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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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墨:花神殿下,在下倚墨……
迹澜:音妙而无意何解?
迹澜突然打断了倚墨,吓了倚墨一跳,半天终于反映过来,原来花神是在计较自己刚才冒昧的言语。不过最要命的不是花神突然的问题,而是他在花神开口的瞬间,才发现这三界的第一美人,居然是个男的。
倚墨:花神琴音绝妙,三界之内无人可比。但是这琴音中却唯独缺少了真情,所以您的琴音虽能动耳却未能动心。
迹澜:何事?
倚墨又是一愣,又是半天的反映,终于让他明白过来,花神这是在问自己,到底此行的目的是什么?这花神说话倒是干脆,但是跳跃的也忒快了,让倚墨看起来活像个傻子。
倚墨:在下受太上老君之托,请花神前往蔸率宫一叙。
说罢,倚墨拿出请柬。他抬眼就看到了花神的眼,那眼眸深不见底,让人忍不住在那一汪深潭中沉醉,不知不觉中倚墨又看的痴了。突然从花神的手中开出了牡丹,那牡丹一路盛开直到开出了一条牡丹缎带,这缎带直延伸到倚墨的手中,后又慢慢收拢成花苞,直到消失在花神的手中,最终倚墨才发觉请柬已经到了花神的手中。
迹澜:送客。
倚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无悔宫,他只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无比瑰丽的梦。直到他发现给花神的请柬是真真切切的不见了时,他才知道自己刚才的美丽遭遇并不是一场梦。
他真的好美,甚至连那冰里的美人都难以触及花神分毫,怪不得堪称三界最美,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他收了请柬,这难道表明他同意了?可是那无悔宫的侍婢明明说过,花神是从不踏出无悔宫,难道他只是随便一收?
惨了,惨了,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嘛?
他又继续完成了老君交代要邀请的其他仙者,才施施然往回走。
心绪忐忑的回到享思閣,那门上清晰的气息让倚墨很自然的知道,家里又有客了,当然这客只会是一个人——海神清玄。
倚墨:你怎么又来了?
清玄:我怎么不能来了?
倚墨:你要是实在闲的发慌就去找几个美人陪你喝酒下棋,赏月听琴,没事总泡在我这个大男人这里,别人还以为……
清玄:以为什么?
清玄故意靠近了倚墨又同时施了一个仙法,让倚墨瞬间有些恍惚,听到清玄的话,心里面的小鼓敲的砰砰直响,还好倚墨虽然道行浅些,但是清玄那点小伎俩他还是看的出的。
小样,险些着了你的道。
倚墨:以为你厌倦了你的海麟宫,打算搬到我这享思閣来。
清玄知道自己的诡计被倚墨看出来了,心里莫名的竟然有丝失落。
清玄:你这享思閣家徒四壁的,我清玄怎么会看的上?这里跟我也不配不是?
倚墨:当然了,我早说了,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你今天又是带了好酒了吧?
清玄:你这人是傻了些,鼻子倒是灵的很,昨日的“醉三生”只是试试你的酒量,今天我带来的可是嫦娥仙子亲手酿的“神仙梦”,这天界能有这福气的人可不多,你的运气不错,这也是沾了我的光了。
倚墨:那小的可要多谢海神殿下了。
清玄:嘿嘿,不谢,不谢。
倚墨看着清玄那得意的样子,知道他又在耍小孩子脾气,也懒的跟他计较。
清玄:怎么样?不错吧?
倚墨:果然不错,入口甘甜,醇香浓厚。
清玄:总算碰到个内行,来,一醉方休。
倚墨:怎么?你在天界这么多年,从来没碰到一个能与你共醉的人?
清玄:有是有,只不过,她跟你不同。
倚墨:哪里不同?
清玄:嗨,你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人界不是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吗?你怎么反倒是酒逢知己话反多啊?
倚墨:嘿嘿,我今天高兴嘛,因为某些人要输给我一件法器哦。
清玄:呵,我打赌还从来没输过呢,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倚墨:哦?
清玄:难道迹澜那个冰块答应你了?
倚墨:那倒没有。
清玄:我就说么,他总是自视清高,才不会理睬你呢。
倚墨:不过他亲手收了我的请柬。
清玄:……,你说,他收了?
倚墨:是啊,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不过他的确是亲手收的。
清玄:……
倚墨:怎么了?知道自己输了,舍不得你的宝贝了?
清玄:……
清玄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盯着倚墨,仿佛要从倚墨的脸上看出花来,可是倚墨知道自己的脸上根本没有花。
倚墨:怎么?看到花了?
清玄没有回答,仿佛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
清玄:变数,果然是变数。
之后清玄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又和倚墨闲扯了许多闲话,还问了倚墨如果他真的赢了,想要什么样的法器?
不知是什么缘故,可能真的是一见如故,反正以后的日子里清玄总是日日来享思閣找倚墨喝酒下棋。
两日后老君的宴会,众神仙都到了,让所有在坐之人意外的事,竟然连鲜少露面的花神迹澜都赏脸前来。可是花神的驾临,最意外的不是在座的嘉宾反倒是宴会的主人——太上老君本人。
太上老君:老弟,你果然厉害,连花神都能请的来,你是怎么办到的?
倚墨看着花神神态自若的坐在边上,丝毫不觉得拘束反而是那般的优雅自得,放心了不少。当然他也看到了满座的宾客向花神投去的那或是钦慕或是嫉妒的眼光,幸好花神本尊并不在意,否则真怕闹出什么乱子。
倚墨:老君,人是你让我请你,人来了你至于这么惊讶吗?
太上老君:至于,当然至于了,花神法力无边,为人深居简出,这般的宴会对于他只不过是负累。我本也没打算他来,只不过想让你去认认无悔宫的大门,没想到你果然请来了他。
倚墨无语,老君啊老君,不带你这么耍人的,我是以为你一番好意才答应帮你忙的,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你耍了一招。
倚墨:老君,你听过人界狼来了的故事吗?
太上老君:你小子,什么狼来了鬼来了的,你快说,到底你是怎么把他请来的?
倚墨:老君,说实话,请柬是他自己收的,我什么也没做啊!
太上老君:瞎说,你就别哄我这老头子了,快说实话。
倚墨:老君,我没唬你,我说的是实话。
太上老君看着倚墨那一尘不着的眼睛,终于知道倚墨说的是实话,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愿相信,但终究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同样是神,但清玄却不似花神那般的寂冷,反而是活跃的很,与各路神仙嬉笑自若,倚墨暗中观察,暗自在心里评价,什么三界第一美人,应该是三界第一能说更适合你。
宴会的高潮时间,老君终于介绍了自己所得之丹药的功效。原来这丹药名叫“凝魂”,说是凝魂其实那只是对于人界的人来说,如果吃了这丹药就可以收回消散的魂魄从而起死回生,但是对于神仙来说,“凝魂”却能重聚仙灵,当然也就是令神仙避免魂飞魄散。如果普通的神仙吃了它也顶多能回溯青春。这灵药虽然功效神奇,但是却是老君耗费了几万年才只得这三颗。一颗他已经准备送给天帝,另一颗嘛自然是奉送给了灵药的大功臣海神清玄了,如今他这里就只剩这一颗了,所以他更是视作珍宝,连几位仙者拿自己的心爱法器交换,他都不肯。
在座的众仙家虽然都与倚墨有一面之缘,但是真正算的上交往的怕是只有清玄一人了吧,但是偏偏这人还忙的不亦乐乎,根本无暇理自己。而迹澜虽是来了,可是间或只与老君和清玄寒暄了几句便没再言语。倚墨在这热闹的时候却越觉得寂寞,于是跟老君告了个罪就脱身离去了。夜晚的天界与白日里没什么区别,仍然是一样的寂静,独自吹着天界的仙风,他突然感觉自己仿佛能理解那个迹澜的心境了,原来在一群与自己无关的人中间,你能感受到的不是热闹反而是越发的孤寂。
想着,想着,他又溜到了那冰人那里。
倚墨:我一个人清冷了一千年都快受不了了,你在这冰里又清冷了多久?不寂寞吗?
倚墨:不过还是有个好消息,我近日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叫清玄,他为人很好。就是偶尔有些任性,还死要面子,不过他还是很率直的,人不错。
倚墨:老君得了仙丹,听说这仙丹能起死回生呢,真是个好东西,可是却不知道如何能救你从冰里出来?
倚墨:冰里一定很冷吧?
倚墨:你是没有朋友吗?怎么这么久以来都只有我一个人来看你?
仍旧是没有任何回答,不过倚墨也不期望,一座冰雕能和自己说什么话?
独自回到享思閣,门是虚掩着的,倚墨知道家中又有客了,当然不用去猜他也知道是谁。
倚墨:怎么,老君那儿还没喝够?还要……
待看清来人,倚墨才终于惊觉了自己的失礼,原来来人并不是享思閣的常客清玄,而是花神——迹澜。
倚墨:花神殿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迹澜:你虽成仙千载,却仍是仙根未稳,这本“启思录”希望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切记修仙最忌七情六欲,为欲所困修为将再难精进。
倚墨不解,他与花神也只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何以他要如此对自己?他当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倚墨:多谢花神殿下,只是……
迹澜:没有为什么,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
说罢,迹澜化作一缕香风消失在了享思閣中,该做的事?什么意思?倚墨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像花神这样的高人,说的话和做的事总是高深莫测的,他这个小仙不解其意也在情理之中。算了,反正是好事那就懒的深究了,
正一个人寻思着,一缕清风在身边吹过,他已猜到来者定是清玄,因为他这享思閣平日鲜少有客,而清玄却是最近的常客,有时候他觉得清玄来享思閣比在他自己的海麟宫还自在呢。
清玄:想什么呢?宴上有酒你不爱,偏喜对月享愁思。你这人真有意思。
倚墨:什么愁思?哪里来的愁思?你不是在蔸率宫玩的乐不思蜀吗?怎么又跑我这儿来了?
清玄:呦,这是什么味儿,好酸呀!
倚墨对清玄这厮是真的无语啊,自恋也要有限度吧,偏偏这人就不知道啥叫限度。
倚墨:海神大美人儿,你就行行好吧,我可是累了,你是回去睡还是睡这里都随你便,恕我不奉陪了。
清玄:无趣,这么容易就生气了?我是有正事要和你说。
倚墨:正事?你也有正事?哦,难道魔界真的打来了?
清玄:当然不是,呶,这个是给你的。
倚墨端详着清玄递给自己的一把看起来十分普通的伞,这伞看起来有些陈旧,但是还好没有破。
倚墨:这是什么?
清玄:这当然是玄天伞了,既然愿赌就要服输,这算是我给你的法器。
倚墨看着这把无比普通的伞,心里却是心潮澎湃,靠,你老人家蒙傻子呢吧,就算我再孤陋寡闻,玄天伞也是知道的,这可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器之一,你拿这东西当赌资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倚墨:我该说你阔绰呢还是说你愚蠢?一出手就是上古神器,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清玄:嘿嘿,上古神器你都听说过啊,果然厉害。不过你别忘了,我可是三界之内人人敬仰,神勇无敌……
倚墨无情的打断清玄的自我陶醉。
倚墨:说重点。
清玄:哦——,我可是海神唉,什么好东西没有,区区一件上古神器算什么。我打赌还没输过呢,当然不知道给你什么东西好了,所以就随便在屋子里找了这个。
随便?倚墨的脸都快抽搐了。您老人家也忒随便了吧,看来哪天我一定要去你家仔细瞧瞧。说不定能发现不少宝贝呢。
倚墨: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难得让你输一回,留点纪念总是要的。
清玄:好啊,好啊。
倚墨看着清玄那笑的一脸灿烂迷人的脸,顿时有种感觉,仿佛自己真的是上了什么圈套。
这一晚清玄没有留宿享思閣,而是老老实实的回他的海麟宫了。但是倚墨的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今天真是个奇怪的日子,先是收到了花神的礼物,然后又收到了海神的礼物,自己什么开始人品竟然这么好了?
越想越没有睡意,干脆去天界书閣逛逛,顺便研究一下这玄天伞的奥妙之处以及使用之法。
一本厚厚的册子,记载着玄天伞的由来,以及每一个拥有过玄天伞的神仙,当倚墨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册子上分明记载着,玄天伞现在的主人——海神清玄,正当他准备看个仔细时,书册却发生了变化,最后的地方开始自动出现文字,而文字的内容赫然是:玄天伞当今的主人——散仙倚墨。倚墨被这神奇的一幕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变成了若狂的欣喜,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被记载入这天界书閣的人物。不过这一切还要多亏那个清玄呢。
可能是高兴过头了,他实在不知道要和谁分享自己此刻的心情,于是他又到了那座冰山下,准备找那冰里的人说说。
倚墨:你知道吗?我今天太高兴了。海神清玄送了把玄天伞给我,后来我发现我的名字居然被写入了天界书閣。我一直期盼自己能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实现了。
倚墨:对了,花神还送了本“启思录”让我参详,说不定很快我的修为就会有更大的提升了呢。
倚墨还在一个人兴高采烈的说着,却并未注意,腰间的伞正发着幽蓝的光辉。直到他发现眼前的冰山居然融化下了水滴。他才终于惊讶万分,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解救冰里之人的方法,正高兴着,却听的一个美妙的声音在耳畔想起。
“快拿走那把破伞。”
倚墨:谁,谁在说话?
倚墨惊讶,但是左右张望下依然只有自己一人,他知道这不是传音,可是他就是找不到这声音的出处。
“别找了,就是我。”
倚墨终于确定这里除了自己就只剩下冰里的人了,于是他又试探的问道。
倚墨:你是冰里的人?
“是,你还不把那把破伞拿开。”
倚墨不知道冰里的人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但是他分明感觉到了她声音里的痛苦,难道是这把伞的缘故?他赶紧收了伞,但是那人却仍旧很痛苦的样子。因为她透过冰面看到了她脸上的挣扎。
“不行,你带着你的伞一起离开,快——,快离开。”
倚墨被这突然的状况搞的有些糊涂,但是他也猜到了,冰里人的痛苦大概就来源于自己这把玄天伞吧,于是他二话不说,转身带着伞离开了。
回到享思閣他仍然有些不放心那冰里的人,于是他扔下伞又独自回到了冰山畔。
融化的冰水又重新结成了冰,冰里的人也恢复了以前的模样,仿佛沉睡般丝毫不动。
倚墨:你还好吗?
“……”
倚墨:你又睡着了?
“……”
倚墨:哎,以为能跟你说说话呢,没想到这么快又睡过去了。
“你叫倚墨?”
倚墨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知道是冰里的人,这人仍是当初那沉睡的模样,而且连与自己说话都用的是传音。
倚墨:原来你没睡着啊!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不是亲口告诉过我吗?”
倚墨:果然我以前说的话都被你听到了,可是,为什么你一直都不说话呢?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我在这里待的太久了,都忘记了如何说话,如果今日不是你突然带着那把伞来,恐怕我仍然想不起要如何说话。”
倚墨: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你都知道了我叫倚墨。
“我的名字……,我……,不记得了。”
倚墨:啥?不记得了?你到底在这冰里待了多久了啊?竟然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不知道,大概很久很久了,久的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倚墨心道,不是吧,你这人真是一问三不知啊,是不是待在冰里把脑袋也冻坏了?
倚墨:没关系,既然你不记得了,不如我给你个名字吧,以后我就叫你小红吧。
“名字什么的对于我已经没有意义了,不过,还是多谢你的好意。”
倚墨:怎么会没有意义?我们认识也已经快一千年了,也算是朋友了吧,我怎么能连朋友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
倚墨:对了,你为什么要待在冰里呢?
“我——,不记得了。”
倚墨无奈,又不记得了?看来这人忘的也真够彻底的,当然连名字都不记得的人,让她记得别的也是徒劳吧。既然不记得了那一切就从头开始好了。
倚墨:没关系了,不记得就不记得,以后你就是小红了。对了,小红,你好像很怕我那把玄天伞。
“嗯,你那把玄天伞是上古神器吧,我能感觉到它有着强大的神力,那神力让我的身体犹如被灼裂一般,所以我不能靠近它。”
倚墨:原来如此。可是你是怎么被封印在这冰里的呢?
问完这个问题,倚墨就后悔了,因为他忘记了,这人是什么都忘记了,这些个往事大概也不记得了吧。
“……”
倚墨:没事,我可以帮你到天界书閣中去查查,你放心,很快我就会知道你是谁了。
没有再聊什么,因为那冰里的人似乎累了,之后就再也没给过倚墨任何回应。倚墨索性再去天界书閣中转转,也许能找到什么也说不定。其实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他也知道,他在这天界书閣中翻阅了不少书籍,偏偏就没有关于那人的任何蛛丝马迹,他都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天界中人了。
又恢复了泡书閣的习惯,又习惯了在天界中打盹儿。可是一连几个月过去了,他的耐心终于到了极限,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到享思閣。
清玄:你回来了。
倚墨看到清玄坐在享思閣中犹如在自己家中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倚墨:我说,清玄,这享思閣好像是我的地盘吧?
清玄:那有什么关系,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倚墨:哎呦,承蒙海神如此垂青,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清玄:嘿嘿,那有什么,习惯就好了。对了,这些日子你去哪了?
倚墨:天界书閣。
清玄:那个发霉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难道你在那里发现了比我还美的美人儿?
倚墨:美人儿倒没有,发霉的黄卷倒是不少。
清玄:呵呵,我就说嘛,那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哦,对了,我来是告诉你,下个月是天帝的寿辰,你和我一起去吧。
倚墨:天帝的寿辰?我一个小小散仙去凑什么热闹?说不定门都进不去呢!
清玄:呵呵,我都想好了,我带你去,就说你是我宫里的人,他们自然不会阻拦。
倚墨:多谢好意,不去。
清玄:为什么?天帝的寿宴啊,肯定有不少好酒,不喝白不喝。
倚墨:白喝你就自己去喝,我可没兴趣。
清玄:你整日不是待在你这享思閣就是待在天界书閣,你不累啊?没事儿也应该多出去转转才是,
倚墨:老兄,我真的没兴趣,我还有正事儿呢!
清玄:正事儿?你能有什么正事儿?
倚墨觉得好笑,这不是我的台词吗?居然也能被你盗用,不过想来海神也在天界待了很多年了吧。说不定书閣中没有记载的人和事,他知道一二也说不定呢!
倚墨:我问你,你可知道这天界中有一座冰山,冰山中封印着一个人,她是谁?
倚墨分明看到了清玄眼里流动的光芒,他却看不清这光芒的含义,但是清玄只是眨巴了两下他的大眼睛,然后就笑了。
清玄:知道是知道,不过……
倚墨一听清玄跟自己卖关子,生怕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倚墨:你要是有难言之隐就别告诉我了,我自己再想其他办法。
清玄:不过,除非你陪我去天帝的寿宴,否则我不告诉你。
倚墨气结,原来清玄还是在想让自己陪他去天帝的寿宴啊!既然没有什么危害,又能知道冰里人的秘密,那他就陪他走一趟好了。
倚墨:好,去就去。
清玄:一言为定。
倚墨看着清玄那神采飞扬的笑脸,顿时心里的阴霾烟消云散。
清玄:她叫紫葉。
倚墨听的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清玄:她是迹澜那个家伙唯一的徒弟,其实紫葉还没成仙时就曾受到过迹澜的点化,后来成仙就顺理成章的拜入了迹澜门下。可笑,迹澜这个冰块,也会有人这么死心塌地的追随。倒是我这个三界第一美人却是无人问津,哎,真是悲哀啊,悲哀。
倚墨见清玄又开始偏离话题,赶紧指正。
倚墨:海神大美人,那然后呢?紫葉怎么会被封印在冰里?
清玄:这都要怪迹澜那个笨蛋。一万年前的那场神魔大战,本来凭我一人之力足可应付,可是迹澜偏偏不信任我的实力,非要来横插一脚,结果他一不小心被魔尊所伤不说,还连累紫葉为了救他,被魔尊的重火镜打成重伤,差一点就……。后来魔尊死在我的手上,而紫葉体内重火镜的炎毒却再也克制不住,天帝只好把她封印在冰山之内,谁知这一封竟是一万年。
倚墨:后来你们怎么不去救她出来呢?
清玄:重火镜是魔尊的魔物,它的炎毒可以焚尽一切。而这炎毒却偏偏能感应神魔之气,一旦感应到强大的神魔之气,它就会蠢蠢欲动,所以别说救她,就连靠近她,天界之内就没多少人能做到。能做的到的,偏偏又是仙神之力低微的,所以直到现在我仍然救不了她。至于迹澜,他和紫葉之间,唉,总之之后天帝下令封了他所有有关紫葉的记忆,所以……
倚墨一字不落的听着海神清玄的讲述,他甚至都能想象到那场神魔大战的惨烈。幸好归功于他的神游,才能让清玄将自己的真实情绪隐藏的毫无痕迹。不过,听了清玄那话里的意思,自己能靠近小红的原因,竟然是自己法力低微,还真是悲哀啊。
倚墨:紫葉喜欢花神对不对,否则天帝怎么会下令封了花神的记忆。你那么神通广大一定可以破了花神的封印是不是?你为什么不让花神去救紫葉呢?
清玄:我不能,虽然我是神,论法力更是远在天帝之上,但是你要知道天界自有天界的法则,就算是我也不能藐视天帝的权威。
事实上,清玄的立场未尝与天帝的不同?
倚墨:如今呢?既然无法让花神帮忙,那你可还有办法救她?
清玄:有,不——,没有——。
虽然对于倚墨会问这个问题,他早有准备,可是当真的听到倚墨问出口时,清玄居然有些不知所措,这可不像他一贯的风格,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倚墨:到底有没有?
清玄: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我是想不出来,要不你帮忙想想。
清玄又恢复了那一贯的嬉笑姿态,让倚墨也从那惨烈的回忆中脱身。
倚墨:唉,我只是个法力浅薄的小仙罢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清玄:办法总要慢慢想,你也不急于一时,算了,先把这事儿放一放吧,我们去我宫里喝酒如何?
倚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反正一回神的瞬间,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海麟宫了。可能是心里面憋屈的很,这一次在海麟宫倚墨喝了很多,他也忘记了去注意,其实清玄也没有像平日那般聒噪,反而是一反常态的沉默。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一晃数日,倚墨这些日子倒是整日待在海麟宫,这里的一花一木他都细数了个遍,不过最令他郁闷的是,硕大的海麟宫,那据清玄说到处是珍宝的地界,他可是一件珍宝也没见到,各种各样的灵丹妙药倒是不少,这让倚墨不得不猜测这些灵丹妙药的功用。
倚墨:你这能把玄天伞随便送人的神,也不是很阔绰嘛!这海麟宫里除了灵丹妙药就没有什么其他宝贝?
清玄:我的宝贝都收着呢!怎么能随便让人看到,否则都被你这种见宝眼开的人顺走了。
倚墨:切,你藏私呢!原来越是美人儿越是小气。
清玄不怀好意的靠近倚墨,就连呼吸都可闻的地步,他才满意的停下脚步。
清玄:谁都可以说我小气,唯独你不可以。
倚墨闻到清玄身上那熟悉的香味,看着他那满含春水的桃花眼,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也难怪习惯了嬉笑的清玄突然这么假正经,实在是让倚墨忍俊不禁,这一笑可把清玄弄的一头雾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倚墨:呵呵,你也忒要面子了吧,小气就小气还不让人说。
清玄愣了片刻,不知是为了倚墨这一笑还是因为倚墨的调侃,随即又恢复一贯的风采。
清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整日吃我的喝我的,还敢说我小气。
倚墨早就习惯了清玄耍小孩子脾气。
倚墨:好,你不小气,是我不识好歹可好?
清玄:这还差不多。走,跟我看看我给天帝准备的寿礼。
倚墨:好啊,看看你到底还藏着什么好东西。
进入后殿,倚墨就被一道金光晃的几乎睁不开眼,待适应了这突然的光线,倚墨才终于发现,原来是一个烫金的寿字,整个寿字上还嵌着十二颗硕大的珍珠,怪不得几乎耀眼的烫伤眼睛。
清玄得意的在倚墨面前炫耀。
清玄:如何?不错吧?就这个东西可弄了我整整一个月时间呢!主要是这岚珠可不好找,找这十二颗就整整花了很多时间。
倚墨:不错,果然大手笔,这下我可再也不敢说你小气了。
清玄:是吗?这么简单就承认我不小气了?那你告诉我,我要送你什么宝贝,你才能承认我是三界第一美人?
倚墨:这个嘛……
清玄:快说,只要你说的出我一定弄的到。
倚墨:没门儿。
清玄本来还满怀期待的小脸瞬间就哭丧了起来,这让倚墨的内心竟然生出一丝不忍,不过他可不会上当,因为他知道这清玄诡计百出,说不定自己一个不忍就会落入他的什么圈套。
清玄:算了,反正总有一天你会承认的。
倚墨看着清玄那可爱的样子,突然就笑了起来。
而清玄却成了欣赏这风景的唯一之人。
这几日倚墨间或还是会去探望小红也就是紫葉,当然他自始自终都没有将花神和一万年前的神魔大战再提起,因为他不知道一旦他提起,对于紫葉到底是福是祸。自从那次玄天伞事故之后,紫葉似乎更加嗜睡了,一般只说不到几句话,她就会陷入沉眠。这样的紫葉在倚墨的心中只剩下了心疼,他独自猜测着她当初仰慕花神的心境,竟然为了救那个心中的人不惜将自己毁灭。可是到最后她竟然忘记了所有,甚至连最爱的人也将她忘的彻底。那时他与清玄对话,倚墨没敢去探究花神的想法,因为他害怕知道就算紫葉为了花神付出了这么多,其实花神根本没在乎过她。这也难怪倚墨会这么想,就凭花神那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就不难猜得一二。
天帝的寿宴很快就到了,清玄拉着倚墨一起前往灵霄宝殿庆贺,随行的还有海麟宫的侍婢仙女怜巧。怜巧倚墨是见过的,长相十分清秀的一个小丫头,总爱穿一件七彩的流仙裙,随风飞舞起来就像是一道美丽的彩虹。
灵霄宝殿倚墨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果然与海麟宫有着天壤之别,海麟宫还算清雅的话,这里绝对算是奢华。倚墨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尤其是身边的清玄刚一露面就惹来众仙女的欢呼,这让他感觉到自己就像是夹在一堆珍珠中的石子。他刚想趁清玄应付他人的间隙逃走,刚准备转身的时候,自己的手却被另一只手死死的攥住。
倚墨刚感觉到手心中传来的灼热,就对上了一双泛着水雾的桃花眼。清玄只是看着他用传音对他说。
清玄:去哪里?答应了我一同赴宴怎么可以变卦逃走?
倚墨看着清玄那泫然欲泣的样子,明知道他是装出来的,却还是不忍心拂了他的意。
于是倚墨挣开了那抓着自己的手又传音回去。
倚墨:我哪里要逃走了?就是觉得这里太热了,出去透透气就回来。
清玄:我陪你去。
倚墨:算了,我不出去就是了。
倚墨看着清玄那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心里倒没有多少生气,反而是对他这孩子气的模样觉得好笑。什么时候开始清玄竟然这么依赖自己了?还是说自己根本就是他的囚犯?
胡思乱想间,天帝才珊珊来迟,看见这天帝的一瞬间只让倚墨感觉到这人身上无上的威严,虽然是微笑着,但分明让倚墨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他有些透不过气来了,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要窒息的一瞬间,清玄却突然往他嘴里丢了一颗丹药,丹药入口即化,就是瞬间的功夫,他那窒息的感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感激的看了清玄一眼却发现清玄也在看他。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转念又想到自己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倚墨还在心猿意马的时候,清玄却别过了脸,朝天帝说道。
清玄:这位是刚上界不久的散仙——倚墨。
听的清玄的回话又看着众仙家凝视自己的视线,倚墨才恍然,刚才他慌神儿的时候天帝竟然在询问他是何人?
天帝:怪不得看上去眼生了些,以后要常到天界众仙家处走走才是。
倚墨:是。
倚墨自是坐在清玄的身边,而清玄的一侧是花神迹澜而另一侧则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这老头看上去圆滚滚的,想是整日里都吃的好睡的好,倚墨没有见过这个老头。他正暗自打量这位老者的时候,老者却恰好也回头看到了他。这是简单的一瞥竟让倚墨仿佛感觉到,灵魂都被这老人看了个通透。老人很快移开了视线转向海神清玄。
老者:海神生性风流,今日可又在某处惹了风流债?
清玄:月老说笑了,我平日里也算得上深居简出,哪里来的风流债?
倚墨暗自翻着白眼,风流债嘛不敢说,不过这深居简出,你还真是说的大言不惭。
老者:海神相貌堂堂,俊雅之士自是趋之若鹜,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情字莫惹,情债莫沾,小心有朝一日引火自焚。
清玄听了月老的忠告,一副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样子。
清玄:月老也太低估我海神的修为了。这些个凡尘俗扰岂能撼动我分毫?
月老:你的修为我自是知晓,只怕天机变数,就算是你我也无法阻止。
清玄:月老莫要担心,我自有分寸。
说完那老头又冲倚墨笑笑,却是没有对倚墨说任何话,当然倚墨也搞不清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大致就是月老在警告清玄莫要到处留情,给自己招惹麻烦,不过倚墨认识清玄以来,可没发现他有这个癖好。
寿宴就在一片欢愉嬉笑中顺利结束,除了刚开始的与天帝的对话,整个宴会上倚墨都再也没有开口,只是一口一口的饮着杯中美酒。
寿宴散去之后,清玄被天帝叫了去,怜巧留下来等清玄,倚墨则独自回自己的享思閣去了。这一睡竟然深沉异常,虽然仍旧没有梦,但是醒来的瞬间倚墨感觉到的却是变本加厉的疲倦。
他还是有些在乎花神的想法吧,否则凭借自己的本事真的能找到解救紫葉的办法吗?他翻了翻上次花神留下的“启思录”就决定还是去无悔宫一趟。
无悔宫仍旧是百花盛放,仿佛这花永恒开不败一般。这让倚墨的心中更加的惆怅。
侍婢:倚墨仙者请。
倚墨本来还准备着要如何应付这无悔宫的两位美夜叉呢,没想到今次前来竟然如此的顺利,可是随即倚墨便明白了,是花神早已感应到了他的前来,所以才传音让他们放人的。
倚墨:多谢两位姐姐。
花神依旧在桌旁翻着书卷。
倚墨:花神殿下,冒昧打扰,倚墨对于“启思录”有多处不解,望花神赐教。
依然是美的惊心动魄,但是此刻的倚墨却无心欣赏。
花神:你说话时仙灵浮动,证明你在说谎。
倚墨:……
花神:有话但说无妨。
一时之间倚墨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倚墨:花神殿下可听说过重火镜?
花神:听过,为何?
倚墨:那花神殿下可知被重火镜所伤之人可还有救?
花神:重火镜是魔尊的魔物,其火为灼烈,所伤之身,无论神魔,不死不灭。
花神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倚墨已经知道了答案,就在花神以无比平静的语气述说这一切的时候,倚墨就知道他是真的忘了个彻彻底底。
倚墨得到了最不想得到的答案,心里的石头越发的沉重。近日来酒是没少喝的,可是此时此刻他就是想大醉一场。想来清玄自那日天帝寿宴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享思閣,想起这个好友,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天帝那日对清玄说了什么?
轻车熟路的来到海麟宫,他却意外的被怜巧拦在了门外,说是清玄奉天帝之命去了人界。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鬼使神差,他就是觉得清玄根本哪也没去,他就在海麟宫里。
他假意离开,事实上却是隐了身形,悄悄的溜进了海麟宫。
清玄:怜巧,你越发的不会办事了,罚你去灵涯面壁思过一年。
倚墨听的清玄那郑重的口气,知道他是真的要因为自己罚怜巧了,赶忙现了真身。
倚墨:都是我的错,你何必罚一个不相干的人?
清玄:还不快去?
怜巧:是,宫主。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清玄仿佛令倚墨无比的陌生,清玄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虽然能清晰的分辨出那熟悉的声音和衣裳,但是倚墨却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真的是清玄。
倚墨:清玄,你的头发……
分不清楚眼前的人是否就是自己认识的清玄,不是因为他让人感觉到的冰冷,而是那一头垂落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