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萧一直等到傍晚，靖王才一脸愁容地回来。
    “回来了？”看见靖王进了别苑，子萧便从回廊里远远喊道。
    “嗯。”靖王见子萧在，轻轻一笑，“你一直在花园等我？”
    “你没回来，我不放心。”
    “让你费心了。”靖王走进回廊，坐在子萧旁边。
    “怎么样，太后可有难为你。”子萧问。
    “那倒没有……”靖王嘴上这样说着，眉头却紧锁。
    子萧坐下，扳过靖王的肩，问：“你别骗我，看你这忧心的样子，太后一定找你麻烦了，是不是？”
    “真的没有！太后今天就是问了问王印是怎么回来的，连质疑都没有一句。”靖王说。
    子萧欣然一笑，“那是好事啊，你为何这么不开心？”
    “是我想得多而已。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靖王说着，靠进子萧怀里。子萧紧紧抱住靖王，心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子萧送靖王回了寝居，晚膳时候却不见他出来，去找也找不到人，只得先和小九吃饭。小九无论什么时候对吃饭都有种特殊的敢情，大概是小时候尝过了饿肚子的滋味，只要能吃到饭的时候，就一定会尽可能的多吃。不过这妮子动得多，所以吃得再多也胖不起来。子萧却吃了两口再也吃不下去了，坐在一边拄着下巴看小九吃。
    “太后今日和颜悦色，佩凡为何倒不高兴呢？”子萧眼睛盯着小九，心却想着事情，不自觉说出了声来。
    “唉……暴风雨前海面总是格外平静啊。”小九夹着拌黄瓜，又往嘴里塞了一口。
    “你说什么？”子萧一愣。
    “什么什么？”小九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你刚才说什么暴风雨前，海面总是格外平静，是什么意思？”
    “我随口一说，怎么了？”小九依旧没停下筷子。
    子萧皱了眉头，道：“原来佩凡是担心这个。你这丫头，脑子不转个，随口一说却总能说到点子上！”
    “你说什么呢？”小九疑惑着眨巴了两下眼睛。
    “没事，你吃吧，我去走走。”
    子萧寻着回廊走到白天赏花的地方，却见靖王一个人坐在台阶下，面对的正是白天看见的那片还没开的菊花。旁边零零落落的堆放着几个空了的白瓷酒瓶，靖王手中还握着一个，看来已经是喝了不少，人也没了正形儿，软绵绵地靠在回廊的石阶上。
    子萧一愣，随即迈下去扶起靖王。“你在这做什么，这大晚上躺在地上不是要着凉？”
    靖王微微张了眼，一扭头看见子萧来了，便撑着想坐起来。无奈酒劲儿没下去，人也晕头转向，抬手勾着子萧的肩膀才坐正了。子萧见这人一时半会怕是清醒不了，便抱起靖王上了台阶，打算把他送回寝居去。
    “我……母妃……最喜欢菊花了。”靖王径自冒出一句，像是呢喃着梦话。
    “嗯？”子萧抱着靖王，停在回廊里。
    靖王眼睛也睁不开，却一抬手就指准了庭中那片没开的秋菊，呢喃道：“那是母妃送我的……母妃……特别漂亮，是父皇所有嫔妃中最漂亮的……”
    子萧忽然来了好奇心，想若是靖王平时不愿说的话，也许醉了就都会说出来。于是在回廊的边椅上坐下，依旧把靖王抱在怀里，让靖王靠在他身上。
    子萧轻了声，试着问：“你母妃现在……在哪？”
    “母妃……”靖王忽然抬了头望着子萧，细长的眸子里不知何时像是滴了水进去似的，光芒四溢温婉动情，“母妃不在了……”
    靖王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头倚在子萧的颈窝里，一口一口喘着气，气息里带着的是那些酒引来的温度。
    子萧搂着靖王，又离他那样近地感觉着那些气息，再看看肩上靖王细腻的脸颊竟滴了些许泪水，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抱起他便回了寝居。
    靖王依旧醉意未消，子萧将他放在床上，抚了抚脸颊旁眼泪沾湿的碎发，轻轻吻了上去。
    “子萧……”靖王像是感觉到了身边的人，却也看不清。屋里没点蜡烛，只是深一句浅一句地唤着。
    子萧细细地吻着，从脸颊吻到颈上，又探到锁骨，然后一件件拽开靖王的衣服，又从胸前吻到小腹。
    “嗯……”靖王只轻轻颤抖着，昏乱里发出一声声的低吟。
    子萧直起身子，脱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扯下靖王的裤子，一边揉着他光滑细腻的大腿，一边将他架在自己身上。
    “别怕。”子萧俯身在靖王耳边轻轻说道，然后又将舌头伸进靖王的嘴里，用力搅动着。
    “唔————疼——！”靖王被下身的剧痛激得一下清醒过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出寝居，子萧已经顶进了他的身体里，未等他换口气儿，便暴风雨似的动起来。
    窗内灯火虽无，那哭声却挡不住地传出来。寝居外不远的花庭里，文秀一手扶着栏杆，一手紧握在胸前，指甲都扣进肉里。滚圆的一颗颗眼泪从瓷白的脸颊上掉下来。弯刀细眉紧紧地皱着，杏仁一样乌黑的眸子里映着靖王的寝居。
    “王爷啊王爷，你宁可受这样的罪……也……”那一肚子的话终是说不出来，一扭头走开了。白纱的舞袖划在风里如梦如幻。
    第二日早上，周德江照例给靖王屋里打水，一进门却见一副红楼春花之景，吓得一盆水“叮当”一声全部跌在地上。
    靖王被响动惊醒，一睁眼便见床下周德江跪在地上，头贴着地面，抬也不敢抬。刚想起身，忽然下身一阵剧痛，再低头一看自己，褥子零零散散地挂在身上，胸前的红印儿连珠似的左一片右一片，头发也乱起八糟地散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扭头一看身边，竟还躺着个一丝不挂的苏子萧。这一下昨晚的事情就有了眉目，立刻脸红的跟个映晚霞似的，嘴唇也颤起来。
    “你先出去……”靖王扔出这么一句话。
    “小人万死，请王爷赎罪！”
    “没事，你出去吧。”
    “是。”周德江俯着腰往出退，脑袋都要钻进地里了。退到门口，又被门槛绊了个趔趄，好不容易才出去。
    靖王又给逗得“噗呲”一乐。等周德江从外边关好了门，这才硬着头皮推醒了苏子萧。待子萧醒了，两个人先是愣着对坐了半天，才听子萧冒出一句：
    “昨天弄疼你了吧？”
    “疼了……也没那么疼。”
    “我给你揉揉？”子萧忽而一把抱住靖王，逗起他来。
    靖王忙扭捏着推子萧：“别闹了，赶紧穿衣服，周德江还在门口候着呢。”
    “你没生气就好。”子萧在靖王脸上亲了一口，才放开他去穿衣服。
    “我不生气。”靖王一脸红晕，样子真真像是未出阁的女子。
    两人穿好了衣裳，才唤周德江重给打了水洗漱。周德江问：“王爷，要不要把早膳拿到你屋里？”
    靖王一想自己身上还疼着，便知晓了他的细心。道：“拿进来吧，带上子萧那份。”
    两人用过饭，子萧便想起了昨天晚上本来想问的正事儿。
    “佩凡，我问你件事。”
    “嗯？”靖王正拿花壶浇着门口的石楠。
    “昨天你喝醉了，跟我说起你母妃的事情。你母妃……是怎么……”
    “自缢。太后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