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玲珑镇美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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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馄饨啰,皮薄馅多的馄饨。”“胭脂水粉,上好的胭脂水粉”玲珑镇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而镇上最大的酒楼喜福里,更是人满为患。
只是这喜福楼前两个约莫六岁,手牵着手并排站着的小娃娃。两个均穿着暗青色的小褂子,其中的一个小童,面容清秀,本是个可爱的孩子,只是小脸上挂着与年龄不相衬的严肃,小眉头绷得紧紧的,显示出他的不耐。
而另一个娃娃则是面色蜡黄,塌鼻梁,几点稀疏的眉毛,总的来说是个丑娃娃。但稍稍注意看那丑娃娃,就会发现他有着一双与脸不相称的水汪汪的眼睛,眼波流转间皆是春意。
“水水,墨墨肚子饿。”丑娃娃细声细气的对旁边的小娃说道。
“小团子乖啊,再忍忍就有吃的了。”旁边的小童面色稍缓,奶声奶气的安慰道。
原来他们两个就是化成人形的姬水与小团子,不过小团子有了新名字,叫墨岩。
姬水心里暗骂道,“圆禄这个臭道士,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不光是小团子,他自己也是饿了,他摸摸瘪瘪的小肚子,一脸臭臭的神情。
“呵呵,徒儿们,你们想师傅了吧,为师回来了”远远就听到圆禄戏谑的声音。
墨岩见到圆禄回来了,眼睛笑得弯弯的,撒开姬水的手,
“师傅,师傅”的叫唤,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向圆禄投怀送抱去了。圆禄乐得一把抱住墨岩,狭长的眼睛流露看好戏的精光,瞟了姬水一眼。看到姬水一点也不可爱的面瘫样,圆禄倍感无趣。
而墨岩就像变回原型一般,往圆禄的身上拱,但是小鼻子闻了半天,没闻到一丝食物的味道,小脸垮下来。
脆生生的说了句,“师傅骗人。”说罢,扭扭小身子离开圆禄的怀抱,又跑回姬水身边。
圆禄撇撇嘴,对着他们两说道,“师傅可没骗人,徒儿们跟着师傅去吃好吃的。”说罢,摇起他那扇子优哉游哉的走进喜福楼去。姬水拉着墨岩紧随其后。
圆禄在吃穿用行上从来就不会亏待了自己,他可是喜福楼的常客。今儿,他出来是做衣衫,顺带让那两个小家伙出来见见世面。
刚进到喜福楼,熟识的小二哥就迎了上来,“哟,圆大爷,这边请,你常用的雅座我可是给你留着。”圆禄出手阔绰的丢了几两碎银给小二,小二得了银两,态度更是殷勤。
他们随着圆禄一道来到雅座,圆禄点了几样招牌菜,便打发小二离开。圆禄翘起二郎腿,没个正经的把玩骨扇,瞟上一眼墨岩,说起来,这个易容丹还真管用,把墨岩那妖孽般的脸给遮住,省下不少麻烦。
店小二的动作挺快,不久招牌菜端上桌,两个小的放开肚皮不客气的吃起来。圆禄只是拿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挑菜吃。
这时,他听到隔壁的人小声议论道,“李兄,你可曾听说桑林女尸的事?”
“哟,王兄。我怎么没听说?这事在玲珑镇上可是传得沸沸扬扬。那女尸是白家的千金白沁小姐吧。”
“王兄说得不错。白小姐如斯美人,竟死的如此凄惨。且白小姐的准夫婿水家大公子水珩玉,连白小姐的葬礼也并未出席。水大公子的此番做法,令人寒心啊。”被称为李兄的人,愤愤不平的说道。
“李兄,消消气,咱们小家小户的可惹不起水家。若是白小姐未死,这水大公子可是坐享齐人之福”
“哼!可不是,两年前,水家分别给乌大小姐乌凝芷与白小姐下了聘,并许承诺两位小姐嫁入水家皆为正妻,名分上不分大小。也不知道两家小姐中了何魔障,竟也点头答应。这两位小姐可是难得的美人,共事一夫,真是可惜。”
“哎,最近的玲珑镇真不太平,白小姐香消玉殒,水小姐也离奇失踪,玲珑镇美人就只剩乌小姐了。”
“王兄说得极是,水家放出话来,说是谁能找着水南云水小姐,便赠予十万两白银,只是,众人纷纷猜测,水小姐怕是已惨遭不测了”
“哟李兄,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些话传到水家的耳朵里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啊,来来,咱们不谈这事,喝酒吃菜。”
圆禄可是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带着玉扳指的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桌上弹着,“呵呵,有趣,玲珑镇美人,看来这次又有钱赚了。”他嘴角微微挑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傍晚,正是用餐的时刻,在水家饭厅里,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氛。水老爷水尚德面色阴沉的坐在主位上,坐在一旁的水夫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下边的一位风情万种的年轻妇人,似笑非笑的倚在椅子上。直至听到下人喊道,大少爷回来了,水夫人这才松口气。
只见一个面容俊逸,身材颀长的年轻人走进饭厅,面无表情的叫声“爹、娘、二娘”字里行间透着疏离与冷淡,说完静静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水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玉儿回来了,老爷,咱们开饭吧。”
这时,水老爷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掷在桌上,哼的一声,说道,“你这个孽子,你妹妹都失踪了,成天见不着你的人影,你就那么忙?”
水珩玉冷冷的回了句,“我是去巡视水家的铺子了。”
那年轻妇人,摩挲着涂得鲜红的指甲插嘴道,“老爷,您不知道,大少爷可是大忙人呢,成天在玲珑镇的大街小巷找着那个两年前就失踪的人。”年轻妇人这一袭话如同掀起层浪。
“你。。你。。你这个孽子,你还不死心啊,你存心要气死我啊!来人啊,将大少爷拉下去,家法伺候”说着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气。
水夫人惊慌失措的帮着水老爷顺气。先是对着年轻妇人训斥道,“二妹,你就少说几句,还嫌咱们水家不够乱。”
转而又求情道“老爷您消消气,气坏了身体不好。妾身就有玉儿和云儿这么一双儿女,如今云儿生死未卜,跟前就只剩下玉儿了。若是玉儿再有个不测,叫妾身如何对得起水家的列祖列宗啊,又叫妾身如何活啊。”说罢眼眶泛红,拽着丝绢嘤嘤的哭起来。
水珩玉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抿着的嘴,显示出他愤懑。待到水老爷缓过气,对着水珩玉说道,“孽子,你这几日就老实的呆在家里,哪也别去,好好陪陪你母亲。”说着,挥挥手,一脸疲惫的又说了句,“我也乏了,你们吃吧。”说完,自己先离了席。晚饭就在这样的情形下不欢而散。
水珩玉回到房间,来到书房,卸下冰冷的面具,露出疲态,瘫坐在宽大的藤椅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接着打开书桌下的暗格,拿出一卷画卷,徐徐打开。他的眼里流露出浓烈的爱意,手指更是细细的描绘着画中人的轮廓,一脸柔情。但就在这个时候,俊逸的脸上满是绝望的神情,他抱着这幅画如同在抱着救命稻草,平缓的语调中带着蚀骨的痛楚,喃喃的说道:“宁止,你到底在哪?我找得你好苦啊!”