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武林再现金蚕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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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57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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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鸣啼破清晨,叶十柳惺忪着双眼推开窗户,呼吸着兰陵早晨冰凉的空气,靠着窗台托腮看楼下早起忙碌的人们。
听着街上小摊小贩声声吆喝着“包子咧又香又大的包子咧”“这是最新鲜的豆浆今儿个早晨刚磨的咧”,叶十柳揉揉眼睛,笑了。回到床旁架子上拿起红色长袍穿上,束上腰带,拿起相绝箫正准备下楼,旁边的门也同时推开,古行风看了一眼红色长袍的叶十柳,眼光一闪,沉沉声色道:“叶兄果然适合红色。”
叶十柳一愣,想起这人昨日的作为,脸微红,把头扭向别处,不至于对上他的眼,说道:“你早啊,正好可一起用早膳。”
话语落地古行风隔壁房间也打开了,慕容沚走出来刚好看见叶十柳微红的脸颊,遂到他跟前关心问道:“十柳兄一别多日,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红红的,是不是染上风寒了?”说完就想把手摸上叶十柳额头。
古行风挡下慕容沚的手,说道:“没什么,叶兄只是吹了点早风,哦?”看向叶十柳,笑得暧昧。
叶十柳不理他,径直说道:“慕容兄上回走得仓促,这回可有时间一起去凌春楼?用完早膳我要去找宛丘姑娘呢,慕容兄去不去?”叶十柳对待慕容兄与对待古行风语气截然不同。
慕容沚道:“自然是和十柳兄一起去,在下对宛丘姑娘的曲儿可是想念得紧。”
古行风听出叶十柳语气中对自己的偏见,心里却是乐得很,轻佻道:“听闻宛丘姑娘擅长歌舞,我尚未有幸观其风采呢。”可不能让他一人去凌春楼,今日凌春楼可是有要事发生呢,古行风可不想他再惹上刘府的人。况且刘与紫看到了叶十柳女装之貌,怕是也能认出他是拾柳姑娘,那事情可就糟了。
他们三人走下楼去点了些常吃的小菜和清粥,一时无言,却听得隔壁桌的灰衣男子和同桌的人说道:“你们听说了没有,昨儿个凌春楼里来了个绝色美人,比那花魁宛丘姑娘姿色更胜得几分,唉,可惜我就昨儿没去凌春楼了。”说完还一脸的失望叹息着。
那深灰色的男子附和道:“听说了,听说了,还有人把她比作仙子下得凡间呢,着一身红纱裙,绰约飘渺若仙什么的。啧啧,真可惜没见着啊。”
白衣男子也道:“当时那位仙子被一个无赖强抱着,后来好像被谁给救走了。唉,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
那三人无不惋惜哀叹没见着仙人般的姑娘,一脸的痛惜样,只差没捶胸顿足了。
古行风停下夹菜的手,眼睛瞄向闷着头喝粥的叶十柳,嘴角弯大了弧度笑得开心。
慕容沚不解,看看古行风叶十柳,皱皱眉头,什么时候凌春楼又来了一个这般仙子样的人物?
而此时的凌春楼内,是一片寂静。
漆了朱丹的楼阁,此刻无人踩踏。
喝完粥晃悠悠走向凌春楼的叶十柳三人,在快到目的地时候停下脚步。叶十柳疑惑着怎么那在门外浓妆艳抹的两个女子不见了踪影,门口静悄悄的,透着诡异气氛。
定是出事了。
不敢拖延时间,叶十柳三人施展轻跃上楼顶,每人揭下一片琉璃瓦,观看里面到底是何状况。
只见平日里笙歌欢舞的女子和寻欢作乐的男子皆满脸惊慌之色,瘫软在地上,中间站着五个持剑的大汉,均面目狰狞,那日轻薄叶十柳的人正是古行风说的刘与紫,而现在他正坐在椅子上悠哉喝着茶。
此时听得其中一个大汉用雄厚的嗓音大声说道:“我家公子要见拾柳姑娘,老鸨,我劝你还是快点从了我家公子意,否则我可不担保我这饮血剑会做出一些什么事。”
古行风扯扯叶十柳衣摆,用眼神揶揄他:看,又是因为拾柳姑娘。
叶十柳偏过头不看他,脖子耳朵却细细地红了。
老鸨哆哆嗦嗦道:“我、我不知道什么拾柳姑娘啊,我们、我们凌春楼从来没有什么拾柳姑娘,那,那日出现的姑娘不,不是我们凌春楼的。”
刘与紫放下茶盏,悠然道:“既能出现在你们凌春楼,想必也是能再次出现的,我不逼你,我等到她来为止。不过••••••”他目光览过四周,“我候着这期间,每日杀一人以示我等待的诚意。”
听了他的话,抽气声和哭泣声四起,那些人战战兢兢的神色让叶十柳不忍,握紧了拳头,刚想从屋顶上下来。
忽然一道清泠的声音传来:“刘公子这是怎么了?发这般大的火气,可是我们凌春楼里谁气了公子不成?宛丘在这儿给刘公子赔不是了。”宛丘从二楼款款走下。
叶十柳惊讶:宛丘姑娘什么时候回来的?
原是宛丘昨日也尾随着追出去,今日才回到凌春楼,没想到刘与紫他居然又找来了,不多想便赶紧回到房间换好衣衫出来。
刘与紫看来人是宛丘,色迷迷的眼神直接追随着她,直至宛丘来到自己跟前。刘与紫放软语气说道:“刘某终于得见宛丘姑娘颜面,果然宛丘姑娘如传言般出尘不俗呐。”
宛丘听着他的奉承,不以为然道:“蒲柳之姿恐难入刘公子眼,怕是有别人比宛丘更能得刘公子青睐呢,刘公子如此劳师动众,只为拾柳么?”言明直指。
刘与紫语气轻佻,道:“既然宛丘姑娘都知道了,那就劳烦宛丘姑娘把拾柳姑娘请出来吧,免得伤了和气。”
宛丘侃侃道:“若宛丘说拾柳姑娘不在凌春楼呢?”
刘与紫作凶狠道:“那我便血洗凌春楼,挖地三尺翻遍兰陵也要把她找到,当然,”他语气却又急速转,“刘某是不会伤害宛丘姑娘的。”
宛丘毫不在意道:“只怕刘公子没这能耐伤得了凌春楼的人半分。”忽然宛丘就仰起头半威胁半玩味地喊道:“三位公子还打算听到什么时候?叶公子,再不下来宛丘就把公子的事说与他们了。”
竟能发现匍伏在上面偷听的叶十柳三人,料来宛丘武功是不容小觑得的。
叶十柳未曾细想,无奈地摇头,感慨自己遇人不淑之际施展轻功从楼顶下来,古行风慕容沚也随之一起进入凌春楼。
刘与紫定定看着红色长袍的叶十柳,那眉眼,那神韵,与让自己迷了心窍的拾柳姑娘竟那般相似,他颤声质问道:“拾柳姑娘是你什么人?”
叶十柳尴尬道:“是舍妹,舍妹贪玩,得罪了刘公子还望见谅。”
刘与紫一直打量着叶十柳,古行风看他如此着迷,心下不爽,抵在叶十柳跟前。刘与紫看到古行风,神色一凛,自当不会忘了他便是那日掳走拾柳的人。上前欲一把揪住他衣领,古行风拉着叶十柳轻巧滑开,调笑道:“刘公子,可是看够了?如此打量着我家大舅子,我可不同意。”
叶十柳大囧,结巴着喝道:“你,你胡乱说什么呢?”
古行风痞痞笑道:“怎么?大舅子不愿承认?那可是大舅子你答应拾柳与我共结连理的。”低下头又悄声在叶十柳耳旁道,“暂且先认了,叶兄也不想自己女装之事被揭穿吧?”
叶十柳大赧,道:“我,我••••••”
刘与紫见叶十柳神色紧张,想来确有此事,便大怒道:“拾柳姑娘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抢走!刘业!把他们都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刘业便是刚才发狠话的那人,他们五人本是江湖上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的盗贼,一日因在刘府作案,盗窃不成反被刘曲计用计擒住了。原来刘曲计已经留意他们五人许久,就是看中了他们的心狠手辣武功不凡,才使了那么一计,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一擒而获,后又以钱财诱惑他们为自己办事,他们五人也重新取名刘业、刘贵、刘恒、刘进、刘友。按照刘曲计的野心,会派他们来兰陵必不是为了他儿子的风流事,定肯他暗地又在搞什么把戏了。
那几个大汉闻言便一拥而上把叶十柳古行风围在一个圈里,每人手里持着一把剑,寒光直指。
慕容沚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怎么十柳兄有个妹妹在这儿?
看目前形势也容不得听叶十柳解释,慕容沚虽是不懂但也立马当先,拔出扶苏剑。一闪而过的亮光,凝成一道聚集在扶苏剑身。
扶苏一出鞘,剑下不留人。
忽然“哐当”一声,慕容沚手中的扶苏剑落地,他捂着胸口,脸色痛苦道:“这儿,有毒。”随即看向叶十柳古行风方向,只见他们也是痛苦地捂住胸口,而啸龙刀掉落在古行风脚边。宛丘姑娘也是脸色惨白,咬紧下唇抑制着疼痛。
原来凌春楼早被刘与紫布下毒烟了,无色无味的娑罗散,无内力之人只会四肢无力,内力越是深厚中毒越深,疼痛越明显。怪不得凌春楼里无人抵抗,饶是都中了毒的缘故。
刘与紫哈哈哈大笑了几声,狂妄对着宛丘道:“宛丘姑娘,看来我不仅可以动得你们凌春楼所有人,还有意外的收获呢。”往前几步,蹲下脚伸手捏住叶十柳下吧,淫笑道:“你这般长得像拾柳姑娘,我又怎好把你伤着呢,你最好给我招了拾柳姑娘在哪儿,如若不然••••••嘿嘿,”极其猥亵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我倒是不介意尝尝男人的感觉呢。”
闻言,叶十柳圆瞪双眼,本就白皙的脸颊因中了毒更显苍白。
古行风忽然轻声笑起来,狂妄道:“我说怎么刚进来的时候一阵怪味呢,原来是你搞的鬼。”说完拿起啸龙刀,站了起来,意有所指道:“还有,他可是我的人,敢动我的人,看来你真的是活腻了呢。”说的云淡风轻,唇边的笑意却透着寒冷。
刘与紫大吃一惊,放开叶十柳站起来,难以置信道:“不可能,你该是中了娑罗散才对!”看他模样,真觉得自己的毒药是天下至毒了。
古行风悠然自大道:“区区娑罗散,奈得我何。”说吧一扬手,刀光闪现。啸龙刀刀锋虽钝,但若到了内力强劲的人之手,挥动啸龙刀,即可使人毙命。刘业等人也非等闲之辈,看古行风站起来的时候已经退回几步,散开随时准备应战,看他一出刀马上又急退了几步。以致古行风一刀,未伤得一人。
刘与紫讥讽道:“就凭你一人之力能救得了他们么?我就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古行风往后一跃躲过刘友猛冲上前的一击,又急坠地凌厉使出一记扫堂腿,强势退倒趁他停留在空中无暇反身而攻来的刘贵刘恒。刘进刘友持剑随即交替刘贵刘恒步子猛冲上前,一剑挥向古行风,古行风用啸龙刀挡住他们两人的剑尖,空出一掌拍向在前的刘友,刘友受掌撞上侧边的刘进,两人一起又飞去几丈远。他们又迅速重整旗鼓,再次把古行风围城个圈。
慕容沚正盘腿坐在地上闭眼调理气息,想尽快压制娑罗散毒性,耳内听着古行风打斗却无法顾其情况如何。
叶十柳担忧的望向古行风,只见他一人应战五人,那五人下手招招毙命,他还是游刃有余,满脸不以为意。突然他眼神一凛反手挥动啸龙刀,使出一招樊龙刀,刀风呼啸,刘贵刘恒胸前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倒地不起。剩下三人看着死状凄惨的刘贵刘恒,脸上失色,快步往后退去。古行风施展轻功追上前,啸龙刀在他手中似活着般左右挥着,旁人都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他一刀劈下,那三人支不住如此凌厉的刀锋,均负伤摔倒在地。
刘与紫早就在刘贵刘恒被杀掉的时候就愣了,傻傻的看着那从未败过的五人一瞬间就被古行风打得落花流水。
古行风举着啸龙刀,刀锋指着刘业,大声喝问他道:“说,你们五人来兰陵目的何在?”
刘业伏在地上,用手背擦着嘴角的血迹,硬声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除了保护少主还能有别的什么目的。”
古行风轻笑道:“不说是吧,那我可把你的少主一刀一刀宰割,慢慢慢慢地折磨他。”古行风真的放下指着刘业的刀,向着刘与紫走去。
刘与紫大惊,恐慌说道:“刘业!你快说啊!爹让你们来保护我还让你们做什么了!”
忽然一道人影飞快的蹿进来,窜到叶十柳身旁就停下了。
古行风心下吃惊刚想挥动啸龙刀却听得一道关怀的声音问道:“子杭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中毒了?唉,我说子杭啊你就没让我安心过。”
叶十柳顺着扶着他的手站起,弱弱的回道:“什么又啊,只不过第二次你就这般啰嗦。”亲昵的问话亲昵的举止,古行风冷下脸。
来人便是允了叶十柳办完事就到兰陵找他的展白羽,他甫一进城就听到有人议论什么貌若天仙的拾柳姑娘,料想定是叶十柳又在做出乎常人意料之事。问了拾柳姑娘身在何处就急急地往凌春楼去,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伏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叶十柳,展白羽赶紧冲过去,一把脉,果然,又中毒了。给叶十柳喂了一颗解药,展白羽帮着他顺气。
古行风看着他的关怀和叶十柳的不抵抗,脸色更冷了。
慕容沚还在调息,但也知晓是叶十柳同伴来了。叶十柳叫展白羽帮慕容沚和宛丘把毒解了,展白羽依言,把这儿中毒的人都给了解药。
刘与紫瞪大眼睛,再次难以置信道:“你怎么有我家传娑罗散的解药?这不可能,不可能!”
展白羽瞟了他一眼,知道是这人给叶十柳下的毒,语气不怎么好地说道:“怎的不可能,娑罗散并非了不起的毒药,中过一次我就能解开了。”语气不屑,谁叫他竟伤着了他千宠万宠舍自己都不得骂一句的子杭。其实当年中娑罗散时,差点没要了展白羽命,若非情势紧急之时师傅刚好赶到,展白羽早命丧黄泉了。
刘与紫还在大声道:“不可能,不可能。”显然这一现实让他难以接受。
古行风心情不悦,说不上来的感觉,莫名的感觉让他烦躁。他指着刘业继续问道:“你还不打算说么?真要我动手?”语气透着怒火,没处撒只得把矛头指向刘业。
叶十柳看向这边,听出了古行风话里的怒气,暗疑到底何事能让他发火。慕容沚毒解了,凑到古行风旁边,问古行风道:“行风,你到底在证实何事?”毕竟是从小一起,慕容沚了解古行风性子,他这样问那就说明这些人一定隐藏着秘密。
展白羽来了兴致,扶起叶十柳后就摩拳擦掌欲欲跃试般问道:“这在逼供是吧?嘿嘿,我最爱逼供了,那大可交给我,我养的虫儿好久没用人体试毒了呢。”叶十柳明了他是要做什么,一旁笑看着不言语。
满脸欣慰。这是古行风看到他笑的第一反应,自从展白羽到来之后,叶十柳表情丰富了不少,古行风心下郁结。
刘业还在嘴硬:“我,我何来别的目的。”
展白羽拿出个小盒子,打开,里面冒出条小青虫。展白羽柔柔说道:“虫儿乖,很快就能给你试毒了,乖啊~”转向对着刘业,语气藏着奚弄道,“你尽管安心,我这万年青毒性甚强,中毒后痛苦至极,一个时辰后便七窍流血而死。这毒须得我解才可,别的人还没见着呢,你倒是第一个。”
刘业看着那条冒青光的虫儿,大骇道:“我说,我说,我们主子吩咐我们赶来兰陵,是为了一方名为相缘的古玉,听说这玉能控制一种极其阴毒的蛊虫金蚕蛊。主子说上回盗走玉的人已来兰陵,叫我们在保护少主的同时注意着玉的行踪。主子想让武林••••••呃!噗!”刘业突然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刘业背部中了一剑,直穿心脏。原来是刘与紫听得刘业说出这事关乎刘曲计,他便知晓恐怕和他爹有着莫大的关联,他虽不知他爹又在想着些什么事,但怎么都不能让一个下人说与别人,特别还是他们!于是拿起掉在地上的剑一剑刺进刘业胸膛,还哈哈大笑着道:“我看你们还怎么个嚣张!”
慕容沚怒道:“你找死。”刚一剑挥过去,突然又一道人影闪进,抓着刘与紫飞快地闪了出去,连身影都捉不到便消失无踪了。
慕容沚飞起一步欲追上去,只听得古行风道:“别追了,这人神出鬼没的怕是有陷阱。”慕容沚罢手,还剑入鞘,看着负伤的刘进刘友道:“这两人怎么处置?”
古行风看了一眼气色逐渐正常的宛丘,说道:“交给凌春楼,随他们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