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古怪的老铁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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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管家房出来,阿三说:“白管家看上去挺怕人的,其实人挺好的,一般很少发脾气,但也从来不和人开玩笑的。所以咱们只要少说话多做事,他那里是不会亏待的。”
    松果打趣说:“我倒觉得你挺爱说话的。”
    阿三笑着说:“平时我也很少说话,今天你新来,怕有些地方冒失,提前告诉你知道。”
    松果说:“谢谢你了!”
    阿三说:“不用谢,一样做下人的,能照顾的就照顾一下——现在我带你去更夫房。”
    松果问:“更夫房有几个人?”
    阿三说:“现在只有一个人,算上你就两个了。更夫房的老铁不好相处,你得多忍让些。”
    松果说:“怎么不好相处?”
    阿三说:“老铁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在山庄里做更夫已快四十年了。他这人性情古怪,平时不爱多和人说话,有点不合群,脾气上来时,软硬不吃。以前也曾给他安排过同伴,都是因为忍不了他先后都走了。”
    松果哦了一声,忽然想到,假如自己也做四十年的更夫将会是什么样子的。
    说话间,已到了更夫房。
    更夫房很小,只放两张床。一张床上躺着个老头,大概就是老铁了;另一张床空着,估计是为松果准备的。
    阿三说:“老铁,这是新来的更夫,叫松果,以后就由你使唤了。”
    老铁似乎比白管家的谱更大,仍旧躺着,眼睛也没睁,说:“知道了。”
    看来,末日山庄里的人都是这么惜字如金的。
    阿三对松果说:“从今天起,你就留在这里了,具体做什么,都听老铁的。平时没事时不要乱打乱撞,被白管家发现了是要责罚的——好了,我走了。”
    阿三走了。松果走过去坐在老铁对面的床上,说:“老铁,我是松果。”
    老铁淡淡地说:“知道了。”
    松果说:“你给我安排工作吧。”
    老铁说:“睡觉!”
    松果说:“大白天的,不瞌睡。”
    老铁哼了一声,说:“白天不瞌睡,晚上不让睡!”
    老铁自始至终没睁开过眼睛。看来,阿三说的没错,老铁的确是个怪人,按理说,就是来个猫啊狗的,他也应该睁开眼看看吧,何况是个人呢?总该知道一下自己的同事是个什么人吧。
    无趣,松果躺倒在床上,象征性地睡起了觉。
    但松果睡不着,他的思维很活跃。末日山庄,这个名字,在几年前松果沿街乞讨的时候就听说过,那时听来似乎是一个传说,永远可望而不可及,就仿佛是神话里的天堂或者地狱,谁都知道,但谁都没见过。人们,包括松果,对于末日山庄总是心怀一丝敬畏和向往,当然也有好奇和恐惧。
    松果从没想到这辈子能和末日山庄发生点关系,仿佛他和它永远是属于两个平行的世界里的;松果也从没想到会有一天能住进末日山庄里,亲自触摸它的一草一木。
    但是今天,松果来了,而且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和老铁一样,在这里住一辈子。
    但松果不是来住的,他来这里完全是为了另外一个目的。当然,他不说没人知道,甚至连光头鹏也不知道。光头鹏或许知道,但也只是猜测罢了。
    来了也就来了,末日山庄只是有个奇怪的名字而已,它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松果看到的,一切很正常。他曾经偷盗过几个大户人家,就是这样的,只不过,末日山庄要比它们大很多倍。
    最正常的是,末日山庄里住着的都是人。
    活泼的阿三,严肃的白管家,古怪的老铁,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乱想着,松果矇矇胧胧的睡着了。
    松果是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的。松果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声音,仿佛是某种电波,亦或是水流,单调而枯燥,却带着一种媚感和诱引。
    松果坐了起来,已是黑夜了,屋顶的吊灯轻轻地摇摆着,散发着昏黄的光茫;旁边的床上空着,老铁不在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盖着一块印着一个大红喜字的被单。
    松果下了床,不由自主地被那个奇怪的声音引导着走出更夫房。
    外面月色朦胧,起了点小风,那些白桦树跟着轻轻地摇晃着。松果疑惑,这么大的山庄里竟没有一盏路灯。
    但他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他的身体仿佛着了魔似的顺着那个奇怪的声音走过去。终于,他的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假山,再仔细看,假山下一个不停挥动着锄头的背影,隐约就是老铁。
    他在干什么?松果悄悄地走过去。
    这时,老铁也好像察觉到了他,停止了动作,定了定,忽然转过头来。松果看到,老铁的脸上溅满了鲜血,而他的脚下,并排躺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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