了给我渡妖力,你们的目标是撑暴我。”他扬了扬左手的符结,而后又将右手的药方递给了司徒燚,“然后,是这个药方,一日三次,饭后喂我!如果我喝不了,你就灌。”
“什么情况?”嗉嗉一头雾水。
“我实在是没力气跟你们解释了,如果我还能醒过来的话,我就告诉你们。”虚弱的回应了嗉嗉一句,青殊抬手搭在了司徒燚肩膀,“记住我说的,如果我还能醒过来的话,我就向你介绍我的师父。”
司徒燚瞳眸微缩,侧首看着青殊,却终却将所有疑问吞了回去,因为他知道这时候,比起疑问,他更希望他能活下去。
青殊在司徒燚的掺扶下,再度躺回了床上,他看着房中三人,终于自己做的符结含入口中。
嗉嗉看着再度闭上了眼睛的青殊,伸手戳了戳,却完全不见其反应,不由感叹了句,“那符结还真厉害。”
“嗉嗉,接下来怎么办?”哟呀一头雾水。
“他说给他渡妖力,那还客气什么,虽然咱俩道行尚浅,想涨死个凡人还不容易?”嗉嗉抬手轻摸着下巴后,转头坚定的看着哟呀。
“好,药我去捉,咕哧那边也交给我。”司徒燚微微笑着,模样看起来难得的可靠。
嗉嗉冲着司徒燚点了点头后,与哟呀一齐解了幻化,飘上了床,开始给青殊过渡妖力。
司徒燚站在房中看了会三人,最终转身拿起桌上的璞骘伞走出房间,撑着璞骘伞他其实是可以在阳光下呆一刻钟的,他现在就去捉药。
一直趴在床低下被完全忽略的黑毛团,大睁着的黑眼睛慢慢的转变成了淀蓝色,它动了动自己的后腿,略强能够站立,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窗口之下,却在回首看了眼床上诡异的景像后顿住,最终再度走回了床低下趴下,反转着脑袋,轻轻舔舐自己受了伤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