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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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青殊一大早便起了身,洗漱完毕便想着独身一人,前往县衙领个仵作上那涯下去给司徒燚验验尸,却不料,方踏出大门,就见陈友仁,胡梓欣夫妻二人。
“二位,早呀!”脚下微顿,面上从容不变,青殊继而迎上两人。
“今日,我可以去了吧!”秀眉微挑,胡梓欣双眸坚定。
“嗯,”看了陈友仁一眼,含绪的以眼向陈家公子表达了点点同情,青殊终是颔了首,“陈公子也一并前往吗?”
“自然。”微垂着首,心情似乎极是低落,陈友仁仅是恹恹应了两字,便不再说话。
略一挑眉,于心底轻叹一声,青殊道骨仙风依然,“我们先到县衙,请个仵作同我们一并前往,胡小姐,也请你,做好心理准备,一具枯骨,于你而言,当不是那般易承受之。”
“道长放心,我敢与您一同前往,便早已做好了所有准备。”语序平淡,话语悠悠,胡梓欣一张玉面,如静水之湖,令人参悟不明其心所想。
“那,我们便走吧!”抬步先行,
三人到县衙后,陈友仁给几个衙役塞了银两,好不容易才见着仵作,民难以官斗,这年头,即便是这些个小角色,也都难缠得紧。陈友仁满嘴讨好献媚,又是塞银子又是送重礼的,仵作才答应随同三人去看看那具尸体。
艳阳高挂当空,彼有年岁的仵作蹲在泥石堆旁,一面仅堪的观察,一面小心的用毛刷清理出混于泥石中的尸骨,将骨头一块块移出来,依着原样,放置于另一侧较之平坦的地面。
“根据骨骼可以推断,死者是名男子,死时年龄应在二十岁左右,根据此处泥土及尸体衣裳腐烂程度,大概推算,死者死了当有二十余年,死因便就由山涯之上坠落,导致头颅碎裂,周身骨骼多处骨折,致使当场死亡。”手上拿着节尺骨比划着,想是太过无聊,仵作竟分神冲三人言道起来。
“他死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闭眸埋首于陈友仁怀中,胡梓欣极是艰难方问出一句。
“不会,照这伤势,应还来不感受到痛苦便死了。”抽空瞟了胡梓欣一眼,复又垂首继续着手上的工作,仵作稍顿了会才道,“你们要随我到县衙立案?还是就地埋了?”
“何以有此一问?”双眉微凝,青殊恰似不解的开口询问。
“这荒效野外的看见了尸体,若无人属意立案的话,县衙一般都不管的,一般死了这么久的尸体,发现了也寻不到什么证据的,即使立了案,也只能作为无头案积压于县衙的那些悬案里,作为资料保存着,没什么用的。”话风一转,仵作别具深意道,“前阵子,胡家小姐遇鬼的事,可是闹得满城风雨,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你们现在突然就找着了具尸体,怎么想都可疑呀!”
“可疑?但不知,这一事,又流传了几个版本的众说纷纭。”语调悠悠,气度从容,青殊轻轻一笑,却叫在场他人遍体生寒。
“老朽不知,我也就是听别人这么一说,便也就这么随口一问。”尴尬的笑了笑,而后闭上了嘴,不知真假的专注于手中的骨头。
“还是立案吧!”垂首看了眼埋首在自己怀中,明明十分害怕,却硬是要斜着眼睛去看尸体的胡梓欣,陈友仁开口道。
“嗯,也好!”颔首赞同,恍然想起那仍在玉庄的碎玉,青殊当即出言担醒,“对了,还有一块碎玉,也能保证是他的,到时一并移交县衙好了。”
“好吧,既然你们要立案的话,就得等我们记录好了,再经捕快核实审对后方能将尸体领走。”似乎是在后悔自己的多嘴,老仵作满脸的不情愿。
“嗯,当如何即如何。”胡梓欣先是侧首应了那仵作一声,复抬首看着陈友仁,“友仁,拜托你了。”
“顺带问一句,他这骨头都不齐全,若当真是坠涯身亡,怎么这尸体的零件,缺失了这许多?”看着渐被移挪得差不多的尸体,青殊不由再度开口。
“哦,这呀!很好解释,这左手,一看即是被野兽咬了去当食量了,至于缺失的其它嘛,像这脚掌,”手指着尸体右脚跗骨处的不甚整齐的断口,仵作极是平淡道,“根据断口,应该是被老鼠或其它啮齿动物啃食所致。”
“不该吧!”置疑的口吻,青殊面带微笑。
“总之,于老朽看来就是如此,这位道长若不相信,大可叫他人来验,即怀疑老朽还叫老朽前来为甚?”彼具脾性的撒下了手上所有,一脸老脸上满是恼火,仵作生气的站起身来,便欲离开。
“老人家,怎的如此没耐心?贫道如何是说的老人家!”语含笑意,青殊悠悠劝道,“贫道是在想,明明这尸体搬开了层层石块,重重泥土方才复现人间的,那……”话语兀然顿住,青殊恍然所觉,原来,不过如此。
“那?那什么?”三人追问。
轻轻摇首,青殊浅笑,“没什么,是我事疏忽了!老人家说的在理,不愧是这邑县城最是厉害的仵作,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陈友仁和胡梓欣互看一眼后,缄默了言语,仵作被青殊几句似真似假的推崇鼓吹的飘飘然,即是迅速的拾整好了司徒燚的尸体后,领着三人又回县衙备了案。
几个捕快衙役又到山上转了圈,陈友仁又塞了许多银两,这才算是终于立了案。
之后,三人又雇了几人,将司徒燚的尸体运到了城效之外的一处坟地里给砌了个还算气派的坟墓,立了块大理石墓碑,在一应矮坟之中,怎么看怎么鹤立鸡群,惹人注目。
便在三人终是收拾安排好了一切,欲回陈府的时候,却不料,胡梓欣于路中开口,欲与司徒燚单独谈上几句,但求青殊成全。
抬眼瞅了瞅脸色难看之至的陈友仁,青殊缓缓开口,“小姐便不怕?”
“有什么好怕?”秀眉微挑,胡梓欣语意坚决。
陈友仁侧首看着自家未婚妻,百般无奈,终是冲着青殊点了头。
得主人家示意,青殊自是顺势而为,“既然如此,那便今夜吧!辰时过后,您即可来贫道房中寻那司徒燚。”
“多谢道长。”向青殊施了个万福,侧首看了眼满脸失落的陈友仁,胡梓欣于青殊示意之下起身后,脚下微笑顿,便靠于陈友仁怀中,软软道,“今日路走得多了,脚酸得很,你背我回去。”
这么些时日,青殊就不曾见过陈友仁对胡梓欣说过一个不字,眼见某陈家公子蹲下了自己圆滚滚的身体,将自家娇妻背起时,不由心生感慨,胡梓欣前世得修成何等善因,方能遇此良夫?
人在拥有某些东西的时候,总也不知道珍惜!但愿,胡家小姐能幸运些,永远都不会失去,这样珍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