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回 完颜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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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边界客栈。
赫赛跪伏在地,道,“回禀主公,一切均已办妥,请主公前去即可。”
完颜烈转过身,挑着眉道,“哦?”见赫赛不敢答话继续道,“本王只是让你将人留住即可,并没让你伤他,你若再用几分力道,他的右手就废了,你让我如何拿一个废人交予慕容暄?”
“属下知错,请主公责罚。”
“罢啦,这几日就留在客栈思过吧,慕容暄全国通缉你,你的画像到处都是,不要出去平生事端。”
“是。”
完颜烈身后的一名青衣男子掩口而笑,道,“赫赛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那么俊秀的人儿,你还真下的去手?”这男子与赫赛不同,眉目清秀颇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
“别哲,你莫要说风凉话,若是他手持承影站在你对面,或许你就不会说什么怜香惜玉的鬼话了。”赫赛粗声粗气的道。
“别哲,这几日你跟着我,不要乱讲话,不可擅自行动,若是坏我大事定不轻饶。”
“属下遵命。”
中都城郊·郭家村
一阵火烧火燎的痛从右臂传来,聂玄缓缓睁开眼,青花印染的床帐,木质陈旧的家具,屋内散发着草药的香味。身上仍旧酸软无力,头一阵阵发晕,右手的伤已经包扎过,那黑衣人呢?自己莫非被人救下了?
“你可算醒了。”一个深沉的男声传入聂玄耳内,那人托着一个瓷碗,走到床边,“起来喝药了。”
聂玄仔细打量,此人身材高大,五官菱角分明,长像十分英武,约莫三十左右年纪。那人见聂玄打量自己,笑道,“你若再看,这药就凉了。”
“抱歉,敢问兄台。。。。。。”聂玄有些不好意思,一边道歉一边起身,本想问问这是哪里,你是何人?却被那人一句话堵住。
“先喝药,喝完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聂玄接过药碗,一仰而尽,汤药苦涩让他的五官都皱起来。那人适时端过一碗水,聂玄想也未想饮了一大口,这水居然是甜的。
见聂玄喝完药,那人坐在床边缓缓道,“这里是中都城郊的郭家村,在下姓颜,名烈,字晨风。我是外乡人游学到此地,见兄台受伤倒在路边,恐是被歹人打劫,一时也无他法,只能带你来我这临时租住之地修养。寒舍简陋还望兄台不要见怪。”
原来如此!聂玄心下明朗,拱手回礼,“多谢颜兄相救,小弟姓聂名玄,字逸轩,颜兄救命之恩,定当报答。”
“诶,此言差矣,颜某岂是贪图报答之人?若是逸轩心里过意不去,可愿交颜某这个朋友?身在外乡甚是孤寂啊。”说着,颜烈眼中透露出一丝落寞,聂玄也是身在外乡,颇有所感,当即应承下来。
“颜兄,我在这里多久了?”
“一天一夜。”
“什么?”聂玄说着掀开被子便要下床,只是此刻他头晕无力,脚一软险些跪在地上。颜烈扶住他道,“你这是干什么?”
“家人定是焦急万分,我得回去。”聂玄喘着粗气。
“你此刻身体虚弱如何能走?这样吧,你家住哪里?我去通报一声,也好让他们来接你。”
聂玄有些犹豫,该不该告诉这人自己住在靖王府?该不该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见聂玄犹豫,颜烈也不催促,淡淡的道,“莫不是逸轩不便相告?”
“颜兄误会了,我只是怕颜兄知道了我的身份,就从此疏远了。”颜烈走过来坐到聂玄身边道,“说说看。”
“我家。。。住在靖王府。。。”聂玄说罢习惯性的垂下眼睑。
“据我所知,靖王的兄弟都在燕国,那你是。。。”
“我。。。。。。”并非聂玄不愿相告,而是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男男相恋之事,只有像京都、中都、燕国这样的大国才颇为开放。聂玄自己倒无所谓,慕容暄乃一国君主,怎好让他被人诟病。
“好了,你是谁也无所谓,我这就去趟靖王府,告诉你的家人。”颜烈转身欲走又折回道,“若是他们不信我该如何是好?”
聂玄略作思考,开口道,“我的外袍呢?”
“又是土又是血渍,给你洗了。”
“外袍的腰带上有一块玉佩,颜兄可用做信物,全府上下都认得。”
“可是这个?”颜烈从聂玄枕头下面掏出来一个如意型的玉佩。
“正是。”聂玄喜道,心想这块玉佩价值连城,颜烈毫无觊觎还将它放在自己枕下,看来真真是君子。
颜烈拿了玉佩转身离去,“我定会速去速回,照顾好自己。”
聂玄见这人的神态作风似曾相识,愣了一会儿,突然笑道,‘真与世朝有几分相似呢。’
慕容暄趴在书房的桌案上,侧枕着手臂,他的目光刚好投在墙上的一副水墨,聂玄画的‘高山流水’。这一夜一日折磨的慕容暄精疲力竭,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在自家门口弄丢了自己的爱人,这是他第二次感到无助,第一次是聂玄替他挡下追魂钉,险些丧命。想到聂玄浑身浴血双眸紧闭的模样,慕容暄心乱如麻,“玄儿,你究竟在哪儿啊?”
“王爷,王爷。。。”琴默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听他那颇为兴奋的声音,慕容暄有预感,他的玄儿有消息了。
“快说,是不是玄儿有消息了?”慕容暄迅速坐起身,疲惫的脸色也精神了几分。
“门口有一人自称知道侯爷的下落,还拿了这个玉佩。”
慕容暄定睛一看,正是和自己的玉佩成对的那只如意佩。顾不得许多,他起身疾步奔出书房,“那人在哪儿?快带本王去见他。”
琴默一路小跑跟着,引领靖王来到王府正门。那人背着手看着与王府相反的方向,慕容暄来到他跟前方才转身,那人不卑不亢的道,“草民见过靖王。”
颜烈转过身,见来人英武非凡,腰上坠着的玉佩与聂玄那块一模一样,便知这人就是靖王。
“平身!你真的知道留侯下落?”
“留侯?在下救了一名年轻男子,此人自称聂玄,住在靖王府。”
“对了,那就是我家侯爷的名讳。”琴默插话道。
“若真是你救了玄儿,本王一定重赏,若是诓骗本王,可是要治死罪。”慕容暄道。
“王爷放心,草民大好年华断不会自寻死路。”颜烈抱拳笑道。
“请带路。”慕容暄翻身上马。
郭家村是一个小村落,最大的官儿也就是个村长,连县太爷到这都是皇帝一样的人物了,像慕容暄这样的阵仗排场,村里年纪最大的人这辈子都没见识过。锦车华盖,高头大马,一行颇为威武的护卫跟随。真是要多排场有多排场,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王爷请。”颜烈跳下马车,向前一指道。
但见一个颇为简陋的院落,三间低矮的民房。难道这几日他的玄儿就住在这里?慕容暄顾不得众人,自顾自疾步冲进屋去,玄武紧跟其后。
室内光线比较昏暗,床帐内隐约躺着一人,慕容暄走近撩开床帐,激动的差点掉下泪来。
“玄儿?”蹲在床边,抚着那人的额发,轻轻的唤道。
聂玄似有感应,缓缓睁开双眼,略带迷茫但很快就被惊喜取代,“世朝?真的是你?”
慕容暄并未作答,也顾不上作答,日夜思念的人就在眼前,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还萦绕在心里,生怕这人会悄然消失一般,紧紧的抱在怀里,嘴里重复的呢喃,“玄儿,我的玄儿。”
琴默与玄武颇有颜色的推到门外,见这般光景,即便颜烈是个傻子也看出了这二人的关系,他略有尴尬的吸了吸鼻子,不得不跟在琴默和玄武的身后出门。
这个拥抱似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若不是聂玄一声低低的呻·吟,慕容暄还不打算放开。
慕容暄松开聂玄,见他右手袖口处露出一截白色纱布。“伤的重吗?”见慕容暄心疼的眼神,聂玄温柔一笑随即轻轻摇头,“这还要多谢颜兄照顾,已经好多了。”
慕容暄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位仁兄站在外边,怎么说人家也是救命恩人,晾了人家半天心中多有惭愧,他起身向门外抱拳道,“多谢恩人相救,本王必定重重回报。敢问恩人名讳?”
“王爷客气了,草民姓颜名烈字晨风。”
听到这个名字,慕容暄心中一震,随即笑道,“本王先带玄儿回去,明日亲自上门道谢。”颜烈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慕容暄道,“琴默把侯爷的外袍取来。”转眼的空儿,琴默捧着一身浅灰色的袍子走到床边给聂玄披在肩上。
“能走路吗?”慕容暄温柔的问道,手却一直放在聂玄的腋下。见聂玄虽然点头,却连起个身都弄了一头的冷汗,慕容暄一拧眉,“就会逞强。”说罢,霸道的将人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